白榆的眸子变得深沉,最后一点清澈的亮光也隐没在眼底的深处——
他来到56边缘星从不是为了自己。
他是a级雄虫,可以富足荣华地生活一辈子。伊尔西是他的雌君,亦不用担心狂化的风险。
所以,他现在做的一切是不是可以称得上可笑至极。
让自己身陷囹圄,还拉上了爱人和阿统。
怎么会这样愚蠢,明明都活过一辈子了。
但白榆此刻也无法怨恨这些居民们,因为这对于他们也是无妄之灾,他们本来可以普普通通生活在这座边缘星。
雄保会扎根多年,就像暗处操控的一只手,将他们捆在一起,又无知无觉中拨到对立面。
但有什么办法呢?白榆悲观地想着: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战或者不战好像都不太行。
白榆拍拍身上的尘土,终于站起身,他缓步走到伊尔西身边与自己的爱人并肩而立。
“别怕。”伊尔西握住白榆的冰凉的手,在昏暗中朝他粲然一笑。
“我不怕,就是…”白榆顿住,他有点无法形容自己的真正感受,事情发展成这样他应该怨恨谁呢?
怨恨雄保会?怨恨自己?还是怨恨瞬间变脸的56星原住民?
白榆感觉胸腔中不明的的情绪翻涌成海,他感觉有点累,便十分自然地靠在了伊尔西身上。
“我懂。”伊尔西的声音缓缓响起,他对上少年有些迷茫的眸子,再次坚定地点头:
“白榆,我都懂。”
他甚至比白榆自己还要清楚白榆此刻的感受。
他始终知道,少年那副冷漠的外表下始终跳动着一颗炙热滚烫的心脏,他不想让任何虫对他自己抱有感恩,是因为他害怕背叛与分离。
伊尔西看向篝火那头的虫子们十分平静地想着:
如果必须杀了才能换取白榆平安的话,他愿意化作那把沾着血的利刃。
但是…
他看着对面虫子们的眼神,擅于揣测虫心的星河总裁觉得事情应该不会变得那么糟糕。
两方对立着,却始终安静无声,当紧张的气氛即将推到顶点时,一道清脆的童音倏然响起:
“为什么要杀大哥哥,明明是那个大坏蛋引来的星兽,明明是大哥哥救的我。”
孩子的脑回路永远是最纯粹的,因为他还不懂得权衡利弊——
杀死一个雄虫和一个雌虫总比对抗星兽找出幕后黑手要容易得多。
但不得不说,有些时候就是缺乏这种最直白,最纯粹的立场。
万事在己心,自有衡量。
“艹,什么破事啊。”
菲洛听了小虫崽的话恍然醒神,他看了看自己手中捡的尖锐石块,有些烫手般丢到一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