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 方唐没有注意他的语气，漫不经心地擦着半长的头发。 擦着擦着，方唐才慢半拍地察觉到背后视线很古怪，扭头一看，发现安杰还在那边看他，大大亮亮的眼睛在夜晚活像个猫头鹰，看得方通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诧异道，“看什么？” 方唐松了口气，转过身去，“是是。” “嗯。” 要说好看，第一次见安杰的时候，方唐还以为是谁家洋娃娃穿了个短裤跑出来玩了，直到开始接触才晓得，即便在oga堆里，他长得也算是很甜的那一挂了。 “真的好看。” 安杰有些不高兴，坐在床上不出声了。 就是很好看啊，他想。 还记得刚开学的时候，他来的晚，那是下午的一节基础素描。他们学校亚洲留学生不多但也不少，几搓人三三两两用自己的语言低声交谈，只有他一个人在比较角落的位置看手机。 好像很怕与人相处，这是他对方唐的第一印象。 ……没有个人生活。 比以前刚大学毕业的时候要成熟很多，有了成年人的气质？不太好说。安杰总感觉方唐的气质和他的长相不太符：少言寡语，又有点自卑内向。这很奇怪，长成这样的，身边围着的alpha肯定不会少，怎么…… 确实这座小城也没什么不消费就可以玩起来的地方，但也没见过有人一天活得像个机器人。 但结果好像不是。 “干了。”方唐将头发扎了揪，他好久没去理发店了，原本头发一长就不舒服，现在也习惯了。他爬上床，推了推安杰，“让一下。” 方唐注意到他不对劲，“怎么这么乖了。” 方唐一怔，心中有些歉意，侧过身，捏了捏他的脸，“对不起。我不好。” “男朋友？” 啊。 “一到这种时候你就认真起来了。”安杰笑着，“感觉像变了个人，又成熟又冷静的，比平时温柔。” 确实，在这种时候，他下意识地去学别人。 “总是我在说这些事……”安杰鼓起勇气，“你有喜欢的人吗？” “天哪。” 他是说情况不太一样，不知道是不是方唐没有表达清楚，安杰好像把意思听错了，反问道，“即便不一样，他如果真的喜欢你，还是会喜欢你。” “他可以来找你，你也可以坐飞机回家。” 安杰明白了，“你是想说你配不上？” “好吧，我觉得你谁都配得上。” 安杰知道，方唐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了，于是他也见好就收，点到为止。 当初他也是这样，趴在那个安静的小吧台，闻着阮凝郁身上的酒味，昏沉地倾诉自己的所有的不顺心。 再也没有回应的对话窗口，无论如何都打不通的电话，他托国内认识的朋友去看，发现那家小酒吧也不见了，整个人消失得干净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