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郁知道他指什么,失笑道,“您还有心情关心我呢。” 好一会儿,才听见阮凝郁轻笑一声。 魏承铭哑然失笑,“阮店长……” “嗯。” 也是弄巧成拙。他当初见方唐困顿,又是濒临毕业的关键时刻,给这孩子面上说道理用处不大,更何况是情伤,又是个记吃不记打的小笨家伙。他没怎么接触过沈家那个,但猜也猜得到私下是个什么德行。 要严厉些,难免显得交浅言深,听这小孩喊一声哥,到底不是方唐真正的长辈。 在这圈子里,魏承铭是极少见的那类人,说洁身自好确实有点过了,但行事绝对称得上严律。 ——谈恋爱谈得像上班似的,都说他绝对是个值得依靠的人,却没有一段感情能维持超过一年,分手时皆体体面面干脆利落。 当时听了这话,阮凝郁便不解地追问,他想着这人人品不至于此啊,对方却笑着摆了摆手,细细解释一番,大概意思就是,这人总把伴侣当孩子照顾。 “听着像是很完美的样子,其实很窒息的。你以为是尊重,实际上他永远在包容你。” “我算不上多独立,但家世背景不比他差在哪儿,不想谈个恋爱像是被包了似的。”熟人摇了摇头,“一起生活交往,永远会有冲突,但当我见自己开始因为他那态度遇事下意识首先自责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手不分是不可能了。” “说不上来的感觉,你谈了你就知道了,这种相处时对方隐隐居于上位感的包容,看似是十分健康的关系,实则让人很不自在。”说着说着,他见阮凝郁笑而不语,一怔,自知失言,“抱歉抱歉,我没想那么多……” “总之,给我这样一个爹,我是很乐意的,一起上床的人?还是算了吧。” “……嘿嘿嘿。” “这怎么能怪我。只是我喜欢更加——” 有时候阮凝郁也会惊讶。 只觉得有些骇人。 控制他人不难,有的是助力协作:权势,手段,地位,金钱。能控制自己,那就很难了。 不知是否听出对方语气中暗藏的想法,魏承铭低笑一声,打断了他,“我38岁了。” “我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情况,”想起以前,他表情淡了许多,“向来每个结尾,说明我不适合与人交往太深,更何况方唐,”一顿,又摇了摇头,“他才多大,大好的青春,做什么蹉跎在我身上。” “你说得对,因为那是我的借口。” 这周闭店整顿,不做任何对外的接待,因此酒吧现在除了他们再没别人,只留有吧台处独开一份昏暗的光。 基因等级或高或低,都有一种性别的共通性,总是更加稳重的,强健的,是上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