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会挑起顾客情绪,根据他们的故事,来选择让自己做一个听众还是参与其中。 一杯,又一杯。 酒喝得差不多,方唐的苦水也吐得差不多了。 “阮哥你说,他是不是……是不是太过分了……”方唐笑得迷乱凄苦,他说话没什么哭腔,但还是会睁着眼干掉泪。“我怎么、怎么就成小三了……我最、嗝,我最瞧不起……都说我出去卖,我,总不能真成了,结果我……我成了最瞧不起的……” “小糖怎么还喜欢他呢。” 有个铃兰形状的小酒杯,圆润洁白,挂在一根用来装饰的木枝上头,一拨就晃来晃去。 “喜欢,喜不喜欢……还喜欢……”方唐也不知道是在回答还是在说给自己听,“都喜欢好久了,怎么办啊……” 不在床上的时候,沈言对他一直都温柔,高中他被同学欺负还保护过他,抢助学资金名额那段时间,他直接转了十万块给他,说小糖不要这么拼了,有他在,他能处理好一切,他来帮方唐还钱。 虽然不能站出来告诉所有人方唐不是什么卖屁股的鸭子。 甚至不能和方唐这种学校里名声稀烂的o多说几句话。 【他不会接受。我更不可能会这么要求他。】 “呜……!” 方唐狠狠擦了一下脸,骂自己没出息。不如喝酒,想渣a不如喝酒。“呜呜,我要……” 员工大概说了下情况,为难道,“您也知道今天是……” “好的阮哥。” 方唐现在在吧台里侧,应该没有什么问题,阮凝郁眯着眼记了一下附近的人,大晚上的倒也都是熟客,想和方唐说一声,见人趴在那不知是醉倒了还是睡着了,想了想还是没有打扰,便跟着员工走了。 开解完那两个客人,阮凝郁就回到了他的小吧台。 - 他今天本来胃就不舒服,还淋了雨,除了那一肚子乱七八的特调,又无节制的几瓶酒吹下去,第一反应不是晕,而是要吐。 想换个舒服的姿势,一动就觉得疼,疼得方唐一顿,借着酒精,那份窝窝囊囊的委屈突然就转了性质,变成一种愤怒。 越骂越起劲,方唐反思自己,怎么就狼狈到了这个地步。 不是,怎么回事。 家世不好又怎么了。他就不温柔不善良了?……温柔这个是有待评估,但是因为沈言对他好,方唐也把这辈子的温柔都还给沈言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哪找他这么乖的去。 吐完之后舒服多了,胃也不难受,方唐冲了下马桶,抹把嘴,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啊?有人!”方唐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句。 “有病啊,说了有人!” 方唐给这一嗓又低又厚的男声吓了一跳。 但是不对啊,这不是o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