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姨越是讨厌我,妹喜越是怜爱我。我这个男妖精占据了妹喜上班以外所有的私人时间。我本来和徐姨没有太多恩怨。顶多是互看不顺眼。但是,她老人家极其护短。这是具有民族特色的排外行为。不论古今中外,总少不了抱团。妹喜是被徐姨囊括在保护伞之下的。我想,行,你讨厌我就讨厌我吧。我也没想招谁喜欢。可是,徐姨居然当着我的面给妹喜说媒。我敌不过好奇心,去问妹喜与徐姨到底是什么关系。一个房东凭什么对你管东管西的?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妹喜居然救过徐姨一命。 妹喜也是不受待见的其中一员。妹喜逆来顺受,不喜与人计较。尤其是没有多少活头的老人家。女房东与每位外来租客没有多少交流。他们似乎谁都瞧不起睡。穷人嫉妒富人有楼有房,富人憎恨穷人偷鸡摸狗。仇恨,总是比爱更容易滋生。一碗饺子讨好不了谁。妹喜也没想靠一碗吃食从中获利。她只是喜欢对人好。仅此而已。她敲响房东的家门,却不见人来开门。她拨打电话,铃声从门缝里传出。女人的第六感一向敏锐。妹喜报警了。不过,她在警方来之前,便跑到最近的五金店,找来老板携带电锯上门开锁。老板本不想帮忙的。谁敢相信一个陌生女人的话呀?这个年头,不少年轻人专搞歪门邪道。上个月,店里就被偷了一次。虽然损失不多。若不是经不住妹喜的苦苦哀求,他才不会做接这种活儿呢。 王大力比妹喜早来上海两年。当初和他来的,还有他的女朋友。不过,小情侣说好一起打拼,但是没过多久,女朋友就和车间主管跑了。王大力谈不上多么伤心。因为他没有损失多少钱财。相反,他还占了女方不少便宜。两个年轻人同居,吃穿住用均是aa制。所以,当他爹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是自己不中用,让女朋友失望了。 徐姨用不着说,我都知道以她那短浅的认知与奇特的偏见会如此为妹喜着想。她经常下楼串门,谎称想念妹喜。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老太婆。徐姨有意无意在我面前提及王大力,又有意无意在我面前讲述王大力与妹喜的故事。他们能有什么故事?还不是老太婆在那儿用着偷着掩着的语气讲着虚构的爱情故事。你以为我会上当吗?你的谎言是一层砂纸。你休想打磨我那颗坚韧的心!你想让我知难而退是吗?我偏不。我正式敲响战鼓! “妹喜,你屋里的男人是谁?” “我男人。” “大力哥,这是我男人,商汶雍。商汶雍,这是大力哥。我住在这里,都是大力哥帮我送煤气的。大力哥人很好的。” “大力哥,他平时不是这样的。可能,可能,他可能有点不舒服。他平时真的不是这样的。噢!钱,我还没给你煤气的钱。我现在就把钱转给你。你看看,现在看看微信。转了,转了。一百一十块钱,对吗?对的。我记得是这个价钱。如果涨价了,你和我直说。太晚啦,你还不回去吗?啊,我不是赶你走。而是,而是,你知道的……” “你为什么不说话呢?大力哥很照顾我。你多少在外人面前,可以给我一点面子。” 我很高兴,因为我极少说话,然而一开口便直击妹喜的心灵。多么无理的诉求啊。多么虚荣的女人啊。你带我回家,不正是贪图我的身体吗?我已经把我自己给你了,你还有什么资格不满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