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洪莹拿起酒葫芦,往火堆上浇了些酒水,“一会他扛不住,自己就出来了。”
……
李伴峰把客厅里的尸首都送进了随身居,在这座两居室的房间里的搜寻了一遍。
“当家的,沙发有暗格。”手套钻到沙发下边,不多时带出来一只铁盒子。
打开盒子看了看,里边放了一叠照片,每张照片拍摄的都是黑板上的大片公式。
手套又在屋子里搜罗了一圈,找到了几十万现金,一张图纸,和一个账本。
图纸好像是某个建筑的设计图,画的有些粗糙,很多部位没有标记尺寸。
账本记录了近期收支,因为是用拉夫沙语记录的,李伴峰看不懂其中的明细。
现金全都给了手套,李伴峰把米格洛夫的十几名手下的尸体拖进了随身居,手套用技法清理了现场的痕迹,拿走了那瓶浆糊,确保没有疏漏,跟着李伴峰离开了现场,一块去了黑市。
……
文化宫,影院二楼。
曾洪富带着五个人,进了唐昌发的包厢。
影院包厢非常的小,这些人一进来,屋子里基本站满了。
唐昌发道:“曾大哥,这几个意思?”
曾洪富笑道:“没什么意思,来找你问点事情,那瓶浆糊,是从哪弄来的?”
唐昌发摇头道:“这你就不该问了,黑市有黑市的规矩,你要说货品不对,可以找卖零食那位做个见证,要是想问别的,我这可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不说!”曾洪富收去了笑容,“那可就得让你们吃点苦头。”
唐昌发皱眉道:“你这是要做什么?在这地方想下黑手?”
“怕了?”曾洪富从袖子里抽出一条峨眉刺,“怕了趁早说实话,我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是你先亮的兵刃!”唐昌发指着门外道,“这要是被卖零食的看见……”
“他看不见,”曾洪富微微摇头道,“以后他都看不见你们了。”
唐昌发叹了口气:“这可怎么办呢?”
“怎么办?说实话呗!”曾洪富用峨眉刺对准了唐昌发的眉心。
“我不是担心你这个,我是担心掌柜的那边没法交代,他可没允许我们在这杀人。”说完,唐昌发抓住峨眉刺,主动刺进了自己的脑壳。
曾洪富愣住了,身后那五个人也全都愣住了。
但见唐昌发的脑浆顺着伤口往外流,人却还和没事儿一样,接着和嫣红儿、嫣翠儿说话。
曾洪富和手下人吓得都不会动了。
愚修技,请打叫板。
曾洪富几个人哪见过这个,看着峨眉刺在唐昌发额头里上下颤动,吓得他们连逃跑的意识都没了。
嫣翠儿出了个主意:“咱们不杀他们,把他们肉割下来一大半,保证他们不能到处乱跑,还死不了,
咱们把血肉收下,既不留痕迹,还得了实惠,这不就两全其美了么?”
嫣红儿拧了嫣翠儿一下:“瞎出主意,我跟你说,你还在掌柜的那记着打呢,整整一百下,再要敢闯祸,看掌柜的不打死你!”
嫣翠儿吐吐舌头,不再作声,嫣红儿出个主意道:“用迷子把他们药翻了,等掌柜的来了再处置。”
唐昌发回头锁上了包厢的房门:“嫣红儿啊,要我说你也该记着打,掌柜的怎么跟咱们说的?咱们是做正经生意的,别老弄什么迷子!
吃了迷子得头晕好几天,你这让人家多难受,直接把手脚筋挑了,不就完了么?这样一点都不晕。”
……
不多时,李伴峰进了包厢,皱眉道:“这怎么弄得,你们把人家脚筋挑了做什么?”
嫣翠儿憋着嘴道:“这都是唐昌发让我们做的……”
李伴峰看着唐昌发道:“我这么长时间真是白教你了,咱们是做正经生意的人,你就这么把人家脚筋挑了?这还能接上么?”
唐昌发低声道:“我是怕他吃了迷子,头晕……”
李伴峰道:“晕一会能怎么样呢?起码脚筋还在,接在你们身上还能用,现在被你挑断了,这还怎么用?
你就不能事先把脚筋给抽了直接贴在身上,你现在给弄断了,不纯属糟蹋东西吗?”
嫣翠儿道:“他们都不听我话,我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
李伴峰点点头道:“以后这种事儿,你们都得听嫣翠儿的。”
嫣红儿哼一声道:“掌柜的,是不是忘了她那顿打了?整整一百下,我们可都记着呢!”
李伴峰摆摆手:“那事儿以后再说。”
嫣翠儿瞪了嫣红儿一眼:“掌柜的疼我,打我也是疼我,气死你个贱人!”
……
“贱人,我真让你气死了!”
李伴峰刚进随身居,看到洪莹被唱机摁在凳子上,正在挨打。
这可不是闹着玩,唱机是真打。
李伴峰道:“这是怎地了?”
唱机道:“我让她用火把那洋鬼子逼出来,她自己不知个深浅,把那洋鬼子真给烧熟了,好多事还没来得及问呢!”
洪莹咬着牙道:“看他一下能做出这么大个房子,怎么说也得有云上的修为,谁知道他那么不禁烧!”
随身居开口了:“骁婉,别难为洪莹,把他烧死了也好,想压住他这房子,还真不容易。”
唱机放了洪莹,洪莹起身,一脸委屈道:“连老爷子都说不容易,这人不应该妥妥的云上么?烧了不到半个钟头就死了,谁能想得到!”
米格洛夫让洪莹烧死了,临死之前还在泥巴里糊着。
这就是楚子凯所说的战力不可描述,米格洛夫制作出来的城堡,让随身居颇为忌惮,可洪莹只是放了把火,就把米格洛夫烧死了。
“娘子,有审问魂魄的办法么?”
唱机道:“办法是有,但有些冒险,这洋鬼子的魂魄离开身躯之后,会忘掉大部分事情,想让他把这些事情想起来,需要慢慢培育,把他养成一个怨魂,
这却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这期间也不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情,稳妥起见,小奴还是把他给吃了。”
这可不是唱机贪嘴,唱机最近真不缺吃的。
她想的确实没错,在随身居里养着这么一个苦大仇深的怨魂,很难说会招致什么样的后果。
“死就死了吧,死了就开席!”李伴峰倒是看得开,米格洛夫死了,无非就是少了份口供,而口供这个东西,需要查明真伪,价值也并没有那么大。
他手里这些物证,价值倒是不小。
“娘子,你看看这些照片。”
唱机拿着照片仔细看了看:“这是一些算法,没头没尾,却也理不出个线索,这里倒有几张文字,可这文字也不太好懂。”
有几张照片上配了文字,但不是桓国文,和账本上的文字非常相似。
“这应该是拉夫沙文,家里好像没人懂拉夫沙文,”李伴峰思索片刻道,“等明天,我把这些东西带去暗星局,给翻译看看,让她做一份译文。”
唐刀觉得不太合适:“主公,咱们刚把桦树隐修会的首领给杀了,而今就把他们的东西拿给暗星局看,
暗星局里虽然有您的朋友,但咱们也不能对他们这么坦诚,该有的防备,还是要有的。”
李伴峰也知道要做防备,他能想到的办法是把这些句子都拆开,分多次找翻译破译。
可关键问题是暗星局好像只有一个拉夫沙语翻译,不管分多少次,最终还有被翻译串联起来的可能。
直接上网翻译?
把这些资料传到网上,等于把事情告知给了全世界。
找个电子辞典,不上网,离线翻译,这翻译质量又实在感人……
随身居出了个主意:“九房有个文修,会说好多外国话,估计也会说拉夫沙话。”
老爷子最近好像想起了不少事情。
李伴峰道:“你们都吃饭吧,不用等我。”
洪莹准备剥掉米格洛夫身上的淤泥,随身居道:“你别动,我来,这些淤泥很特殊,我还有用处。”
李伴峰到了九房,先摸了摸红莲的莲心:“花九儿,你在雪花浦待过一段时间?”
红莲用莲心夹了下李伴峰的手指头:“我原本想不起有这么一段经历,可听楚子凯提起,好像有那么一点印象,我没有加入过雪花浦,只是和他们一起做过事情,这应该算是合作。”
“你为他们做丹药,卖钱?”
“不止,我还帮他们炼制过法宝和兵刃,还曾帮他们出过不少主意,我为他们做过不少事情。”
“为什么这么做?”
“为了报仇。”
“找谁报仇?”
“想不起来了,我在雪花浦受过一次伤,伤得很重,丢失了很多记忆。”
李伴峰又道:“那你后来为什么离开了雪花浦?”
“我没想离开,但是被人强行带走了,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受了伤。”
“是谁把你带走的?何家庆?”
“不是他,他没那个本事,但到底是谁,我也记不住了。”
也不知是真的想不起来,还是有意瞒着不说。
李伴峰没再多问,把照片和账本摆在了九房之中,环顾四周,说道:“住在九房的朋友,愿意帮个忙么?”
一名女子的声音传到了耳畔:“公子,这是拉夫沙语么?”
李伴峰点点头道:“是的。”
女子轻声道:“照片上的文字,记载了一段古老的咒语,咒语的旁边,附带着运算和推导的过程。”
李伴峰很是惊讶:“用数学,来推导咒语?”
“是的,奴家看了,也觉得新奇。”这女子的声音十分空灵,气息微弱,缥缈不定,听的稍微不仔细,就很难分辨她说了什么。
李伴峰又问了一句:“推导的结果是什么?”
“这个奴家就不知道了,奴家只能把这些文字翻译给公子。”
等不多时,译文出来了,写在了一张白纸上。
李伴峰拿起白纸看了一眼,上面写了几行文字。
“不知战火中的残忍,不知生死间的血泪,本就陌路相逢,莫说什么情深意长,不过一场不真切的梦境。”
李伴峰反复看了几遍,问道:“这是译文?外国话,能翻译出这样的译文?”
女子回答道:“翻译讲究信达雅,雅致一些,更有意境。”
“可这看起来也不像是咒语。”
“这就是咒语,西洋人的咒语,有时候读起来确实像是诗歌,你若不信我,不妨把这咒语给家里夫人看看,她见多识广,应该能辨别咒语的真伪。”
李伴峰又看了几遍,确实发现这段文字之中别有深意。
这段咒语会推导什么样的结果?是会制造出一个法阵?还是会出动某项咒术?具体情况还得交给娘子去判断。
拿着译文回了正房,李伴峰正要拿给唱机,忽见架子上一张报纸掉在了地上。
报纸怎么掉了?
李伴峰抬头一看,原来是判官笔把报纸踢掉了,这张报纸原本是他的被子。
“给我。”判官笔把译文插了起来,放到烛火上,直接烧成了灰烬。
李伴峰一惊:“你怎么给烧了?”
判官笔回了四个字:“扯她娘淡!”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