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丽君生气了:“你为什么每次都和我猜的不一样?”
罗燕君道:“猜错了要受罚,我和你猜的不一样,咱们姐妹总能跑掉一个。”
罗丽君怒道:“跑掉一个有什么用?最后不都便宜了马君洋?”
马五摊开手心,公布了谜底:“是字,丽君答对了。”
罗丽君恨道:“让你不听我的,自己把壳掀开吧!”
罗燕君笑了笑:“愿赌服输,我肯定不耍赖,五郎啊,先别急着拿家伙,我有个手段给你看看。”
“什么手段?”
罗燕君缩进壳里,等了大概两分多钟。
等她从壳里出来,整个人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肥硕的身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窈窕的腰身。
黏腻的皮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柔嫩的肌肤。
巨大的螺壳被放在一旁,从田螺壳里走出来的,是一个容貌精致的女子。
她身着一袭宝蓝色绸缎旗袍,丝滑如水,剪裁精妙,尤其是领口恰到好处地垂下,露出修长白皙的脖子。
深色宝石点缀的盘扣,似乎是从螺壳上剥落下来的。
腰身收得极细,更显身子婀娜,而旗袍下摆则刚好盖过脚踝,随着步伐轻曳,若隐若现地展现出她线条优美的双腿。
罗燕君走到马五面前,轻轻摸了摸马五的脸:“五郎,喜欢么?”
罗丽君很生气:“死丫头,你变成这副模样,这是要做什么?”
罗燕君冷笑一声:“不服气,你也变一个看看。”
罗丽君愤然道:“我可没有你这本事。”
马五静静看着罗燕君的脸,轻轻捋了捋她的发丝。
有两根发丝很特别,罗燕君想要躲闪,却被冯带苦戳穿了:“五郎,那两根头发,是她的触角,这两根触角她变不好,只能藏在头发里。”
罗燕君有些委屈:“我是变不好,但姐姐厉害,她能变好的,她的触角一点都看不出来。”
罗丽君越发恼火:“不要胡说!我根本不会变!”
“不用把触角藏起来,这多难受。”马五把罗燕君的触角捋了出来。
罗燕君抱住马五道:“五郎,这都是为了你。”
“嗯。”马五答应了一声。
“五郎,只要你喜欢,我什么都愿意。”罗燕君正要献上一吻,马五却扭过了头。
“怎么了,五郎?”罗燕君很惊讶。
马五沉吟片刻道:“你能不能变回原来的样子?”
“啊?”罗丽君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
冯带苦忍不住笑了。
马五觉得没什么好笑。
要是喜欢绝色姝丽,有谁能比得上冯带苦?
之所以喜欢这对姐妹,就是喜欢她们原本的样子!
“五郎,我这都是为了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罗燕君哭的泣不成声,恨不得自己钻回到壳里去,恰巧这个时候,李伴峰来了。
“李七,你给评评理,我这个样子不好看吗?”罗燕君走到了李伴峰近前。
李伴峰上下打量一番,问道:“姑娘,你哪位?”
“我是罗燕君,为了五郎我才变成这副模样,结果他非让我变回去!”
李伴峰看了看几米之外的田螺壳,又看了看眼前和田螺完全不搭边的罗燕君,看了许久,认真问道:“你怎么变得?”
“这不能告诉你!”罗燕君擦擦眼泪,扭过了身子。
罗丽君在旁道:“这只是障眼法的雕虫小技。”
罗燕君有些不服:“我这是雕虫小技,我姐姐那里可有真本事。”
李伴峰看向罗丽君道:“你也能变?”
罗丽君摇晃着触角来到李伴峰近前:“先不说这些琐屑,李公子全力相救,罗某感激不尽,这番心意,还请李公子收下。”
罗丽君拿出两对契书,连同地头印和地图,全都交给了李伴峰。
李伴峰接过地图和契书,神色平静的问道:“罗姑娘,看来你已经官复原职了。”
罗丽君长叹一声:“官职高低,倒不是紧要,朝堂之上,盘踞一群宵小之徒,连连进谗,非要与外州一决死战,
说到底,他们只不过想要借这一场战事争名夺利,却不曾想过两方战力强弱,也不曾想过江山社稷安危。”
李伴峰在旁听着,思绪似乎不太专注。
罗丽君赶紧切入正题:“大军惨败,让那一群宵小之徒暂时安分下来,还请李公子从中说和,劝外州以大局为重,战事到此为止。”
李伴峰微微点头:“好。”
罗丽君还专门准备了一张契书:“之前李公子说过,就事论事最为分明,我在监牢之中,反复回味公子这番话语,觉得公子说的很有道理,
我且效仿公子的做法,留下一份契书,咱们就事论事,这场战事就此了结。”
契书交到了李伴峰手上,罗丽君和罗燕君相继离去。
李伴峰拿着契书,神情木然走出了工厂。
到了冯带苦的住处,冯带苦准备了一桌酒菜,三人小酌了几杯。
马五笑道:“这回不打仗了,咱们还赚来了两块地界,皆大欢喜!”
冯带苦给两人道喜,李伴峰依旧没什么表情。
“老七,你这是有心事?”马五问道,“刚才在工厂里,就看你魂不守舍。”
李伴峰问道:“罗燕君刚才为什么突然变成了女子?”
马五解释道:“我和她们姐妹俩嬉闹,罗燕君变了个漂亮姑娘,说是为了讨我欢心,我知道她是真心对我,可变了之后,我是真的不喜欢。”
李伴峰点点头:“对,她是真心对你,这点我不怀疑,可罗燕君有话从不直说,我觉得她话里另有深意。”
“深意,”马五沉吟片刻道,“我是真的不喜欢,到底多深,我也不好说。”
“她能变成人,我没看出破绽。”李伴峰很严肃的看着马五,这件事对李伴峰来说非常关键,因为他刚才对罗燕君用了金睛秋毫,依然没能看出破绽。
“纯种的内州人不得踏入普罗州,这是货郎定下的规矩,”李伴峰看着马君洋和冯带苦,问道,“如果罗燕君就这么进了普罗州,我们能分辨出来么?”
马五没作声,他能分辨出来,但他的方法太特殊。
冯带苦微微摇头道:“如果不是仔细看过她的头发,我也找不到那两根触角,倘若罗燕君换个装束,与我擦肩而过,我真未必能看出她是内州人。”
就李伴峰接触过的几个纯种的内州人来看,一个形状是蛤蟆,另一个形状是工厂,还有一对姐妹是田螺,从外形上,他们都很好辨认。
现在田螺变成了人,李伴峰还分辨不出来。
这就意味着内州可以渗透进普罗州,这还不是罗燕君的独门绝技,罗燕君说的非常清楚,她姐姐也会变。
出于对李七和马五的感激,这是罗燕君给他们的提示,这是内州正在掌握的一门手段。
李伴峰从怀里拿出一份文件,交给了马五。
马五看过之后,十分激动:“外州把我们的运费全都免了!那以后我们的生意可要做大了!”
李伴峰提了三个条件,杜文铭最终只答应了这一个。
界线的事情,外州绝对不会松口。
三头人的事情,外州也不打算放行。
“有时候主和的比主战的更可怕。”李伴峰喃喃自语。
马五问道:“老七,你刚说主和的更可怕是什么意思?”
李伴峰看着马五,问道:“你知道什么是军备竞赛吗?”
马五想了想:“好像在哪听过,这应该是外州的词儿吧?”
李伴峰道:“外州和内州正在搞军备竞赛,普罗州怎么办?”
马五没明白的李伴峰的意思,李伴峰一脸愁容道:“外州和内州各有各的手段,普罗州有什么?”
……
“该有的全都有了,城主,您过目!”归见愁把战利品一件一件摆在孙铁诚面前。
孙铁诚抓起一把银元,颇为赞赏道:“活儿干得不错,这放印子的鸟人,攒了这么多家底儿,到头来都是给我留的。”
归见愁赶紧提醒一句:“还有一半,被穆月娟拿走了,我让阿雄把穆月娟给办了,可阿雄本事不够,实在拿不下她。”
“不着急的,先让她替我多攒两天,以后再收拾她也不迟,”孙铁诚心情大好,“阿鬼,我这人赏罚分明,这趟活不能让你白忙活,张滚利的魂魄就归你了。”
归见愁道:“谢城主赏,可他这魂上加着不少手段,我一时还动不了他。”
孙铁诚点点头:“张滚利这是给自己留了后手,只要魂还在,他肯定还有复生的手段,就是不知道这手段是不是和内州有关,
这事儿不打紧,我帮你处置了就是,以后他就是你的鬼仆,你给他起个名字叫阿滚,除了这个鬼仆,我这还有赏!”
归见愁连声道谢,孙铁诚打开一个抽屉匣子,把红莲给掏了出来。
等靠近了张滚利的尸首,红莲感知了片刻,张开了花瓣,把骨肉一并收了进去。
收是收了,可花瓣上没有出现光晕。
孙铁诚一皱眉,拿起红莲问道:“咋了么,为啥还不炼丹?”
红莲挥舞着莲叶,在孙铁诚耳边低语了几句。
孙铁诚眨眨眼睛道:“这还要辅料啊?还得是金刺儿桃子?你要这东西还挺稀罕的,
这东西可不好找,阿鬼,我记得,刺儿桃子只在圣贤峰上才有吧?
阿鬼,你上哪去?阿鬼!站着别动!”
归见愁想悄无声息跑路,被孙铁诚发现了。
“阿鬼,你走啥呀?红莲跟我说了,张滚利这能炼出来三颗玄蕴丹,这是无价之宝,我还打算给你一颗!你不想要了是咋地?”
归见愁连连摇头道:“城主,这么珍贵的丹药,我可不敢收,圣贤峰那个地方,我也不敢去。”
“怕什么呀!你前些日子不刚去过么?”
归见愁摆摆手道:“而今不是一个状况了,圣贤峰成了刀劳鬼的地界,您让我去,就是要我的命。”
孙铁诚两手一抄,蹲在了地上:“这可咋办么?这么好的丹药,不能不炼呀,这么好的地方,也不能不去呀!”
归见愁满脸苦涩道:“那您就另外找个合适的人去吧。”
孙铁诚提起打蛋的棍子道:“也没有更合适的人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