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伴峰曾经用娘子录制的唱片,在逍遥坞里查过钩子,人也查过,房间也查过,他几乎找遍了逍遥坞的每一个角落。
他查人的时候,这位清洁工不带着扫把。
查各个房间的时候,清洁工拿着扫把,尽量躲着李伴峰。
谁能想到,钩子会挂在扫把上?
难怪凌妙声曾经说过,钩子就是见缝插针,不光看手段,还得看心机。
这钩子能是谁挂的?
大概率是何家庆是指使凌家挂的,不过稳妥起见,最好先查清楚。
「你能查到钩子的源头么?」
「能。」罗正南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李伴峰拿了五百大洋给罗正南:「先拿去花着,用钱的地方只管找我。」
罗正南沉默片刻,抬起头道:「七爷,还有件事要告诉您,马家五公子可能要遭难。」
「你具体说说。」
「何家的大公子,何家庆,这人不知道您认不认识?」
李伴峰摇头道:「听说过,不认识。」
「这位何大公子新出的影戏,被马五爷给搅和了,他昨天一个女人联络过,可能要对马五爷下手。」
……
马五在坐在房间里,拿着请柬,满脸春风。
火玲和阿琴坐在一旁,面色铁青。
李伴峰走了进来,马五迫不及待上前道:「老七,这是沈容青给我的请柬,今晚约我去和平大厦吃饭!」
阿琴冷哼一声:「去吧,让那小狐狸精好好伺候你!」
火玲啐一口道:「什么小狐狸精,那女人三十大几岁了,如狼似虎的年纪,且等着被她抽个干净,什么都不能剩下!」
李伴峰看了看请柬:「老五,这个女人可不简单。」
「那是不简单,这是当世第一才女,就连张秀玲都得服她。」
「是啊,才女,不光有文采,还懂经营,我原来以为她只会开皮革厂和造纸厂,没想到她会做影戏的生意,凌家的影戏公司,目前应该在她手上。」
马五愣了片刻,额头上冒出了汗珠。
阿琴赶紧劝道:「五郎,不能去呀,这是鸿门宴!」
火玲还在一旁冷嘲热讽:「去呀,人家愿意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马五微微点头道:「玲儿说的有道理,牡丹花下死,这回到底看看死的是谁!」
……
晚上七点,马五来到和平大厦赴宴,和平大厦是陆家的产业,是绿水城乃至整个普罗州最高的建筑,整个大厦三十六层,有蒸汽驱动的升降机,里边有饭店、旅店、商场、影院、哥舞场。
和平大厦成于陆东良之手,陆东良曾经想把和平大厦经营成绿水城头号招牌,可惜,到陆东良进了莲花那天,和平大厦的地位,依旧比百乐门差了一点。
马五坐着升降机来到大厦十六层,在服务员的指引下,进了沈容青定好的包厢。
这是马五第一次见沈容青,普罗州第一才女。
沈容青长得俊么?
分跟谁比,光看脸蛋,在寻常女子当中,她算有几分姿色,但比姜梦婷、萧秀飞、涂映红这些绝色姝丽差了一些。
可等开口说话,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马五对姜梦婷和萧秀飞都很熟悉,有一些场合,让她们赴宴的时候,得提前准备稿子,否则她们一张嘴会破坏了别人对她们的印象。
沈容青看到马五,率先起身,认认真真抱拳施礼道:「久闻公子大名,今日得见,实乃在下之幸也!」
文雅之中略有严肃,飒爽之中稍带俏皮。
马五赶紧回应:「姑娘过誉,马某仰慕姑娘多年,今日终得一见,马某喜不自胜。」
两人互相抱拳,相视许久,沈容青忍不住笑了一声:「近日正写一本武侠词话,咱们这两句,是不是有点武侠的气度?」
一句话之间,把初次见面的尴尬全都化解,两人似乎成了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马君洋道:「沈姑娘的新作何时出版?马某急得夜不能寐。」
沈容青脸颊微红:「第一次写武侠,却怕别人笑话。」
马君洋慨叹道:「只要出自姑娘笔下,马某拜读万遍仍不觉厌烦。」
沈容青很受感动:「今日难得一聚,我想说说故事梗概,只求马公子不要告诉别人。」
几句话间,两人之间已经有秘密了。
马君洋点头道:「沈姑娘既是信得过我,今天所言之事,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晓。」
两人开始说故事,故事的主角叫南宫轩,要是换别人弄这么个名字,马五肯定觉得庸俗,但人家沈姑娘讲出来的,却别有一番气度。
「南宫公子遇到女侠月海棠,轻声问了一句,姑娘,你到底要往何处去?
月海棠回答道,天大地大,马君洋,你不要再做影戏的生意。」
马五一怔,直觉刚才的声音低沉洪亮,直击脑海,不像是沈容青说出来的,但这房间里还没有别人。
马五直接问道:「沈姑娘,你刚才说的是?」
沈容青嘴唇微翘,有些不悦:「月海棠说,天大地大,难道还没有我容身之所?
马公子,你没认真听么?是这故事不好听么?」
马五连连摆手道:「是故事太精彩了,适才我有些失神。」
沈容青接着讲故事,讲到男女主角重逢,沈姑娘声音有些颤抖:「月海棠神色凄然道,南宫公子,一别十余年,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