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文烈咂咂嘴唇道:“你们这话又是啥意思?我们还能赖着不走是怎地?现在的后生怎么都这副模样?你们爹娘是怎么教你们的?”
小哥俩一句话没再多说,带着两个老人悄悄回了自己屋子,两个老人刚要进屋,忽见一名男子,戴着礼帽,留着一脸胡子,走了过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不好好巡哨,回屋躲懒来了?”
一见是李伴峰,牛光大和方连福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曲敬章和任文烈互相看了一眼,看来这个大胡子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任文烈先开口:“我说这位好汉,别责怪这两个后生,我们是路过的,就想找个地方歇脚,这两个后生心眼好,给我们找了个地方。”
曲敬章接着说道:“我们这么大把年纪,在你这讨个住处,难道还坏了什么规矩?”
李伴峰赶紧说道:“两位误会了,尊老是为人之本,不管什么规矩,都得以尊老为先,
两个娃娃的屋子又乱又脏,让两位老人家在这地方歇脚不合适,老人家,您跟我来,您直接到我住的地方去。”
曲敬章和任文烈不动声色,跟着李伴峰进了山洞。
任文烈四下看了看:“你就住这?”
曲敬章叹道:“我说你这汉子,为啥撒谎骗我们?你是这群人的大当家,哪能住在这种地方?”
李伴峰低头道:“让两位见笑了,我这人不爱住房子,就爱住山洞。”
曲敬章皱起眉头道:“你跟我们两个老人家,说这样的笑话,合适么?”
任文烈道:“你爹娘教没教过你,跟老人说话是什么规矩?”
李伴峰如实作答:“这个还真没教过。”
说话间,李伴峰汗水直流,全靠帽檐压得够低,没让对方有所察觉。
对方用的是德修的技法——见德思齐。
在技法之下,对方给李伴峰树立了一个很高的道德标准,让李伴峰在对方的指摘之下,陷入了自责和愧疚之中。
这个技法能抵挡么?
要看双方修为。
从当前的状况来看,曲敬章和任文烈的修为都在五层上下,和李伴峰的宅修相当,但两人合力,让李伴峰吃了不小的亏。
“小老弟,撑得住么?”
酒葫芦和含血钟摆在用念修之技帮李伴峰保持清醒,但李伴峰念头太多,局面一时不好扭转。
梦德挂在山洞的岩壁上,也在暗中帮衬。
多亏李伴峰做足了准备,否则不可能支撑到现在。
他看着两个人,面带笑意道:“我给你们茶水喝,还给你们点心吃,还给你们找住处,你们在这逼逼赖赖,挑七挑八,
你们爹娘没教过你们礼数么?你们活了一把年纪,做事这么没规矩,不觉得脸红么?”
两人一怔,没想到李伴峰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曲敬章怒道:“这是怎么跟老人家说话?”
任文烈道:“你没家教么?不懂尊老么?”
李伴峰扫视着两人,问道:“这话该我们问你们,你们懂不懂尊老?我岁数比你们大,你们知道么?”
曲敬章愣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任文烈冷笑一声:“你这话说出来,却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李伴峰盯着任文烈道:“你有几个颗牙?那么容易掉么?
我是货郎他师兄,我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桥都多,你们在我面前卖什么老?
你们出生的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在哪呢,你们两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你们见了老人家怎么说话?你娘没教过你规矩么?”
李伴峰一番话说的颠三倒四,但其中大部分话都是事实。
可曲敬章和任文烈关注的不是事实,他们只关注了一个问题,这人真的是货郎的师兄么?
如果真是货郎的师兄,在他面前卖弄技法,是不是太愚蠢了?
看到他们纠结的神情,李伴峰有了把握,言之凿凿和愚者千虑,都得手了。
李伴峰指着两人喝道:“你们要脸不?要是还知道寒碜,出门给我站着反省去!”
曲敬章和任文烈不敢确定李伴峰的话是真是假,一番纠结过后,他们做出了决断,暂且离开这是非之地。
如果李伴峰真是货郎的师兄,他们俩能活到现在,全靠李伴峰的仁慈。
如果李伴峰不是货郎的师兄,反正已经知道了他的住处,找合适的机会再来收拾他也不迟。
两人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山洞。
这是昏招。
愚者千虑,患得患失。
这是最有利于李伴峰的选择。
其他道门的人,永远不要背后留给旅修,否则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
李伴峰猛然踏出一步,踩碎了地上一块石头。
几块碎石打在了两人的后脑。
ps:“我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桥都多。”这句话是对了还是错了?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