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吧。
这里边好像有别的缘故。
“他也是……”剧痛之下的黄光实,想喊一声李伴峰也是旅修。
李伴峰吓了一身冷汗,忽见铜莲吐出一颗露珠,进了黄光实嘴里,没让黄光实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铜莲和唱机是旧相识,她知道在唱机面前最好不要频繁提起旅修。
唱机怒喝一声:“没规矩,我还没吃完,你就上筷子!”
铜莲啐了唱机一口,两人撕打之间,暂时把旅修这茬错过去了。
李伴峰坐在床边,盯着地上的黄呢子大衣,觉得好像在哪见过。
今天的奇怪事很多,唱机不想吃东西,她还说什么九层旅修。
现在勉强吃一口,她还很不专心,光顾着和莲打架。
“娘子,你到底吃了什么东西,把自己吃的这么饱?”
“喂呀相公,你刚刚买菜回来,这么快就忘了么?”
买菜?
李伴峰不记得自己买过菜,他就记得自己拿回来三架唱机,被铜莲炼化了,化作一颗带齿轮的丹药,给娘子吃了,该说不说,炼化效果还挺好……
等等。
“我救回来的那个人呢?”李伴峰终于想起这黄呢子大衣的来历了。
“吃了,”娘子坦然承认,“我们姐几个一起吃的。”
“怎么随便就给吃了,你们知道那是什么人?那是能带来福运的人!”
呼哧~
唱机打着欢快的锣鼓,高声唱道:“福运是有的,咱们全家都受用了。”
一团蒸汽飘来,两叠旧报纸进了唱机的机箱。
咔嚓,机箱里平面镜转动,将火光投射进了唱机的喇叭口。
喇叭口射出一道光束,投射在了墙壁上,挂在墙壁上的幕布,随之打开了。
娘子继承了放映机的功能。
幕布上呈现出了一幅照片,摘自陆家成功开荒的新闻,照片上有陆家不少重要成员,娘子特地在陆东良的脸上画了个圈。
第二幅照片,陆家在药王沟收购两家药行的照片,娘子又给陆东良画了个圈。
第三幅照片,陆家从楚家收购百乐门。
第四幅照片,陆家收购何家银行。
第五幅照片,陆家收购马家土地。
第六幅照片,陆东良满脸泥水,躺在随身居里。
李伴峰惊骇的看着幕布:“刚才,我带回来的,是陆东良?”
“小奴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只知道他和报纸上这个人一模一样,他是九层旅修,普罗州罕有的修为,
他死的好呀,旅修就是该杀!
小奴这餐吃饱了,含血那个蹄子也吃饱了,红莲那个贱人还在吃,这一餐恐怕要多吃几天。”
吃饱了,都吃饱了……
李伴峰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抽泣声,是牵丝耳环发出来的。
李伴峰仔细聆听,只听到了一句:“爷,我命苦,命苦啊……”
牵丝耳环一直跟着李伴峰,这顿饭,她没赶上。
耳环表达能力有限,只能一直哭泣,李伴峰还没理解她到底苦在何处,突然听到了一声悲愤的长叹:
“虚负凌云万丈才,一生襟抱未曾开,难得这么好的机遇,就这么错过了。”
唐刀哭了,哭的很是凄惨。
之前和蓑蛾夫人一战,唐刀砍了三刀,随即钻进李伴峰的口袋里。
回到随身居后,唐刀躲进了二房,陷入了沉睡。
这一觉睡过去,却错过了如此重要的一餐。
尚未复原的唐刀跳出李伴峰的口袋,变作一把匕首,对着含血钟摆劈砍起来:“你等吃肉,好歹也让我喝口汤,你喝饱了血,怎地也得分我一口!”
“不给,就不给!”含血钟摆奋力反抗,两人正房之中厮杀起来。
喝了九层血的含血钟摆,与唐刀厮杀起来,还真不落下风。
李伴峰完全没有留意钟摆和唐刀的打斗,他脑海里反复在回荡一句话:
陆东良死了,陆东良已经死了。
其实他对陆东良没有太多了解,今天是他第一次见到陆东良。
他不知道陆东良为什么大头朝下,栽在稀泥里,但这似乎不重要了。
他已经死了。
陆家的大当家已经死了。
那个权势极大,还四下抓捕李伴峰的人,已经死了!
李伴峰走出了随身居,趁着夜色,向蓝杨村一路飞奔而去。
等跑村子,进了木屋,马五终于把心放了下来:“李兄,你可算回来了,唱机买着了么?”
李伴峰点头道:“买来了,觉得不合意,扔在路边了。”
“扔了?冒这么大险进城,买了唱机又给扔了?”马五彻底服了,“李兄,你可真是……”
次日天明,马五带上两件从新地打回来的猎物,准备去村口出货,李伴峰心情大好,跟着一块去了。
蒸汽压路机刚刚启动,工人们铺石子,撒沥青,开始修路。
马五交了货,正要走人,李伴峰上了蒸汽压路机,跟川子商量:“能不能让我开一下?”
在儿时的印象之中,李伴峰最开始认为所有的工程车里,挖掘机最有威力。
直到第一次看见压路机,李伴峰改变了想法,他认为压路机才终极存在。
川子看着李伴峰,一脸为难道:“爷,我跟您说了,这真是不行!”
李伴峰拿出一摞钞票:“我给钱!”
“这不是钱的事……”川子越发为难了。
马五给小川子使了个眼色,小川皱着眉头道:“要是让工头看见了可怎么办?”
“这才几点?工头来不了那么早,放心吧!”
小船收了李伴峰的钱,让李伴峰坐在驾驶位上。
没有油门,没有刹车,驾驶位只有一个方向盘、一个大拉杆、几个气阀。
在小川的指导下,李伴峰拉动拉杆,挂上了前进挡,压路机开始缓缓前进。
所有工人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暂且躲在一旁,看着李伴峰满脸兴奋的操纵着方向盘。
小川在一旁小心指挥:“行,挺好,开的挺稳,爷,您可以加点速度,对,把气阀开大点。”
李伴峰开大了气阀。
真没想到,蒸汽驱动的压路机,速度并不慢,把气阀开到底,估计能有三十迈!
呼哧!呼哧!
李伴峰感觉自己既开上了火车,又开上了压路机,那份愉悦感,从脚趾尖,一直窜上了天灵盖。
小川慌了:“不是,您不能把阀门开这么大!
您,您,您慢点,不能这么开,
爷,您刚说什么,您说刹车?什么是刹车?这个没有刹车,您快点放汽,把排汽阀打开!
您快点开气阀,把拉杆摘下来,不行了,要掉沟里了!”
咣当!
压路机掉沟里了。
李伴峰从驾驶位走了下来,看着马五:“雇几个人去,赶紧把压路机拉出来。”
小川坐在压路机上哭了起来:“这可咋办么?一会工头就来了!”
工头来了,马五打了个招呼,塞了点钱,忽听有人喊道:“野地对盘了,青天场,看热闹去呀!”
李伴峰一阵兴奋:“走啊,马兄,看热闹去!”
马五皱眉道:“你就别去了。”
“我现在能去了,我觉得我可以了!”李伴峰满脸都是笑容。
ps:野地对盘,分青天场和浑天场,青天场决胜负,浑天场决生死,但这里另有玄机!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