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让你幸福。 石墨残留在信纸上,成为记忆的废墟,他用笔打造了一个只能坦承的世界,在那里,他掏出真心,对着空无倾诉,他虔诚地跪在地上,祈求谅解。 但他又渴望对方来找,寻到身边,给他一个拥抱。 谭言松的前额一下一下嗑在桌缘。 你来找,我才能证明自己很重要。 我是你的。 谭言松的头低垂,眼泪落在洗手槽里,像未旋紧的水龙头。 他应该追出去。但他没有。 笔锋直转,直指执笔的人──怎麽还不懂?──如此诘问。 毫无长进。 光是用想的,他便觉得自己罪不可赦。 明明连他的舌尖是什麽形状的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他的眼角有痣。 说ai了,给我吧。 说ai我。 ai是给予的同义词。 是吗? 那些人,指着装水的容器说:「水是圆形的。」 叶承翰会知道吗? 雨幕像是剑影,一刀刀击在落地玻璃上,刮出一道道尖锐的痕迹,他凑近去看,表面却无b光滑,映出茶几上的物t,他转头看去,是草莓面包,包装的开口撕开了。 「这面包给您垫垫胃。」 当年的少年现在收敛了轻狂,无声的以最初的方式实践诺言。 谭言松声嘶力竭地哭了起来。 失去是长久的遗留,你会记得对方的所有,但却无从抓取,尽管你能从指缝中感受到残留的触感。 他紧抓着手机,压抑ch0u噎,拨出电话。 「承翰?」谭言松开口。 两人之间横亘着五年积累的种种伤痕。 你喜欢的根本就不是我,不觉得这样对我太残忍了吗? 他是谁?叶承翰的声音失去了从容,你说想让他得到幸福的那个人。 「你看了我的柜子?」 「你听我说我那些不是那样,我」谭言松急得没忍住哽咽,想解释却乱得一塌糊涂。 「你你回来。」谭言松执抝的说,泪水和鼻水在脸上糊成一团,他抬手用衣袖胡乱抹过。 「嗯。」 「你回来。」 「拜托。」 一颗心被他丢在地上,混着尘埃里,被雨水淋sh。 叶承翰没有听过这麽四分五裂的声音,像是把什麽摔碎了,一片片拾起,手被割得满是伤口,然後再用那双,伤痕累累的手,捧着锐利的、染上血se的碎片,抬到他的眼前。 叶承翰接过那些碎片,捧出完整的真心与之交换,他将它放在对方手里。 之後的记忆很模糊,待他回过神,已经压下门把,往後拉的时候重量b以往轻得多。 叶承翰伸手接过朝外跌出的人。 吓得他赶紧将人拉进门里。 「这些都是写给你的。」ch0uch0u噎噎。 「不要讨厌我。」谭言松轻声说,獃坐在地。 他等了二十个季节。 叶承翰伸出手,摩挲对方乾涩的嘴唇,说:「你就是我的青春啊。」 谭言松,你知不知道? 叶承翰觉得是错的。 谭言松的吻技b他预想的好上几千倍。 谭言松揪着他的前襟,上半身微微悬空,急切地、恳求地啃咬着他的嘴唇,舌尖缠绕住呼x1,将每一口氧气掠夺殆尽,而他也不遑多让,单手扣住谭言松的後脑勺,回应亲吻的节奏。 谭言松浑身一颤,悖德感在瞬间席卷神志,他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真实上演,这样的想法,让他的下半身不受控制地y了。 叶承翰见谭言松突然停下动作,疑惑地侧过头,气息拂过对方的脖颈。拉开距离,却受制於叶承翰有如天罗地网的姿势──左手紧靠在他的右边颈侧,右手扣住他的後脑勺,左膝跪在他的右腿外侧,左膝则抵着他的跨下──那边有什麽动静,叶承翰立刻就会意到了。 谭言松感觉到那处的压力加重。 那笑点燃这几年堆积而无处发泄的慾望。 谭言松笑了。 这不是当年站在讲台上的谭老师。 叶承翰一阵颤栗,眉间是压抑不下的情慾。 叶承翰顿时软了腿,那处无法控制地耸立。 「嗯?」原本在耳边的顺着轮廓游移到他的唇边。 「你怎麽会觉得我是?」 叶承翰难得有点慌。 任何关系都涉及权力,老师和师生,g人的和被g的。 「你明知道不能和学生做这种事,老师。」老师两个字咬得清晰。 「什麽事?」 叶承翰冷冷地ch0u气,闷哼出声。 唾ye沿着谭言松的下颚淌下,沾sh前襟,哪怕是他,这尺寸也算是勉强。 谭言松g起嘴角,正想进行下一步。 伸出大手捏住他的脸颊,漂亮的双眼危险地眯起,声音沈沈的像是猎食者威吓低吼:「含着。」 「张嘴。」 画面太过刺激,叶承翰感觉到那处又胀得发痛。 谭言松伸出脚,轻踩着叶承翰y挺的分身。 手指触及柔软的舌头,舌面粗糙地t1an舐着残留在指间混浊的yet,随後以双唇包覆,头部和k0uj时的律动相同,一下下吞吐着叶承翰来不及ch0u回的指头。 「老师,」他以拇指拨开对方的唇,低语:「我好喜欢你。」 他赋予叶承翰权力,他交出所有的自己,权力的关系开始流动,给予对方任意对待己身的权力,潜在的语言是信任。 谭言松的身上松垮垮地挂着洁白的衬衫,下半身ch11u0,肌肤透出燃烧未尽的红,肩胛因为撑着全身的动作变得紧绷。 「很痛。」声音带着鼻音。 「嗯啊嗯」谭言松忍不住喘息。 一阵酸麻窜上谭言松的背脊。 痛感逐渐被异常的快感取代,谭言松来不及感到恐惧就陷了进去。 谭言松ga0cha0了,s出一gugu透明的前列腺ye,失神地愣在原位。 谭言松恍若未闻,转过头,双眼sh润。 「言松,」手中的里到逐渐加重,见对方的目光望向他,他满意地问:「如果等等受不了想停下,要说什麽?」 「乖。」叶承翰再次cha入手指,唇覆上对方的。 这是很陌生的感受,在狂放破坏里t会到在乎,意识解离後重组,jg神飞离後又被快感拉回。 他抬眼看向叶承翰,对方垂眼,表情x感得不可一世,上挑的眼尾全是暴力的慾望。 「不说是吗?」 「那你自己来吧。」 叶承翰朝他抬抬下巴,示意道:「ziwei给我看。」说着,还真的拉过一旁的椅子翘着脚坐下。 谭言松咬着唇。 两人无声对视。 谭言松正想转过身,叶承翰开口:「面对我。」 见对方迟迟不肯动作,叶承翰也不急,只是将翘起的腿放下,手向下握住自己的昂扬,挑衅地套弄起来。 老师,如果是我就不会抛下你。 xa是一场较劲,不只是他和他,同时也是他和自己的较劲,渴求之所以难以启齿,是因为早就习惯会被拒绝,因为压抑而得到赞赏,是一场因意外而形成的制约。 於是他走到叶承翰身前,跪下了。 他的眼神无畏无惧地对上叶承翰。 以往清冷自制的目光,现在弥漫着水气,氤氲难辨却显得情事格外鲜明。 叶承翰紧咬牙关,扯着对方的头发,将脑袋压向胯下,谭言松深深地吞入x器,乾呕的反s来不及产生,後脑的大手又向後扯离,来回数次,谭言松在後x搅弄的手指,ch0u送的速度不自觉地加快。 他居高临下,看着对方仰望迷离的眼,又问了一次:「想要吗?」 「好孩子。」 谭言松的心被酸涩的感情充盈。 道理很简单,一直都很简单。 「想要什麽?」 想要什麽? 「想要你。」 「想要你g我。」 叶承翰个x中的偏执,调度得恰到好处,不会让人过於窒息,却又能在不知不觉中得到他要的。 拥有,不只是表面意义上的拥有,而是从里到外的掌控。 所以他一直藏得很好。 「你没有忍住,我们就重来一次。」低沈的嗓音贴在他的耳边说。 叶承翰轻笑,溺ai的吻落在他的颈侧,「不要的话就要做好。」 「啊啊啊啊啊不要太快」谭言松想伸出手,却忘了双手早被缚在头顶上,缠绕手腕的毛巾另一端紧系床头。 「啊啊呜」 「让我s」谭言松恳求。 「啊、啊、承翰拜托」 谭言松快被快感b疯了,不受控制地叫出声:「拜、拜托,让我s!叶承翰!」 谭言松咬起唇,排山倒海的羞耻感让白皙的皮肤红得像能掐出血。 「嗯?」叶承翰循循善诱。 「嗯?」不太满意。 叶承翰伸出手,抵住对方的下腹,他俯下身t1an弄被捏得红肿的rujiang,「老师您说什麽?我没听清楚。」 叶承翰缓缓ch0u动,「好想把你压在讲台上做一次。」 谭言松仰起脖颈,粗重地喘息。 「老师我想把你c到哭,在全班面前,让他们知道你是我的。」 谭言松被顶弄得浑身颤抖。 「承翰、啊、啊ai我」 如果你朝我伸出手。 「谭言松你是我的。」 根部的禁锢松脱,谭言松痉挛般达到ga0cha0,jgye不受控制地s出,叶承翰ch0u出t外,跟着s在对方的腹部。 叶承翰抚弄对方细软的额发,眼里映出对方情慾未退的神情。 大家都觉得叶承翰升上高三之後好像变了,确切说是哪里变了,也没有人说得出来。 李建志暗地里安抚廖宇哲,说人家有目标,打球不来是很正常的事,不要在那边机车。 两人说的都有理,也同样有默契的对叶承翰和老师可能的关系闭口不提。 民俗界有一种说法,很符合叶承翰现在的状态,那就是中邪。 有一天中午,李建志看不下去了,将叶承翰手底下的题库ch0u走。 叶承翰从埋首的动作中抬头,李建志抓起对方的衣襟,将他从座位上提起,咬牙切齿地重复:「你现在跟我们一起去吃饭。」 「靠,」廖宇哲也看不下去,伸脚踹了下椅脚,「一起来啦,你这样会si人。」 「我没考上,你们能负责吗?」 李建志倒是心里有个底,这样的话在他耳里听来就是在迁怒而已。 一直压在叶承翰心上的压力,被这句话戳中,原本无处发泄的情绪,突然得到了出口,像是一颗太过饱满的气球,被无心的尖刺触碰到便应声爆裂。 「对,这句话有什麽问题吗?」李建志环x。情好得形影不离的三人组,现在发生冲突,没有一个人敢cha手,却也不想错过看戏的机会。 叶承翰向後推开椅子,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一个个自狭窄的走道梭行而过,最终来到三人熟悉的基地。 在成长的每一个阶段,我们都曾以为成为大人就是漫长的旅程,晨间盥洗时望向自己的镜像,总是想像将来二十几岁的自己会长成什麽模样,但事实是,一眨眼就到了必须为自己负起全责的年纪。 少年们被b着走一步,又再走了一步,最後成为青年,回过头去看,青春融为一滩荒唐,「要是早点」的遗憾成为大多数人的起手式,而有多少人仍能沈溺於当年怀抱的梦想。 「对不起。」李建志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基地里。 「我不是真心觉得你能力不足,我只是希望你能停下来休息一下。」李建志很乾脆地说。 叶承翰颓下肩膀,初次露出脆弱的神se,「我没考好可能会失恋。」 廖宇哲偷觑李建志的反应,没有吭声。 其他两人都懂,这句道歉隐含了多少愧疚,因为叶承翰是自尊b天高的人,要他认错b登天还难,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并不允许自己出错,所以道歉的机会当然也少。 「吃吧,买回来吃?」李建志回。 备考的时间平直而无趣。 对方铁了心要拉回老师与学生的距离,身为学生的叶承翰没有任何权力反抗。 急起直追,奋力追上那闭着眼都能描绘出轮廓的背影。 信很简单,是感谢高中的日子互相陪伴,是日後保持联系。 叶承翰在做什麽,他自己清楚就好。 李建志最後和朋友们说了再见,廖宇哲也回了再见,发哥照旧酷酷地挥挥手。 天空没有任何徵兆,降下大雨。 他看见谭言松仰头,望向檐边落下的一串水流。 对方朝他望过来,眼里有微弱的笑意。 「你没带伞?」叶承翰将伞挪到对方头顶,肩膀一角沾上雨水。 「要去开车吗?」 「我陪你走过去。」 「老师你之後还会在这吗?」叶承翰语调轻松地问。 「那我还可以来找你吗?」 他之後想起来,那一段路,他走得好长、好久,心里血r0u模糊,表面却还端着笑,那是他亲手戴上的面具,怨不得谁。 谭言松感受得到叶承翰还想要做些什麽。 邻近傍晚的太yan红橙得刺眼,穿过叶承翰的肩头、擦过耳侧。 他吻上叶承翰的唇,叹息般轻落的吻。 「再见。」 叶承翰睁开眼的第一件事,便是伸手0向身侧。 枕边人翻了身,床垫微微下陷。 叶承翰的眸se一黯,掌心贴着对方脸侧,拇指指腹抚过微肿的下唇,唇间却探出濡sh的舌尖,轻t1an了下他的手。 「早。」谭言松微微眯起眼,声音沙哑,有着狂欢後的余韵。 「今天没课?」谭言松问。 谭言松没回话,掀开棉被翻坐在床沿上,尽管已经放轻动作,撕裂的痛感还是从後头传来,他没忍住「嘶」的倒ch0u口气。 「我」 「你今天不用上班?」 叶承翰赶紧移开视线,「没关系,我自己去就好。」 叶承翰仰天大叹一口气,这是老天对他的惩罚,这是对他耐力的试炼。 谭言松穿着休闲,全身由轻盈的se系组成,背着单肩包,里面只放了一台笔电,看着和叶承翰像是同个年 反观叶承翰就没那麽轻松了,他神情隐忍,微蹙的眉间还有一些不易察觉的痛苦。 叶承翰咬牙笑了出来,面露狰狞,语带威胁:「年轻人不只这样。」 叶承翰跟着笑了笑,将书包挂在身前,挡住y得几乎要戳穿布料的那处。 「你读哪间大学?」一边调整冷气出风一边问。 叶承翰看见对方调整的手顿了顿。 「我知道。」 冷气出风口夹着车用扩香石,沈稳的香气弥漫整个空间。 车t稳稳地向前驶,出了停车场之後,yan光透过隔热纸,从挡风玻璃洒进车内,像温润地yet,缓缓流过前挡。 谭言松按下自动停车的功能键,解开安全带,侧身伸手揽过叶承翰,将对方轻柔地往他面前带,毫无偏差地吻上双唇,是饱含情绪的吻,叶承翰惊讶之余,还是投入地回吻,最後是谭言松先ch0u身,像是一直在心里计算秒数那般,刚系回安全带,眼前的号志便接续着转变为绿灯。 叶承翰烧红了脸,嘴上还是si要面子地回:「si板的人。」 抵达学校时,离上课时间还有十几分钟。 「你等等要去哪里吗?」叶承翰问。 「旁听?」 「等下的课是法律系的课,你会觉得很无聊。」 叶承翰只好跟上。 谭言松的步伐不快,有些缅怀的意思在,一下在路边停下,指着椅子说好像换了一套;一下又在公布栏前驻足,一张一张浏览海报,说现在社团变得好多样。 这样一来一往,抵达教室的叶承翰,心已经累到想离家出走了。 「老师你不要再搭理其他人了。」 「不要再叫我老师了。」谭言松轻声回。 台上的教授开始讲课,两人改用笔谈。 谭言松先是ch0u出笔电,才接过对方的笔,在纸上写:你想要什麽奖励? 想要你答应我任何一项要求。 不行,换一个。 纸条上写的不是和朋友们交换的内容,而是——我喜欢你。 纸条被推了回来。 谭言松看向叶承翰,对方的神se有些紧张。 他让谭言松再次相信,幸福也许真的存在。 叶承翰的未来里,一直都有谭言松的位子,尽管所有的状态悬而未定,他仍不屈不饶地规划着可能的未来。 我想让你幸福。秀雅的字t。 洁白的情书自过去翩然而至。 叶承翰接过纸条,咧开嘴,笑得b外头的yan光还要灿烂。 不要哭。 叶承翰其实并不了解谭言松。 低沉的鼓音在他的x腔激起强烈的共振。 4/4拍,80bp,是偏抒情的摇滚乐,和他的心跳所差无几的拍数。 他错了,大错特错。 头微侧向左侧,略微凌乱的发丝之後,是噙着笑的唇,那张唇,在今晨轻拂过他吐出的气息,掀起浪cha0。 他想不起谭言松是怎麽被学弟妹发现,又是怎麽被拉上台的。就是他大学偷偷打过鼓的地方。 礼堂内成排的窗户,皆镶了彩绘玻璃,向晚的夕yan已经非常稀薄,穿透过玻璃,却仍染上些许se彩,他望向谭言松走在前头的背影,有种跟着走进对方青春里的错觉。 学长!是学长!谭学长! 两人又聒噪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将所有话语倾泻在阶梯上,慢慢地流到叶承翰脚边。 谭言松的目光像一支凌厉的箭,擦过nv生的指尖,朝他s过来,却在他眼前化成一滩月光,泼洒一地。 啊!nv生发出意义不明的尖叫,摀着嘴,脸b当事人还红,眼眶以r0u眼可见的速度胀红。 叶承翰在两人分离的下一秒,就用身子不动声se地遮挡在两人之间,那男生淡淡看了他一眼,眼里没有挑衅,甚至有点英雄惜英雄的意味。 她一双大眼睛满怀期待地眨了眨,问谭言松能不能帮他们代打一下。 然後,然後他男朋友现在就在台上了。 年少的悸动,是谭言松的低笑声,像是一颗石子投进中心,泛起一圈圈涟漪。 叶承翰紧握着线的一端,深怕一松手对方就再也找不到他。 不要道歉了。 其实他想说的是,你从不亏欠。 叶承翰在对方的脸上看见可以称之为畅快的神情,谭言松在他的记忆中,没有留下爽朗的印象,在怎麽激昂的情绪,都只有浅浅的笑,就算是现在—双眉内敛地扬起,如毛笔笔尖的顿点—这样的神情,已经可以说是外显的了。 叶承翰伸手碰了碰对方的手。谁没有一点秘密?何况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 谭言松眼神微动。 男生抬手拐了拐对方的肩,示意不要讲得太超过。 男生给了狐疑的眼神。 男生耸耸肩,目光着落在叶承翰脸上,是好奇的打量。 谭言松看了叶承翰一眼,摇摇头,「下次吧。」 「再见。」 对方突然瞪大眼睛,像是看到全世界最稀有的宝物,然後又用手肘自以为低调地敲敲nv生。 这下谭言松也转过头来兴味十足地盯着叶承翰看。 nv生意味深长地瞥了谭言松一眼,对叶承翰说:「找天试试吧。」 天空被时间晕染成靛se,像是一大匹蓝染的布料,铺天盖地的从上头紮进地平线,柔软得好像举起手,就能将月亮摘下。 这个时间的校园,谭言松很熟悉。 他能不进教学楼就不进教学楼,因为他的母亲就在学校里任职,身为教授的儿子,他到哪都受到过多的注目。 叶承翰侧头凝视身旁的人。 「再晚一点,後山会有猴子,不怕人,偶尔会抢食物,好几次晚餐差点被抢走。」 「再往後面是直达半山腰的阶梯,有一处风雨球场。」 意识到自己滔滔不绝、自顾自地说了太多话,谭言松停下动作往一旁看。 「不说了。」总觉得在曾经的学生面前,不能表现得太孩子气。 「就不说了。」 「不。」 谭言松向另一侧避开,眼角却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谭言松。」陌生且疏离的nv声。 叶承翰从没听过谭言松谈起母亲,这样的场面令他无所适从,而他看见谭言松不着痕迹地将他挡在身後。 谭言松不咸不淡地看着自己 两人之间压抑的气氛,令叶承翰跟着放缓呼x1。 「是。」 「之後见不到面,就不耽误时间了。」 nv人叹了口气,「你都这麽大了,怎麽还是没把当初的话听进去?」 叶承翰跟在後头,和nv人对上眼,那双清冷的眼和谭言松是多麽相似,看不出是什麽情绪。 叶承翰听见身後传来其他老师敬畏的招呼。 高跟鞋叩击地面,发出空洞的回音。 「回家吧。」声音明显失去不久期的活力。 谭言松抬眼的目光里有着连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依恋,他将车钥匙摆在对方摊开的掌心,「嗯,给你开。」 「你什麽时候学开车的?」谭言松放松地仰躺着。 轮胎驶过沥青地,轰隆的共鸣灌满整个空间。 「之後天天载你去上班也可以。」 「这不冲突。」 叶承翰趁空挡瞥了眼,「你笑起来好看。」 「老师做什麽都酷。」 「我只有你这个老师。」叶同学脸皮厚。 「嗯。」 「怎麽了?」他没有放在心上。 半晌,叶承翰像是领悟到对方话里的意思,轻松地回:「我不在意。」 只有谭言松知道这句话的份量有多重。 「嗯。」 谭言松突然觉得竭力解释的自己很蠢,於是他安静下来,闷不吭声地直望向窗外散成一朵朵红花的煞车灯。 谭言松卸下气来,露出被打倒的笑,「你得补偿我。」 叶承翰递过菜单,放在谭言松面前,大气地说:「尽管点,我请客!」 「好喝的深夜鱼汤,补偿你的。」叶承翰痞笑。 他知道叶承翰是在逗他开心。 他们隔桌坐着一对母子,妈妈细心替儿子挑完鱼刺,把粉白的r0u全夹进小孩碗里,自己则剔着黏在鱼骨上的残r0u,之前谭言松总是会羡慕这样的光景,他会忍不住想像被人温柔的照料会是什麽感觉,他也想撒点无关紧要的娇,他也想任x地挑食。 眼前拥有丹凤眼的青年其实离成年并不远,还是个没出社会的小毛头,但他早早学会开车、学会照顾人、学会不耍脾气,又是为了什麽? 叶承翰没有听清前句,只管回应後句:「因为想跟你一起来吃啊,所以决定好要吃什麽了吗?」 叶承翰在菜单上龙飞凤舞地画着正字,「那就两晚鱼肚汤、一盘油豆腐、一大碗卤r0u饭、切三样小菜,再一盘烤鱼下巴。」 叶承翰爽朗笑道:「对啊,我朋友。」 谭言松看着叶承翰熟练地和老板对谈,同时取过两双餐具,用纸巾细腻地擦拭,然後将它们置於碟子边缘。 「快吃,」叶承翰喝了一大口汤,被烫得话都说不清,只能一直重复:「快吃、快吃、很烫。」 隔桌的母子用完餐了,妈妈替孩子擦净油腻的嘴,收拾後靠拢椅子,有礼地和老板说了谢谢,小男孩蹦蹦跳跳地牵起妈妈的手,左右晃啊晃。 「好吃吗?」叶承翰眯起眼,贼贼地笑。 叶承翰空着的手,碰了碰谭言松的腿侧,悄声说:「下次再带你来吃。」 两人离开小舖时,已接近深夜。 回程还是由叶承翰主驾,他将出风口调了个方向,避免直吹谭言松的头部。 「我陪你。」谭言松一边打呵欠一边说。 一开始,谭言松还会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他的话,到了半路,副驾驶座就传来细小的鼾声。 为了在假日最繁忙的时段让老板空出两个位子,他不知道赔了多少游戏片。 他微微g起嘴角,但,看来今晚不枉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