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劝你不要喜欢上男人,这样是不会幸福的。」 母亲的话成为他内心的咒语,他相信自己不配拥有幸福,并将之奉为圭臬。 现在想想真是愚蠢得要命。 v友还强。 他喜欢他,以为这样就能留住对方。 他想要,但从来不求。 母亲说他贴心,一直都是贴心的孩子。 那一天之後,他一直躲着叶承翰。 他的日子一过就是三年,离开学校後,他只花了一年就通过司法特考,不急着接案,先进入事务所了当助理,上班下班,洗澡睡觉,偶尔来杯啤酒。 谭言松顺势点点头。 叶承翰的问题挑得很好,深度够,的确是有经过思考後会提出的疑问。 哪怕他有分出那麽一点注意力,就能一眼望进对方的轻狂,在其中找到过往遗失的光亮。 在平直而无趣的日子里,是鼓声维系着他的生活。 恰好接近心跳的拍数。 他没有朋友,孩童对世界的理解,是由游戏构成的,但他没有朋友。 於是他待在学校读书,读的是律法,没有游戏可以探索世界,那他就藉由律法,一条一条去0清框架,这就是他的世界—由点和线组成—缜密的结构。 麻麻的。 叶承翰在谭言松的浴室发现一条绣有ai心的手帕,以粉se的绣线,绣在手帕的右下角,大约05公分大,不明显,可以说是极小,但占据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他捏起一角,标签有油x笔写上的名字,是nv生的名字。 刺绣可aijg致,他无法做到。 这样的质疑一旦产生,便在心中扎了根。 他回到房间,谭言松正在收拾桌子。 谭言松的背影顿了顿,手中的动作不停,回:「算是我的没错,但不是我用赚来的钱买的。」 「是家人留给我的,因为我是长子也是独子。」谭言松淡然地说。 谭言松看了他一眼,眼里的意思,他读不懂。 「你怎麽突然问这个问题?」谭言松转过身,倚着书桌,问。 谭言松静静地看着他。 两人怀抱着各自的心事。 「那是她放在我这,忘记拿回去的。」 「是其他老师的吗?」 叶承翰沈默了会,说:「年纪跟你一样吗?」 叶承翰抿起唇,这样的感觉很陌生,混合着愤怒、悲伤、羞愧,他连好好喜欢都做不到。 淤积在x口的情绪成烂泥,他闻得到那gu难闻的气味。 这样的想法丑陋得令他心惊。 应该说,他希望听到道歉,不管有没有歉意。 这是他原本就需要预想到会发生的事情。 「老师,你在骗我对吧?」 他想要让谭言松跟他一样感到痛苦。 一个谎言包裹着无数个谎言,谭言松竟一时分不清,叶承翰指的究竟是哪一个谎言。 「你只是我的学生。」 他败给了自卑。 他把手帕狠狠塞进垃圾桶的最底层,然後洗手。 流水冲洗着被搓破皮的皮肤,肥皂的泡沫渗进细小的伤口,他像是没有感受到那般,持续搓洗着,直到双手通红,伤口渗出粘腻的组织ye。 心窝深处,那波震颤嘎然停止,稳固的结构却在震动停止後开始崩落,从内而外,他渐渐失去一些原本应该具有的能力,小的像是该用哪只手挤牙膏;大的则是入睡,或是察觉四季变换。方座位旁,脚尖故意朝向桌脚,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那双脚反而还向内缩了缩。 他双手的皮肤破破烂烂的,其他老师前来关切,只说是换季时就会复发的皮肤炎,这样说着,不动声se地将手收进口袋里。 只要他乖乖地、安静地等,不吵不闹,就会得到奖励。 会在办公室门口等待,在他走近时,抬眼望过来。 学生们得知师长们会参与接下来的赛事,如学校期望地那样鼓噪了起来。 空气枪鸣响。 接力bang交到第二bang手上。 叶承翰在准备区看见谭言松时,心里已经有了底,他将一切串联了起来,遮在谭言松面前的布幕被扯开,他清楚谭言松的个x,有规则,那就一定是照着走,尽管会把自己ga0得不ren形。 谭言松和叶承翰并列站在起跑线上,他们几乎是同时开始助跑的,两人一握住接力bang,便向前冲刺。 叶承翰的眼里塞满谭言松的侧影,过弯时他压过身子,贴着谭言松的右前侧,切进内线。 风掠过两人的肩头。 他的眼里盈满叶承翰宽阔的背,辽阔得像是只属於他的草原。 谭言松咬牙,到了直线跑道,他切出外线,追至叶承瀚身侧,两人的脚步声趋於一致。 心中不受控制地升起一个想法:他可以一直和谭言松,并肩跑下去。 他们能自由自在地奔跑,想在哪处停下就停下,想在哪个树荫下睡午觉就在哪个树荫下睡午觉,他们能安心地拥抱和亲吻,毫无顾忌。 叶承翰叶承翰 看着谭言松在最後几公尺,擦过身侧,他的目光落在对方sh透的背脊上。 他想起某一则神话,人类因为拥有慾望,所以被拔掉翅膀,从天界坠落到凡间。 他看着焦急的第四bang,想着,差一点就追上了。 叶承翰在抢篮板时,被撞倒在地,没有撑住,脚踝严重扭伤。 叶承翰搥了对方肩膀一拳。 保健室仍听得见球场上的喧闹声,哨音尖锐地传进窗户。 「和周庆发同班。」 叶承翰叶承翰 保健老师无奈笑笑,显然早就习惯了男高中生口出狂言的习x。 叶承翰应声,仰躺在没有弹x的床垫上,直视着天花板。 其实他当天离开後就开始想了。 喜欢上谭言松,是一场错误吗? 下课钟响了。 眼前的谭言松微喘着气,感觉是从某处拔腿冲过来,但关了门之後,却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只是看着他被垫高的脚,蹙起眉头。 绷紧的布料g勒出充满肌r0u感的t0ngbu线条。 叶承翰盯着对方眉间的皱褶,又笑了起来,率先打破沉默:「你怎麽来了?」 叶承翰伸出手,想将对方拉低,却被避开了。 听见谭言松说他们最後拿了第一名,他笑了,嘴上虽说着狂妄的话,目光却细细地在对方脸上梭巡。 檀木的香气因为yan光而变得浓郁,叶承翰感觉跌进了柔软的软垫,被暖暖的气味承接住。 光线越过谭言松的肩头、耳侧,最後刺进叶承翰眼里。 叶承翰在谭言松撤手之前抓住他的手腕,声音沙哑,像在极力抑制什麽:「你的手怎麽了?」 「老师,」语气接近恳求,「看着我。」 「你的手是你自己弄成这样的吗?」叶承翰问。 「是你自己弄的吗?」语气从未有过的强y。 叶承翰的心被拧成一团无法辨识的形状。 「因为手帕。」 如果能洗净就好了,这样你就会回到我身边。 「你还躲着我。」谭言松说。 「你在生我的气。」 谭言松笑了,笑得并不真心。 你拥有得那麽多,我却只有你。 颀长的身影使经过的人频频回头,他却丝毫没有察觉。 他没有选择打电话,和过去的经验有关,毕业之後,他曾拨过无数通的电话,一次又一次,完整听完没有感情的电子nv声回报号码空号,挂断,然後再拨出,好像不知道放弃是何物,试了一次又一次。 那样的声音,衬得寂寞太过喧哗。 细如针毡的雨水落在他的外套上,出现一颗一颗深se的圆点,他其实并不清楚谭言松下班的时间,昨天只传了简讯告知对方今天会来,对方回了个「好」字,就没有任何其他的回覆。 还是就在外面等就好? 他决定在花圃旁的长椅上等待,过去五年,他等得够多了,现在再多等一下,也没有差别。 事务所的门被推开,他一眼就找到对方。 变得更深沉,难以看透,像雷雨前厚重的云层。 谭言松抬眼,并不感到意外,浅浅地笑:「来了怎麽不说一声?」 「怕打扰到你。」 叶承翰拿着伞的手收紧後又放松。 叶承翰倒ch0u一口气。 本该是欢快的情况,叶承翰应该要感到开心和兴奋,等待多年的感情终於有机会开花结果了,他的心却莫名沉了下去。 叶承翰喜欢谭言松,喜欢到心痛的程度。 当然,他大可以对内心的恐惧视而不见,得过且过,直到情感消磨殆尽,好聚好散。 积蓄了五年的情感,一夕之间爆发成灾,他後知後觉地感到摇摇yu坠,感到晕眩。 他是看着谭言松,但目光却回到过去,那天他站在谭言松的家门前扣了好久的门,久到隔壁邻居看不下去,探出头説,谭先生早就搬走了,他没告诉你吗? 为什麽要抛下我? 还记得诅咒吗? 叶承翰的存在得到的都是祝福,从r名开始,就是光明的祝福; 喜欢男人,是不会得到幸福的。 这是该隐的印记。 他喜欢叶承翰,从那场雨一直喜欢到现在。 叶承翰毕业後,原本的公民老师复职了。 接着他陷入迷茫,家人和师长们都说他前途无量,最後一定能飞到国外深造,但他背对镜子,转过身去看,除了肩胛骨,他不具有任何飞翔的能力。 叶承翰还有无量的未来,也许之後会有众人祝福的ai情和幸福和乐的家庭。 谭言松向後退,不断退回黑暗里,举目之处,无一光亮。 他试想过很多次:若是再遇见叶承翰该怎麽办? 他想被找到。 老师,你喜欢我吗? 谭言松紧紧抓着叶承翰的手,像是即将溺毙的人抓住浮木。 「我们回去再谈好吗?」 雨势愈下愈大,谭言松的k脚被溅起的雨水沾sh,他朝叶承翰靠了靠。 「不会。」 雨滴打在伞缘,谭言松盯着水珠一滴滴落下。 雨声轰鸣。 谭言松和他的目光对上。 他想听的不是道歉。 「你之前那间卖掉了?」叶承翰问,踢掉sh透的鞋子。 叶承翰坐在台阶上,把sh哒哒的袜子也脱掉。 说完,两人皆是一愣。 「你先去客厅等一下,我去准备喝的。」 「你加糖了?」叶承翰啜了口,皱起眉头。 叶承翰又低头啜了一口,低声回: 有些埋怨,有些雀跃。 有些事可以维持暧昧,是因为那层纸还没有被t0ng破。 早该处理的问题,摆在眼前,却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谭言松半蹲起身,走往厨房,步伐凌乱,「我忘记准备点心了。」 他看见一样的唱片柜,依着过往的记忆,拉开第一层──里头破败的电子鼓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厚重的稿纸。 这是情书。 字迹是谭言松的,他不会认错。 信里说。 「我想让你幸福。」 你刚才在雨中的道歉是这个意思吗。 猩红的血se攀上他的眼眸,奇怪的是他对对方没有一丝怨怼,更多的是对自身的不满。 谭言松刚端起盘子,就见叶承翰高大的身影从眼前闪过。 他不合时宜地想起,那年大队接力,少年未完全长开的背影。 他彷佛能看见少年背後纯白的翅膀缓缓挥动。 大门被推开。 哗啦啦──哗啦啦──哗啦啦── 谭言松的世界回归寂静。 连碎裂都是无声的。 笔尖磨过纸面,停驻不前。 他不知道该怎麽ai。 叶承翰,请你留下来,来了就不要再走。 我必须要验证,验证自己在你心中的重要x。 你什麽都有了,如果这样的你,还愿意回过头来看我,那我便是你的。 叶承翰,你知不知道? 嗒。嗒。嗒。嗒。 世间的道理都很简单,化约成最简公因数,笔划很少,写在心里却怎麽绕也绕不尽。 长大後自然就能学会ai吗?五年过去了,他还是不会。 他相信ai一说出口,就会变成囚禁自由的囹圄,叶承翰拥有漂亮的羽毛,岂能被囚於狭小y暗的牢笼里? 不少人对谭言松说过ai,他们在尽兴的k0uj後说ai,他们说ai的时候没有看向他的眼睛,而是由上而下,盯着他头顶的发漩,说ai,说ai,好像这样就是ai了。 因为他们的目光从来不在他身上,而是在镜像的自我上,又或者只是无意义的梦呓,自白日俗烂的社会新闻中学舌。 说ai,给我。 ai我。 ai是给予,ai是无私,ai是包容。 这样的言语像是咒语,对尽力去学习ai的人而言,就像是限制水流动的容器。 谭言松不知道水是什麽形状的。 他离开厨房,回到客厅。 「老师吃饭了吗?」 谭言松将面包攒进怀里,一口一口珍惜地撕下塞进嘴里。 「我会照顾你。」 像是终於想起哭泣的方式,哭得像孩子初次认知到何谓失去。 鲜明得彷佛上一秒还抓在手里。 另一端很快就接通了,没有说话。 嗯。 「你回来吧?」 「我」 谭言松的视线瞥向客厅角落的唱片柜。 是又如何?叶承翰几乎笑出声,笑得b哭还难听。 听见不自然的断点,叶承翰噤了声,他终究是舍不得。 谭言松,叶承翰的声音里有泪,我喜欢你,你究竟知不知道这一点? 那你为什麽── 叶承翰蹲坐在玄关,硕大的身躯缩得好小,埋进y影里,因为压抑哭泣而颤抖的肩膀戳破了他冷静的假像。 谭言松的声线不似以往清冷,像一滩泥泞。 「叶承翰我拜托 叶承翰没有听过这麽四分五裂的声音,像是把什麽摔碎了,一片片拾起,手被割得满是伤口,然後再用那双,伤痕累累的手,捧着锐利的、染上血se的碎片,抬到他的眼前。 叶承翰接过那些碎片,捧出完整的真心与之交换,他将它放在对方手里。 之後的记忆很模糊,待他回过神,已经压下门把,往後拉的时候重量b以往轻得多。 叶承翰伸手接过朝外跌出的人。 吓得他赶紧将人拉进门里。 「这些都是写给你的。」ch0uch0u噎噎。 「不要讨厌我。」谭言松轻声说,獃坐在地。 他等了二十个季节。 叶承翰伸出手,摩挲对方乾涩的嘴唇,说:「你就是我的青春啊。」 谭言松,你知不知道? 叶承翰觉得是错的。 谭言松的吻技b他预想的好上几千倍。 谭言松揪着他的前襟,上半身微微悬空,急切地、恳求地啃咬着他的嘴唇,舌尖缠绕住呼x1,将每一口氧气掠夺殆尽,而他也不遑多让,单手扣住谭言松的後脑勺,回应亲吻的节奏。 谭言松浑身一颤,悖德感在瞬间席卷神志,他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真实上演,这样的想法,让他的下半身不受控制地y了。 叶承翰见谭言松突然停下动作,疑惑地侧过头,气息拂过对方的脖颈。 丹凤眼邪佞挑起。 「老师,」叶同学靠在谭老师耳边,轻笑道:「你想被这样叫吗?」 一发不可收拾。 叶承翰没有见过这种笑出现在对方脸上,如桔梗般幽美,吐出馥郁的叹息,优雅中带了yan丽。 「叶同学,」他的脸b近,眼角的痣妖冶狂放,气音轻轻地绕着身上人的耳廓打转:「你不要太过分。」 「承翰。」谭言松hanzhu他的耳垂,舌尖挑弄。 「谭言松。」他咬牙。 「你不是?」 论t格,两人其实不相上下;论技术,谭言松甚至略胜一筹。 谭言松抬眼,观察着他的神se,慵懒的目光像猫,扫过他的眼底,惹得他心痒。 叶承翰很清楚,要让权力流动,就必须先抓住对方的软肋。 谭言松不置可否地将身子往下移,俊朗的脸对着叶承翰的k头。 说着,一边用牙齿拉下k头的拉链,手一边连着内着一起揭下k子,尺寸惊人的x器弹出,y挺得打在他脸上,他张嘴hanzhu。 室内全是yi的水声。 叶承翰最後在他的嘴里释放。 不料,对方迅速ch0u身,将他拉坐起身。 谭言松挑起眉。 叶承翰手指探进对方微启的唇瓣,像x器那样在嘴里来回ch0uchaa,白浊混着唾ye自嘴角流下。 他意外的发现谭言松并不会违抗他的指示,眼前的谭言松直gg地盯着他,像是观察又像是g引。 眼角的痣像钻石,闪着让叶承翰眩晕的光。 脖颈的弧度让叶承翰想起天鹅划水时的姿态,水面泛起一阵阵涟漪,太温柔,明是q1ngse的景象,却被他品出柔情。 谭言松眼里莫名的情绪松开,他听见对方说:「把你自己交给我。」 我相信你不会做出伤害我的事。 「放松。」叶承翰的手指埋在对方t内,进退不能,谭言松的身t太过紧张,以致无法顺利进行扩张。 「相信我。」叶承翰又加了润滑,拇指在入口处轻r0u着皱摺,其他两指进到更深处。 「乖。」鼓励的吻落在颈後。 乖孩子。 叶承翰猛然停下动作。 「老师如果你等等受不了了,」叶承翰喉头滚动,「就说草莓。」双眼sh润。 「言松,」手中的里到逐渐加重,见对方的目光望向他,他满意地问:「如果等等受不了想停下,要说什麽?」 「乖。」叶承翰再次cha入手指,唇覆上对方的。 这是很陌生的感受,在狂放破坏里t会到在乎,意识解离後重组,jg神飞离後又被快感拉回。 他抬眼看向叶承翰,对方垂眼,表情x感得不可一世,上挑的眼尾全是暴力的慾望。 「不说是吗?」 「那你自己来吧。」 叶承翰朝他抬抬下巴,示意道:「ziwei给我看。」说着,还真的拉过一旁的椅子翘着脚坐下。 谭言松咬着唇。 两人无声对视。 谭言松正想转过身,叶承翰开口:「面对我。」 见对方迟迟不肯动作,叶承翰也不急,只是将翘起的腿放下,手向下握住自己的昂扬,挑衅地套弄起来。 老师,如果是我就不会抛下你。 xa是一场较劲,不只是他和他,同时也是他和自己的较劲,渴求之所以难以启齿,是因为早就习惯会被拒绝,因为压抑而得到赞赏,是一场因意外而形成的制约。 於是他走到叶承翰身前,跪下了。 他的眼神无畏无惧地对上叶承翰。 以往清冷自制的目光,现在弥漫着水气,氤氲难辨却显得情事格外鲜明。 叶承翰紧咬牙关,扯着对方的头发,将脑袋压向胯下,谭言松深深地吞入x器,乾呕的反s来不及产生,後脑的大手又向後扯离,来回数次,谭言松在後x搅弄的手指,ch0u送的速度不自觉地加快。 他居高临下,看着对方仰望迷离的眼,又问了一次:「想要吗?」 「好孩子。」 谭言松的心被酸涩的感情充盈。 道理很简单,一直都很简单。 「想要什麽?」 想要什麽? 「想要你。」 「想要你g我。」 叶承翰个x中的偏执,调度得恰到好处,不会让人过於窒息,却又能在不知不觉中得到他要的。 拥有,不只是表面意义上的拥有,而是从里到外的掌控。 所以他一直藏得很好。 「你没有忍住,我们就重来一次。」低沈的嗓音贴在他的耳边说。 叶承翰轻笑,溺ai的吻落在他的颈侧,「不要的话就要做好。」 「啊啊啊啊啊不要太快」谭言松想伸出手,却忘了双手早被缚在头顶上,缠绕手腕的毛巾另一端紧系床头。 「啊啊呜」 「让我s」谭言松恳求。 「啊、啊、承翰拜托」 谭言松快被快感b疯了,不受控制地叫出声:「拜、拜托,让我s!叶承翰!」 谭言松咬起唇,排山倒海的羞耻感让白皙的皮肤红得像能掐出血。 「嗯?」叶承翰循循善诱。 「嗯?」不太满意。 叶承翰伸出手,抵住对方的下腹,他俯下身t1an弄被捏得红肿的rujiang,「老师您说什麽?我没听清楚。」 叶承翰缓缓ch0u动,「好想把你压在讲台上做一次。」 谭言松仰起脖颈,粗重地喘息。 「老师我想把你c到哭,在全班面前,让他们知道你是我的。」 谭言松被顶弄得浑身颤抖。 「承翰、啊、啊ai我」 如果你朝我伸出手。 「谭言松你是我的。」 根部的禁锢松脱,谭言松痉挛般达到ga0cha0,jgye不受控制地s出,叶承翰ch0u出t外,跟着s在对方的 两人都有些失神。 谭言松仰起头,伸手g住对方的脖颈,唇贴着唇,呼息交融,yanse在唇边绽开,气息带了草莓的香甜:「我一直都是你的。」 就是变了。 廖宇哲不服气,说都是哥们不来打球他都能t谅,但至少要先说什麽时候可以吧? 叶承翰上课,开始不再撑着头,下课除了刷题本还是刷题本,放学不打球,不是在ian那,就是窝在图书馆,虽说他原本就是自律的人,但到了这个地步,也是李建志等人没有想到的。 对,就像中邪那样,眼里好像只看得见一样东西,其他的像是吃饭、睡觉、运动,对他来说好像都不再重要,整个人消瘦下去,下颚的线条锐利得能割开空气。 「你,现在,一起吃饭。」 「我不饿。」叶承翰露出微小的笑。 叶承翰静默半晌,再开口的话让两人都噤了声。 廖宇哲的表情有点受伤。 「那又关我们什麽事?」李建志一向老实的脸上,浮现一抹讥讽的笑,「你没考上不就只是代表能力不足吗?跟我们又有什麽关系?」 「能力不足?」叶承翰在朋友面前藏不住心事,气愤全表露在脸上。 班上异常静默,原本感情好得形影不离的三人组,现在发生冲突,没有一个人敢cha手,却也不想错过看戏的机会。 叶承翰向後推开椅子,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一个个自狭窄的走道梭行而过,最终来到三人熟悉的基地。 在成长的每一个阶段,我们都曾以为成为大人就是漫长的旅程,晨间盥洗时望向自己的镜像,总是想像将来二十几岁的自己会长成什麽模样,但事实是,一眨眼就到了必须为自己负起全责的年纪。 少年们被b着走一步,又再走了一步,最後成为青年,回过头去看,青春融为一滩荒唐,「要是早点」的遗憾成为大多数人的起手式,而有多少人仍能沈溺於当年怀抱的梦想。 「对不起。」李建志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基地里。 「我不是真心觉得你能力不足,我只是希望你能停下来休息一下。」李建志很乾脆地说。 叶承翰颓下肩膀,初次露出脆弱的神se,「我没考好可能会失恋。」 廖宇哲偷觑李建志的反应,没有吭声。 其他两人都懂,这句道歉隐含了多少愧疚,因为叶承翰是自尊b天高的人,要他认错b登天还难,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并不允许自己出错,所以道歉的机会当然也少。 「吃吧,买回来吃?」李建志回。 备考的时间平直而无趣。 对方铁了心要拉回老师与学生的距离,身为学生的叶承翰没有任何权力反抗。 急起直追,奋力追上那闭着眼都能描绘出轮廓的背影。 信很简单,是感谢高中的日子互相陪伴,是日後保持联系。 叶承翰在做什麽,他自己清楚就好。 李建志最後和朋友们说了再见,廖宇哲也回了再见,发哥照旧酷酷地挥挥手。 天空没有任何徵兆,降下大雨。 他看见谭言松仰头,望向檐边落下的一串水流。 对方朝他望过来,眼里有微弱的笑意。 「你没带伞?」叶承翰将伞挪到对方头顶,肩膀一角沾上雨水。 「要去开车吗?」 「我陪你走过去。」 「老师你之後还会在这吗?」叶承翰语调轻松地问。 「那我还可以来找你吗?」 他之後想起来,那一段路,他走得好长、好久,心里血r0u模糊,表面却 两人在车前驻足。 他轻碰对方握在伞柄上的手。 谭言松听见余晖大声的嘲笑着他此刻的选择。 夕染大地,身边浮泛着嚣张的橙se。 他听见自己这麽说。 手底下温热的触感,让他松了一口气。 他跟着侧过身,凝视对方熟睡的脸庞,轻阖的眼睑皮肤轻薄,透出青se或红se的血管,鼻头下的人中凹陷,轻柔的笔画带出sh润的上唇,再来是下唇,或许是因为昨晚为了压抑声音,下唇被咬得有些红肿。 他一抬眼就闯进了谭言松的眼里。 叶承翰捏了下对方的脸颊,一句早安回得缓慢,深怕一不小心便会挥散眼前的景象。 叶承翰立刻抓起手机查看时间,「有,但有点赶。」 叶承翰的目光抚过对方後腰上的瘀青,眼里盈满愧疚。 谭言松抬手制止他将要说出口的话,「你赶快准备一下,我载你去上课。」 「不用进事务所。」谭言松站起身,白皙的皮肤上布满吻痕和抓痕,在yan光下有种暴力的美感。 「十分钟後出门。」对方置若罔闻,自顾自地走到浴室门口,又问:「一起洗吗?」 十分钟後,两人准时踏出家门。 反观叶承翰就没那麽轻松了,他神情隐忍,微蹙的眉间还有一些不易察觉的痛苦。 叶承翰咬牙笑了出来,面露狰狞,语带威胁:「年轻人不只这样。」 叶承翰跟着笑了笑,将书包挂在身前,挡住y得几乎要戳穿布料的那处。 「你读哪间大学?」一边调整冷气出风一边问。 叶承翰看见对方调整的手顿了顿。 「我知道。」 冷气出风口夹着车用扩香石,沈稳的香气弥漫整个空间。 车t稳稳地向前驶,出了停车场之後,yan光透过隔热纸,从挡风玻璃洒进车内,像温润地yet,缓缓流过前挡。 谭言松按下自动停车的功能键,解开安全带,侧身伸手揽过叶承翰,将对方轻柔地往他面前带,毫无偏差地吻上双唇,是饱含情绪的吻,叶承翰惊讶之余,还是投入地回吻,最後是谭言松先ch0u身,像是一直在心里计算秒数那般,刚系回安全带,眼前的号志便接续着转变为绿灯。 叶承翰烧红了脸,嘴上还是si要面子地回:「si板的人。」 抵达学校时,离上课时间还有十几分钟。 「你等等要去哪里吗?」叶承翰问。 「旁听?」 「等下的课是法律系的课,你会觉得很无聊。」 叶承翰只好跟上。 谭言松的步伐不快,有些缅怀的意思在,一下在路边停下,指着椅子说好像换了一套;一下又在公布栏前驻足,一张一张浏览海报,说现在社团变得好多样。 这样一来一往,抵达教室的叶承翰,心已经累到想离家出走了。 「老师你不要再搭理其他人了。」 「不要再叫我老师了。」谭言松轻声回。 台上的教授开始讲课,两人改用笔谈。 谭言松先是ch0u出笔电,才接过对方的笔,在纸上写:你想要什麽奖励? 想要你答应我任何一项要求。 不行,换一个。 纸条上写的不是和朋友们交换的内容,而是——我喜欢你。想,眼前的人究竟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只为了实现当初的诺言。 当我男朋友。 或许叶承翰没有察觉,自己究竟对谭言松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他的每一个选择,都有谭言松的存在,选择了和对方一样的大学;修了一样的科系;走过一样的上学路,他的生活处处充满了谭言松的影子,却又坚强自立,不依附任何社会眼光,步伐稳定而坚定。 现在他的愿望很简单,仅仅是要求谭言松当他的男朋友。 叶承翰,请你当我的男朋友。 谭言松独自坐在书桌前写下的信,现在由他亲自递到对方手里。 谭言松的目光穿越回过去,和跪在厕所磁砖地上的自己相望。 你值得幸福。 他看着现任男朋友被怂恿上台,在爵士鼓前坐定,拿鼓bang的姿势有些生疏却十分jg准,右脚协调地一下下试踩着大鼓。 他茫了,像是一口气shot掉一排威士忌,感官在节奏中支离破碎後又重组。 他知道谭言松曾经有打过鼓,但不知道打起鼓来是什麽样子,不就是敲敲鼓面嘛,能有什麽特别的? 谭言松的右手在hihat以「兹兹兹兹、兹兹兹兹」的频率敲击,他能看见对方右脚膝盖在鼓架後因踩踏大鼓若隐若现,拍点落在第小节的第一拍,和第二小节的第前两拍。 叶承翰想,也许站着溺毙就是现在的感觉。 他只记得他们在下课後,偶然经过礼堂,谭言松扯扯他的衣角,说这里就是他大学偷偷打过鼓的地方。 礼堂内成排的窗户,皆镶了彩绘玻璃,向晚的夕yan已经非常稀薄,穿透过玻璃,却仍染上些许se彩,他望向谭言松走在前头的背影,有种跟着走进对方青春里的错觉。 学长!是学长!谭学长! 两人又聒噪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将所有话语倾泻在阶梯上,慢慢地流到叶承翰脚边。 谭言松的目光像一支凌厉的箭,擦过nv生的指尖,朝他s过来,却在他眼前化成一滩月光,泼洒一地。 啊!nv生发出意义不明的尖叫,摀着嘴,脸b当事人还红,眼眶以r0u眼可见的速度胀红。 叶承翰在两人分离的下一秒,就用身子不动声se地遮挡在两人之间,那男生淡淡看了他一眼,眼里没有挑衅,甚至有点英雄惜英雄的意味。 她一双大眼睛满怀期待地眨了眨,问谭言松能不能帮他们代打一下。 然後,然後他男朋友现在就在台上了。 年少的悸动,是谭言松的低笑声,像是一颗石子投进中心,泛起一圈圈涟漪。 叶承翰紧握着线的一端,深怕一松手对方就再也找不到他。 不要道歉了。 其实他想说的是,你从不亏欠。 叶承翰在对方的脸上看见可以称之为畅快的神情,谭言松在他的记忆中,没有留下爽朗的印象,在怎麽激昂的情绪,都只有浅浅的笑,就算是现在—双眉内敛地扬起,如毛笔笔尖的顿点—这样的神情,已经可以说是外显的了。 叶承翰伸手碰了碰对方的手。谁没有一点秘密?何况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 谭言松眼神微动。 男生抬手拐了拐对方的肩,示意不要讲得太超过。 男生给了狐疑的眼神。 男生耸耸肩,目光着落在叶承翰脸上,是好奇的打量。 谭言松看了叶承翰一眼,摇摇头,「下次吧。」 「再见。」 对方突然瞪大眼睛,像是看到全世界最稀有的宝物,然後又用手肘自以为低调地敲敲nv生。 这下谭言松也转过头来兴味十足地盯着叶承翰看。 nv生意味深长地瞥了谭言松一眼,对叶承翰说:「找天试试吧。」 天空被时间晕染成靛se,像是一大匹蓝染的布料,铺天盖地的从上头紮进地平线,柔软得好像举起手,就能将月亮摘下。 这个时间的校园,谭言松很熟悉。 他能不进教学楼就不进教学楼,因为他的母亲就在学校里任职,身为教授的儿子,他到哪都受到过多的注目。 叶承翰侧头凝视身旁的人。 「再晚一点,後山会有猴子,不怕人,偶尔会抢食物,好几次晚餐差点被抢走。」 「再往後面是直达半山腰的阶梯,有一处风雨球场。」 意识到自己滔滔不绝、自顾自地说了太多话,谭言松停下动作往一旁看。 「不说了。」总觉得在曾经的学生面前,不能表现得太孩子气。 「就不说了。」 「不。」 谭言松向另一侧避开,眼角却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谭言松。」陌生且疏离的nv声。 叶承翰从没听过谭言松谈起母亲,这样的场面令他无所适从,而他看见谭言松不着痕迹地将他挡在身後。 谭言松不咸不淡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而对方亦扬着目光回视。 「那位是你的朋友吗?」nv人朝叶承翰的方向点点下巴。 「怎麽不跟我介绍一下?」语气十分客气,里头却有命令的意味。 谭言松没有要继续交谈的意思,他回头示意叶承翰跟上後,迳自向侧门方向走去。 谭言松脚步不停。 「教授!您来了!」 nv人移开视线,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谭言松没走去侧门的小巷,而是拐了一个弯回到停车场。 叶承翰用手背蹭了蹭对方微凉的脸,柔声说:「我来开吧?」 叶承翰车开得稳,但b起谭言松,又多了点霸道,只要和其他驾驶对到眼神,加速和切车道之间的转换果断俐落。 「高中毕业那年。」 「开得很好。」 谭言松g起嘴角笑笑,明显不把这话当一回事,「你先毕业再说。」 谭言松任他说,也不回应,只是笑。 谭言松还是笑,「我之前当你老师的时候并不常笑。」 「谁来当你老师,你都觉得酷?」谭大律师诘问。 这话意外得谭大律师欢心,「你也只能有我这个老师。」 「刚才」平时稳定的声线,有一丝动摇,「对你很不好意思。」 说是怎麽了,谭言松竟一时说不出话。 「我只在意你。」又轻松地补了一句。 「我不想让你跟她在那种情况下碰面。」 叶承翰是真的不在乎,这种心理准备在他喜欢上谭言松的那一刻就做好了,胆敢喜欢上同x的老师,这人从青少年时期就天蹋下来也不改於se。 「生气啦?」叶承翰嘻笑道。 一个小时後,两人并坐在腾着热气的小吃摊前。 「这是?」 从锅炉里飘来的气味,带着姜特有的暖意,那温度窜进谭言松的心里,蒸得发烫。 「这个鱼肚汤配油豆腐,超赞,你不会後悔,」叶承翰贴得极近,滔滔不绝:「还是你不会很饿?我可以跟你一起吃一碗卤r0u饭,烫青菜要不要?老板!这季节是什麽菜?a菜,老师你吃不吃a菜?a菜就是吃起来苦苦的那种菜」 然而,曾经强烈的钦羡,现在竟没有造成任何晃荡,他想,是为什麽呢? 「为什麽?」谭言松喃喃问出声。 「我想和你一起吃一碗卤r0 叶承翰在菜单上龙飞凤舞地画着正字,「那就两晚鱼肚汤、一盘油豆腐、一大碗卤r0u饭、切三样小菜,再一盘烤鱼下巴。」 叶承翰爽朗笑道:「对啊,我朋友。」 谭言松看着叶承翰熟练地和老板对谈,同时取过两双餐具,用纸巾细腻地擦拭,然後将它们置於碟子边缘。 「快吃,」叶承翰喝了一大口汤,被烫得话都说不清,只能一直重复:「快吃、快吃、很烫。」 隔桌的母子用完餐了,妈妈替孩子擦净油腻的嘴,收拾後靠拢椅子,有礼地和老板说了谢谢,小男孩蹦蹦跳跳地牵起妈妈的手,左右晃啊晃。 「好吃吗?」叶承翰眯起眼,贼贼地笑。 叶承翰空着的手,碰了碰谭言松的腿侧,悄声说:「下次再带你来吃。」 两人离开小舖时,已接近深夜。 回程还是由叶承翰主驾,他将出风口调了个方向,避免直吹谭言松的头部。 「我陪你。」谭言松一边打呵欠一边说。 一开始,谭言松还会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他的话,到了半路,副驾驶座就传来细小的鼾声。 为了在假日最繁忙的时段让老板空出两个位子,他不知道赔了多少游戏片。 他微微g起嘴角,但,看来今晚不枉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