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15章 逆流而上的张居正
【十月十八日,翰林院编修吴中行、检讨赵用贤、刑部员外郎艾穆、主事沈思孝。分别上疏弹劾张居正。】
……
天幕上的张居正身穿长袍。
他看着一群不请自来的“恶客”,板着脸一言不发。
“叔大,子道所言不无道理。”
一名老者手中捻须,苦口婆心道:
“你夙夜在公,勤劳最久。父子相别十九年矣。”
“子由壮至强,由强至艾,与父之从衰得白,从白得老,音容相睽,彼此未睹。”
“如今长者长逝于数千里外,已成永诀。就算不得匍匐苫块,只凭一棺临穴,其情其理都弗有堪者啊。”
又有几人跟着开口,对着脸色难看的张居正拱手道:
“是啊,首辅,汝师那人您是知道的。”
“说话虽夹枪带棒,但这道理却从无缺瑕。”
“您能以君臣之义为效忠于数年,却不能以父子之情少尽于一日……忠孝两全是难,但也不能弃孝全忠啊。”
“叔大,你今以例留,而厚颜就列,他时国家若有大庆贺、大祭祀,你为元辅大臣,若云避之,则于君臣大义为不可。”
“欲出,则于父子至情又不安。”
“叔大,到那时陛下何以处居正,居正何以自处?”
“是啊,社稷所重,莫如纲常。而元辅大臣者,纲常之表也。纲常不顾,何社稷之能安?”
张居正忍了又忍,开口道:
“诸位今来所为何事。”
为首一人顿了顿,拱手道:
“求叔大上疏,解救诸人。”
……
【奏疏呈进后,冯保将它们留中数日不发,让张居正票拟朱旨。】
【张居正怒不可遏,与冯保商定,对此四人实施廷杖。】
【翰林院掌院学士王锡爵会集翰林、宗伯以下数十人求解于张居正,张居正拒而不见。】
【王锡爵径直闯入张府,为上疏诸人求解。】
【张居正言:“圣怒不可测。”王锡爵说:“即圣怒,亦为老先生而怒。”】
【张居正勃然下跪,举手索刀作刎颈状,并说:“上强留我,而诸子力逐我,且杀我耶!”又连声喊道:“你来杀我,你来杀我。”】
【吓得王锡爵赶忙逃出,而夺情的幕后戏,也闹到了台前。】
【十月二十二日,万历下旨:命锦衣卫逮吴、赵、艾、沈四人至午门前廷杖。】
【吴、赵二人各杖六十,发回原籍为民,永不叙用。】
【艾、沈二人各杖八十,发极边充军,遇赦不宥。】
……
大秦。
嬴政冷哼一声,淡淡吐出两字:
“腐儒。”
殿内众人深以为然。
蒙恬摸着下巴上的小胡子,摇头道:
“这边火烧房子,那边死了爷,你是先哭爷,还要先救火?”
“这道理再浅显不过了,还扯什么横筋。”
尉缭揣着袖子,老神在在道:
“这其中有夺权之想,但也有几分捍卫纲常伦理之念。”
“儒家那帮人,就是这个模样。”
萧何看着天幕,若有所思道:
“张居正却是有几分申韩之风,这恐怕也是与众不同之源。”
冯去疾捻着胡须,摇头叹气道:
“源不源暂且不说。”
“这手段未免太极端了。”
“今日你在台上,做到如此极端,有朝一日你下了台,别人又会怎样对伱呢?”
“你不可能永远都在台上的。”
刘邦挠了挠大腿道:
“大明这烂摊子,不用极则毋宁救!”
“商君不割公子虔的鼻子,秦国又能变法有成吗?”
嬴政赞赏的看了刘邦一眼。
……
大汉·武帝时期
“他这是要做孤臣啊。”
刘彻看着手段决绝的张居正,感叹着其魄力。
这一回,他跟士人、同僚之间彻底结下了死结。
以后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
“就是不知道那小皇帝能不能担起这一副孤臣之心。”
……
【十月二十四日,刑部办事进士邹元标再次上疏弹劾张居正“夺情”。最后受廷杖八十,发谪充军
贵州都匀卫。】
【十一月初五日,万历命鸿胪寺少卿陈学曾传旨给张居正,以父丧七七期满,请他于初六日入阁办事。】
【十一月二十四日,南京浙江道御史朱鸿谟上疏为吴中行、赵用贤、艾穆、沈思孝、邹元标五人鸣冤。万历降旨:夺职为民。】
【夺情之事是万历五年的一件大事,其影响之大,震动朝野上下。】
【民间里巷也沸沸扬扬。】
【但无论传统伦理道德力量多么可畏,终究敌不过强大的政权力量。】
【这场斗争中,万历胜利了,张居正胜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