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羽将特色菜挨个点了一道,他们四个人肯定吃不完,剩下的那些,是给老奉头和他的纸人徒子徒孙带的。
这些纸人是老奉头这些年收服的山精野怪,没有肉身,只以灵体附身在纸上,和鬼差不多,但是没有鬼气,吃东西也只是闻个味道就饱。
他们选的位置靠近花台,台子上有一位年轻的藏族小伙子正在弹六弦琴,虽然皮肤黝黑,但是骨相上佳。
另一侧有几位外地来游览的年轻姑娘,用才学的藏族话对弹琴的小伙子说了两句什么,小伙子不好意思地笑起来,露出左侧脸颊的一个笑窝。
殷红羽端着奶茶,看得眼睛都直了:“老娘要是年轻十岁就好了。”
“就算年轻十岁,你也比他身后的塔楼岁数都大了。”殷弘宁说道。
殷红羽一巴掌就要打过去,殷弘宁往后稍微一躲,不留神撞到了路过的一位客人,那人手里端着的红酒就撞得洒了出来。
社恐殷弘宁的脸立刻白了一个度,站起来连忙道歉。
被他撞到的是一个大概刚三十岁的男人,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穿着一身白衬衫和黑色西装裤,脚上还有一双价值不菲的皮鞋。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白衬衫和黑色西装裤的搭配,都很容易让自己看起来像售楼处卖楼的,但是眼前这个男人却不太一样。
他的容貌相当出色,身材高挑修长,尤其是配上那副眼镜,让他看起来斯文之余又不会显得呆板,很像是个教书先生。
好在这个人躲得快,洒出来的红酒没沾到身上。
他对殷弘宁露出一个安慰似的微笑:“放心吧,没有洒在身上。几位也是出来游玩的?”
这人还挺自来熟的,社恐遇上了社牛。
殷红羽站起来:“是,我们那什么,公司团建,格尔木三日游,明天就走。”
戴眼镜的男人目光逐一在四个人的脸上看过去,笑了笑:“贵公司的人,容貌都相当出色。”
秦以川的手指在玻璃杯上摩挲了一下,本能地感觉有点奇怪,但是具体哪奇怪,又不太能说得出来。
“您过奖,干我们这一行的,还是长得好点,容易和别人打交道。”殷红羽说道。
殷红羽这话是个玩笑,那男人也听出来了。
男人笑了笑,冲她伸出手:“您好,我姓易,容易的易,易星澜。”
殷红羽客气地回礼:“这名字起得真有学问,殷红羽,殷商的殷,红色羽毛的红羽。这是我弟殷弘宁,那位是我老板,姓秦,以及秦老板的心腹小跟班,荀言。”
“诸位幸会。相逢是缘,我敬诸位一杯。”易星澜拿起酒杯。
他杯子里的酒只剩下一小半,但是举止大方,进退有节,秦以川也没端架子,五个人碰了个杯,易星澜便回了自己的位置。
这萍水相逢的一个插曲,似乎就这么过去了,谁也没有放在心上。
回酒店之后,秦以川将腿翘在茶几上,整个人窝在沙发里,壁挂电视正在放晚间新闻,他眼睛盯在电视上,可心思却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连敲门声响了两遍都没听见。
荀言只当他仍不高兴,想了想,还是推门进来,将一罐温热的牛奶放在他的手边,转身就想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