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客观事实,剩下的三个人连半点犹豫都没有,一头扎进浑浊不堪的黄泉中。
蛇皮经过水的折射,纹路与体积都比在水面上看的时候要翻了一番。
从蛇皮下的缝隙,能窥见真正的蟒蛇巨大的身躯。
秦以川的手中慢慢凝出一把冰做成的锥子,与荀言的昆吾刀,一左一右盯上了蟒蛇的七寸。
秦以川本来是想直接引道雷的,但是水能导电,一不留神水里这些人都得变成炭烤田鸡,只能放弃。
承载着坟冢的一小方陆地上腾起一团巨大的焰火,哪怕隔着水都能感觉到炽热的温度,蟒蛇被这团火惊动,长尾一摆挺身而起,张开獠牙前去撕咬。
秦以川和荀言借着蟒蛇摆尾的力道,将自己的气息隐藏到了极致,悄无声息地腾空而起,冲着蟒蛇暴露出的致命之处挥刀。
昆吾刀的阴森冷厉半点没有遮掩,阴煞之气铺天盖地,将蟒蛇困在其中。
黑黢黢的浓雾中迅速结出一层厚厚的冰,将百米之长的蟒蛇冻成了一尊冰雕。
昆吾刀穿透带着鳞片的蛇皮,深深扎进蛇身。
看似不过三尺的昆吾刀竟透体而出,将蟒蛇刺了一个对穿。
巨蟒长啸着疯狂挣扎起来,半空之中诱敌的殷红羽秉着趁他病要他命的原则,见缝插针地又补了一团凤凰火。
冰火相遇,蟒蛇成了被投进油锅里的蚯蚓,发出凄厉的惨叫。
吃痛的蟒蛇将黄泉水搅翻了天,殷弘宁和李寒衣不知怎的被蟒蛇的尾巴狠狠抽了一记。
好在殷弘宁和这群人一起出外勤的时候,提心吊胆惯了,时刻防备着突发状况。
在蛇尾抽在他们身上之前撑出了一个结界符,这才好险没被一尾巴抽死,拖着李寒衣没命似的往黄泉彼岸游。
殷弘宁觉得自己这个飞禽做得实在是太失败了,谁家带翅膀的整日要在水里挣扎着逃命?
等殷弘宁和李寒衣跑丢了半条命,好不容易从水里爬上荒滩的时候,殷红羽也正巧收了羽翼落在忘川河畔,遍地鲜红的沙粒映衬着烈火盈身的凤凰影,艳丽得简直让人移不开眼。
殷弘宁已经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羡慕了。
这才是纯血凤凰该有的样子啊。
震耳欲聋的惨叫已经渐渐停歇,巨蟒终于失了最后一丝力气,从半空中坠落入水,卡车似的蛇头砸在赢姥庙上,将本就被拆得七七八八的庙砸了个彻底。
秦以川踏着蛇头落在神像的废墟上,黄泉水凝作一个长矛,重重地扎在蟒蛇的头上。
蛇身剧烈地挣扎起来,殷红羽连忙将殷弘宁护在身后,李寒衣却突然踩着蛇的身体冲了上去,双手如刀,硬生生将蛇腹剖开,自蛇腹之中取出一个黑玉做成的匣子。
连受重创的巨蟒终于不动了。
蛇血的腥味简直铺天盖地,李寒衣带着黑玉匣子刚站上沙滩,昆吾刀已经横在她的脖子上。
匣子落在了荀言的手里。
“那个傀儡老太太是你放出来的。”荀言厉声问道。
李寒衣并不害怕,反而盯着秦以川说道:“我是为了提醒你。山主,鬼族不可信,这个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懂才对。当年若非你收留鬼主,又怎会让幽冥倒转,鬼族大肆侵犯人间,上古神族几乎被屠戮殆尽,逼得您以身殉道,才堪堪重新封印鬼门?”
秦以川嗤之以鼻:“合着别人费尽心思干的坏事,还都得怪到受害者的头上来呗?幽冥缝隙自从创世之始就存在,他也并非第一个从缝隙中脱身的鬼族,当年的祸事凭什么怪到他头上?再说了,当时若没有他护着,人族早就灭绝了,还轮得到你在这教我识人做事?”
“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李寒衣急道。
殷红羽接话道:“等会儿,这话说得就怪了,这位小姑娘,你是人类吧?就算天赋异禀了一点,也只是个肉体凡胎,若说非我族类,你和我们也大不一样,你的心,又是异是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