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稚雪于是将手中的皮球砸到了陆弈辰身上,转头想要博取父母的称赞。
言父只是敷衍地拍了拍小稚雪的发顶,“阿雪乖,自己玩去。”
十岁的陆弈辰面无表情地看着言稚雪,并弯下腰替他捡起了皮球。
画面破碎,取而代之的是十五岁的言稚雪在灯光昏暗的酒吧里和一群人窝在角落里喧嚷,言稚雪手里还拿着酒瓶。
陆弈辰大步走向他,把人从沙发里拽出来。
“你干嘛!”
陆弈辰目光很沉,动作不容拒绝。
“别碰我!”言稚雪眼见陆弈辰要把他拉走,直接将手里的酒泼向他。
陆弈辰被泼了一脸,发梢和一颤颤的睫毛在滴水,但他依旧不放手。
言稚雪见对方无动于衷,就想要把玻璃杯子也砸过去吓吓他。
言稚雪忘了自己有没有砸,他听见了碎裂的声音、尖叫的声音和……鲜血。
此刻手中小小的玻璃杯忽然变成了碎裂的车窗碎片,他发现自己身处在车子后座里。
眼前是发疯的父母,言父开着车冲向了吊桥。
不要……不要!
“唔……”
……
做噩梦了?
病房内,坐在言稚雪床边的陆弈辰看见了言稚雪睡梦中都不安稳的样子,便放下了手中的平板。
言稚雪额头上出了一层细细的汗,陆弈辰下意识地伸出手,随后一顿,又收了回去。
医生说了言稚雪没什么事,只是身体虚弱,好好吃药休养就行。
分明是个脆皮鸡,却还爱折腾,陆弈辰叹了口气,不由想起年少时候去酒吧拦人、游戏厅逮人、搜查没收零食的经历。
陆弈辰也注意到了言稚雪脖子上的纹身,想必又是他自我折腾的其中一个方法,他无法理解言稚雪为什么要将刺青纹在这里,因为看起来很疼。
红色的花瓣从言稚雪的耳廓后延伸而出,玫瑰带刺的藤顺着言稚雪纤细的脖子线条而下,没入锁骨之中。
不过确实很漂亮。
“叩叩。”
陆弈辰循声转头,看见自己站在病房门外轻轻敲着玻璃窗的秘书,便起身将门带上。
“陆总。”于秘书手里捧着一叠文件,“都处理好了,谢家已经被我们请离。”
陆弈辰点了点头。
于秘书下意识地往房内看了眼。
言稚雪在病床上显得有些瘦弱,或者说他原本就如同瓷器一般,需要小心放置。
陆弈辰道:“记得把我明天的档期空出来。”
“好的,需要留下司机吗?”
陆弈辰道:“不用,我和言稚雪去领证。”
于秘书:“……”
于秘书:“言少手中的股份……真有那么值吗?”
于秘书在国外时就跟着陆弈辰了,别看陆弈辰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实则是个工作狂,否则事业也不会上升得那么猛,别说谈恋爱了,在国外灯红酒绿,狂欢至上的环境里平时连酒吧都不泡。
如今平时清心寡欲的上司居然要和一个七年没见面的人结婚?
一时间于秘书也拿捏不准自家老板和言稚雪的关系。
陆弈辰吊着眼皮道:“哪有什么值不值,任何股份都只是赌桌上的筹码,看自己怎么玩罢了。结婚的事……也是一种筹码,不必太认真。”
“对了,把东山的别墅给言稚雪收拾出来。”
病房内似乎有了动静,陆弈辰转身就进去了。
言稚雪睁开眼,意识还有些迷蒙。
头顶是天花板,左边是白墙,右边是……噫。
言稚雪皱眉。
陆弈辰怎么在这?
言稚雪将自己从混沌的各种画面里拉出来,愣了好一阵才想起昏迷前的事。
片刻,言稚雪哑声道:“我想回家。”
陆弈辰:“哪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