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柴进反射性的将地上的野菜拾起来。 麻鸭画不过,野菜认不出,虫更认不得几个。好似故意找人的茬,令人挫败的很。 “学生重新再去找?”他连忙从地上爬起来。 终于问出这句话。 他看着白豌的眼神十分复杂。 纵然面对的是画坛前辈,这三番五次也实在让人觉得是故意的找人麻烦。 白豌此时毫无愧疚,直接打击道:“不用,也不要一口一个学生,没收你!” 他手指微微弯曲,直接从旁边的草垛开始分门别类的收捡。 白豌用指尖挑起几只肥大促织,触角和四肢明晃晃的在人眼前。 “子辰,一会儿你尝尝?” 凌书墨后退了一步,站在其身后,结结巴巴的:“好…… 好…好……” 只一瞬,柴进愣在当场。 他亲眼见到凌书墨利剑出刃,直接搭建了野炉土坑。 只看到野菜虫草伴着翻炒,以及烤的促织焦黄香脆…… 白豌笑的邪气,对着柴进揶揄道:“你要不要试试烤?” 柴进沉默了一会儿:“君子……当……远庖厨……” 迂腐—— 自古文人画师,大多清高,且十指不沾阳春水。 白豌本以为此人经历囚禁,当心智坚定,却没想到想法还是如此守旧。 他直接从凌书墨的胸口衣襟里掏出白饼子。 不一会儿,他又从其衣袖里掏出来一个装着吃食的纸包。 堂而皇之地,配着刚做好的虫草汁,当面就啃。 簌~ 什么饿死,原来从吃的到喝的全部都在凌书墨的身上。 柴进看着面前吃饭食的人,深刻皱眉。他觉得困惑不解,拜师被人戏弄。 “我不认虫草,不懂庖厨,但这些与丹青有何关系,望明示……” 凌书墨微微一笑,不说话了。 可以眼见得白豌面色都变了,再说下去怕是人得生气。 “阿白提点那么多,你还不懂什么意思吗?” “什么?”柴进有些迟疑。 对凌书墨来说,白豌的提点自然是能明白的,只是柴进是个少年心气,经历的事情不多。 他能懂,那才奇怪。 白豌直接把半个白饼扔给柴进:“吃吧,‘什么’小孩。” 柴进接过饼子,在犹豫中不知所措。 然而,下一句话便让他跌入谷底。 “吃完,你可以走了。” 实在说的有些狠绝。 柴进静静地吃了一口,卡在喉咙差点噎住,忍不住开口:“韩画师,学生不解。” 凌书墨走到白豌身旁:“你可以说的委婉一些,或者清楚一些。” “好,听你的。我委——婉——” 白豌挑眉,语气简直是在哄人。 直接拿着画笔在小册上勾勒万千。 他重新将麻鸭画出,构图和柴进之前的那张完全一模一样,但是尾羽和色彩却完全不同。 除麻鸭外,旁边还有山石草木等。 他一面画,一面振振有词: “雄鸭鲜艳尾羽,曲卷如环。雌鸭麻褐色尾羽,短尾。” “这里有周围至少十二种能食野蔬草虫,可采摘白蒿、白鼓钉、青蒿儿、灰条……” 语气怡然,侃侃而谈。 不论作画的速度和精细,然极深极美处,形神兼备。 这是多年来,历经沉浮,丹青之解。 凌书墨静静看着,果然是神容恬似,直击人心。 他唇边挂着不自觉的笑,望着这个绝世的画师,只有在这样沉浸丹青的人身边,才会觉得宁静致远,心中欢喜。 兴起时,直接在留白处加了题字《春江水暖之白头》。 白豌拿到题字愣片刻,才拿起完稿递于柴进:“给你。” “竟如此吗……” 柴进连连摇头。 丹青之道,需洞若观火,虚心求实。 需见多识广,饱经世故。 需历经沧桑,放下身段。 大概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直白的让他看清自己的丹青之才有缺。 凌书墨解释道:“阿白学画吃过许多苦,感悟非常人能比, 他不收你也是有理由的。” 柴进捧着画,似还咬着唇:“请再给学生一次机会!” 听着坚定不移,认真而笃定。 怎么就如此自我呢? 好似那赌输了的鬼人,倒欠了些什么给他?! 白豌深感头疼,干干脆脆的:“不收!” 柴进再次跪拜:“求韩画圣再给学生一次机会!” 白豌差点要抓狂了:“子辰,我们回去吧。” “撕拉!” 那人拽着其衣袍,直接撕开了衣袍下摆,一道长长的口子。 原本只是想刁难一下不收徒弟的,结果蹬鼻子上脸了。 凌书墨慌忙的拼了拼,可口子实在拼不上,难得有些恼的看了一眼柴进。 白无赖则咬了咬牙:“这衣服可是我花了五十文买的,你个败家小子!” 然后,他直接把撕坏了的外袍脱了下来,搭在手肘。 心中那个疼… 这时,只听到白豌冷冷开口:“郭家村的太爷爷去世需画影,我今晚便会去灵堂。你若不怕,可跟着来!” 画影乃是给去世之人画遗像,放在灵前,祭奠之用。 柴进却像是没有在意,只欣喜拱手: “多谢韩画圣!学生感激不尽。”喜欢痞子,你给我站住!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痞子,你给我站住!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