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莫下意识地要遮住。可低眼一看,书本上只有她乱写的几笔涂鸦,此外什么都没有。 徐思达笑了笑。握住她拿笔的那只手,苏莫想要ch0u回来,没ch0u动。 那这样可以了吧? 苏莫脸颊稍红,用唇形回了句:无聊。 苏莫这回不再说话。 “你帮我记笔记?” 苏莫却笑着说:“走开。” “字丑得像鬼画符一样。” 再说,那七个字说不上漂亮,但也还是能看的。 她总是这样好哄。 何况他自己也是个少爷脾气,谁都好不到哪儿去。 只是徐思达想了一个月也没想到,苏莫这次到底是在生什么气,于是将理由归结于10月那时,他没有及时回她信息。 徐思达扫了一圈,也不想影响她听课。松手之后安静地坐在位置上,眼睛看着讲台,认真的模样倒像是真的想帮她记笔记。只是装得不久,十分钟不到就开始服了,他是真没学习外语的天分。 苏莫则算是b较有天分的,之前尽管经常请假,可基础打得牢,这种选修课又大都b较水。她想考试及格并不是难事。 苏莫一侧头,才看见徐思达早已趴下,脸对着她。 她没理。 苏莫有些无可奈何,想出声警告,却又舍不得动气。 …… 只是他生气的方式通常都很一般。 下课后徐思达回去上自己课。 不是他们两个,而是跟之前在车队的那帮朋友。虽说她跟谢丞关系不怎么样,在车队的人缘还挺好的,好几个人跟徐思达也挺熟。混了几个月之后,他们也算是有不少共同好友。 徐思达说那是他发小。两个都挺有病,小的很可ai,大的从小脑子就坏掉了。 “姐姐,饶了我行不行?” “这是你自己说的话,还怕别人听见?” 而且她也没听出来他喊的那几声姐姐有什么诚意。 “那怎么办?”他停下来,人站在教学楼安全通道的楼梯上,下课后其余人都乘电梯,苏莫嫌挤,没上。徐思达自然是跟在她后面。 他们很默契地给他人让路。 苏莫说话都没了底气,看着他那双危险的眼睛,说:“不怎么办。” “那就跟我走。”他扬起一个笑,“等你想到要怎么办再说,把我生吃活剥也好,挫骨扬灰也行。反正……” 屈指可数的几次哥哥,苏莫都是在床上叫的。昨晚徐思达回去的时候得迟,她早早地睡了,徐思达倒是没把她怎么样。 凌晨五点多,他倒是醒得早。 那束花还落在酒店。 路上碰见几个同学。孟煜她是认识的,另外两个有点眼熟,但名字还很陌生,她一个也不知道。 她跟这些人关系都很好。 一见面,还没走近她就远远地喊了声:“徐思达!” 旁边的人提醒了句:“能别这么大声?” 苏莫已经避开。 一头长发,长得很御姐。 很像那种特会抓人眼球的模特。 任驰野喊她:“许梦纭,你眼睛看什么呢?” “你nv朋友啊?” 苏莫知道自己这是什么心理。 她有时总会冒出这样的念头,不堪、残忍,又扭曲。 又g又涩。 她看到徐思达的外套还是昨天穿的那件。的确是,他昨天一直在学校,晚上又跟她在酒店,内k都是临时买的,她昨天抱他的时候就很想说,徐思达,你能不能别穿这件衣服了。 可她最讨厌的,是这样小心眼的自己。 徐思达:“嗯。” “很一般,说不上好,但也不坏。我们一起上课。” 这句话徐思达没说。 苏莫哦了一声。 “没不高兴。” 她就是因为不高兴,所以一不高兴就来洗手。把心理那点y暗的、扭曲的东西都冲g净。她眼眶红了一瞬,抬着眼看他,“那我不高兴了,又怎样呢?我说我讨厌她,理由呢?可是我没有理由。我讨厌她讨厌要si,我说我是一个……” 徐思达感觉到她的身t都在颤抖。 苏莫哽咽着说:“你能不能不穿这件衣服了。” 原是计划去跟钟恺他们吃饭。一出校门又开始下雨,徐思达没穿外套,里面是件薄薄的纯棉t恤,那张脸穿着黑se总是显得分外冷白俊俏,帅得惹眼。 徐思达总是忍不住笑。 苏莫很怕就这样放鸽子会不会不太好。 反正他一开始也没想去。要不是想找个理由把她诓出来,徐思达才懒得理那傻b。 苏莫说:“你好像很讨厌你那些朋友。” 嘴巴上这么说,可每次朋友有事时,第一个找的总是他,他也总是第一个去帮人家兜底。 富家子弟没那么不好相处,也没那么多架子。她忽然有些羡慕。 “有笑吗?” 她自己都没感觉到,“可能是羡慕。”羡慕他有好多朋友,身边总是围着一群人。 “我没有,我嘴巴太臭,以前总喜欢骂人——当然现在也是,还很喜欢说违心话,明明是很喜欢的事却说不喜欢,很在意的人却说不在意,经常这样撒谎,到最后差点连自己都信了。” 总觉得有些话太矫情,她不ai听,也不想听。苏莫说她可能不会改。她可能会一直这样,她的脾气就像一栋老房子,固执而老旧。 她哪次说分手他信过? 他偏头过来,朦胧夜se下,他的眼睛却还是很亮,“徐思达,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 说得很欠揍,她却一点儿也不想打他。 平时很少回来,但经常请阿姨来打扫,家里并没有难闻的味道。 徐思达不做饭,厨房通常只是个摆设。刚才或许是他给阿姨发了消息,阿姨已经提前来把饭菜做好。 很对她的口味。 水果他倒是洗得gg净净。 “你好像那个佣人。”她有点想笑。 “那你可金贵着。”徐思达说,“能让本少爷伺候你。” 徐思达没g过什么活,从小就锦衣玉食,要什么有什么,脾气也是少爷脾气,没见他服过谁,独独在她面前拽不起来。 常泞的公交车司机也挺厉害。 苏莫笑着说,谁叫你那时偷偷跟着我去的。你要是光明正大,说不定我还会给你打个车。 这一站走后,他就不来了。 后来徐思达把灯关了。他们躺在昏暗的房间里,苏莫的手有点冷,他就把她的手揣在自己兜里,姿态随意散漫。 钟恺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苏莫正在浴室洗澡。徐思达站在yan台想ch0u一根烟,几次三番的,他又y生生地忍住。 他嚼了颗水果糖在嘴里。 徐思达嚼了嚼嘴里的y糖,“你不是每年都过生日?” “所以急什么。”徐思达轻笑,“你明年又不是不过。” 钟恺在那边y生生地憋出一个c字。哪有人放鸽子放得这么理所当然? “没。”钟恺气鼓鼓地说,“我还是生气。两个月前你就说陪我过生日的,人我都叫齐了,哥几个哪个不是在等你,没空的都要挤出空来,结果你倒好,一句轻飘飘的有事就不来了。” 钟恺:“呸,你丫的肯定是见异思迁鬼迷心窍了,到底是什么事来不了,你倒是给哥几个一个交代。” “快说!” 钟恺是他们的共同好友。在ot俱乐部时苏莫就认识他,今天也是说好了要一起去给他过生日,但到了半路徐思达又反悔。 钟 因为他压根就不信徐思达真能追到苏莫,徐思达也不管他信不信,反正他提醒过。过了三分钟,再一抬眼,苏莫已经从浴室出来。 下面的皮肤白腻得有些晃人眼睛。 电影已经看完了,窗外的夜se迷离,他站在yan台上的剪影疏离但格外撩人。 穿着一身很有少年朝气的黑se衣k,看着就很好抱,徐思达低眼看着她走过来,喉咙哑哑地,“嗯。” 喉结无声滑动,他看她的眼神溺在夜se里,“洗完了?” 徐思达:“要睡吗?” 她说可以睡。 但这话落到钟恺耳朵里,显然就不再是那么回事。 徐思达不好意思地笑,“哦,对不起,忘了。” 钟恺咋咋呼呼地,“你跟谁鬼混呢?还要睡觉?你不是处男吗?” 他挑起眉毛,漆黑的眼却一直看着苏莫。 苏莫这会儿也明白过来,今晚他们放鸽子,钟恺这人坐不住了。他脾气跟其他人不一样,钟恺在那帮富二代里,完完全全就是个傻白甜。 苏莫接过电话,“钟恺,是我。” “啊,啊,你是——”不是猜不出来,是不敢认。 那可是他们队队花。 钟恺处在震惊状态,磕磕巴巴的话从嘴里吐出来,绕了一圈还是显得很直白,“你要跟他睡觉啊?” 钟恺也暴躁起来,“我问你了吗!还有,你俩到底是谁在接电话。” 电话是还在他手里,但苏莫靠得近,她拽住他手腕将电话往下压,手机便贴在她耳边。 苏莫温柔道:“钟恺,不好意思啊,今天徐思达是因为我才放你鸽子的,不知道你今天生日,对不起。” 苏莫眨了下眼睛,“哄哄嘛。”不然总有些心虚。 徐思达却有些吃醋,“你怎么不哄我?” 他不说话时总让人感觉他是个坏茬,一开口也是。 他这辈子都不知道徐思达还会这样撒娇。可事实上徐思达是真醋,她在他面前说过的好话屈指可数,对外人倒是温柔。 她不擅长哄人。 太直白的手段并不高明,没有人在吃西瓜的时候就把最甜的那块给对方,她总是要留到最后。 那是什么味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