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3章 我的画风,不止于此
老和尚捡走的两名僧人翻身起来,急忙搀扶老和尚的身体,却见这老和尚翻身之后,胸前居然早就炸开了一个血窟窿,内里的脏腑都碎裂成渣,哪里还有活人气?
“魔头,你怎能下如此毒手!”一僧见得此景,嘴角含血,目眦欲裂。
丘处机:“和尚怎不识好人心?”
“红尘苦海,犹如火宅,我这一剑帮他兵解,不来谢我,怎能怨我?”
都是混宗教圈的,和尚怎么能说道士是魔头?懂不懂点规矩?
“魔头,任你口舌如莲,今日之后你也当是天下正道中人的眼中钉!”另有一名和尚怒道。
多年以来,少林寺掌正道之牛耳,有着‘正邪’定义权,他们说谁是正便是正,说谁是邪魔,谁便是邪魔。
只是很显然,这名僧人如今没有搞清楚状况。
少林的话语权,来自于自身的武力与底蕴,也来自于中原武林,以及各方豪族的支持,以及大量少林俗家弟子的抱团。
这些俗家弟子,有很多本就是地方豪族子弟,也有一些经营镖局、水路转运、马帮、盐帮之类的活计,这才使得少林的声音,可以须臾传遍武林,为大多数人所认同。
如今少林投了金人,自绝于中原武林,还想有这份话语权,不是在说笑?
当然,如果真让金人得了天下,那又另当别论。
“哈哈,随你们。”
“不过,你们张口闭口如此正气凛然,那我倒是想要瞧瞧看,你们这十几个和尚加起来,能烧几颗舍利子。”
话音一落,丘处机运转火劲,手掌前劈,竟直接打出大团的火焰。
烈火燃烧,顷刻点燃了周遭的树木。
丘处机又转为风劲,风助火势,愈发的汹涌难挡。
烈火短时间内便成了难以抵挡的自然之灾,已然到了人力难以匹敌的地步。
身处烈火之中,原本还算适宜的温度,每一瞬都在往上飙升,就连丘处机这个纵火者本人,都开始觉得不太舒服。
丘处机无须借力,便穿过黑烟和火焰腾空而起,飞到高处,张开袖袍,向远处滑行。
而那些身受重伤的僧人们,虽有武艺在身,却没有丘处机这么好的轻功,根本跳不出火海,只能困在火中,止不住的对丘处机唾骂与呼救。
少林寺的和尚当然不见得都是坏的。
但眼巴巴的在短短数日之间,便奔袭而来,给金人当看门狗的,那绝对算不得好。
清理一批,还千年古刹一个清净,佛祖也要称一声干得好。
腾空滑行一段后,等丘处机盘旋落地时,大兴府已然在望。
而只要过了大兴府,再往前便是中都。
忽地一阵鹰鸣,数百骑兵从一处冲出,先将丘处机团团围住。
“放箭!”大量的箭矢冲射向丘处机,自然被丘处机的护体气劲全都挡开。
这数百骑一共射了三轮,然后也不打招呼,调转马头便分散而去,以至于丘处机哪怕是挥手反击,也不过是将寥寥数人打落马背,没能对这一队骑兵造成太大的损失。
丘处机又行了十余里,又是一队骑兵远远冲来,都是轻骑快马,远远的射了几轮箭雨,然后便打马离开,不给丘处机打硬仗的机会。
如此再三,丘处机算是看明白了,这是在故意消磨他的气力。
或许是有‘高人’支招,点破了丘处机变幻金身的状态无法长久,更无法短期内重复施展。
只可惜,这个消息有些过时了。
现在的丘处机,根本不怕这点消耗。
除非是找上万精锐来围着他硬磨,否则想让丘处机的状态下滑,这点手段根本不成。
“可惜,现在的情况还是大股军队奈何不了我,我也拿几千上万人的军队没什么真正的进取力。”
“比起阿青的一剑破甲三千,还是有差距。”
“我若放手大杀,能硬破上千甲士,已然是极了不得,再耗下去,也会气短力亏。”
颠倒两仪六合神功当然是极为厉害,但它生成的劲力本质上还是由几种内功心法的真气转换而来,而人体生成真气的大半能量供给,还是来自于日常的食物、药物吸收,对天地能量的索取虽然也有,但并不多也不够强势。
归元秘籍中所谓的天人境界,其实就是人能从自然中索取能量,而不再单纯的依赖食物,这样的状态,丘处机在多听了几遍玉虚钟响之后,便早就自动达到了,根本无须他再多费心。
即便是这样,天地间可供吸收的元气,还是较为稀薄。
先天功的强吞一口天地之炁,其实也有一点不管不顾的意思,太过生冷不忌,用的多了容易折寿。
一路向北,金人骑兵又来了十几轮,越靠近中都,这些骑兵便来的越勤。
等丘处机走到中都外时,上千列阵好的重甲骑兵,已经严阵以待。
而左右两侧,还有数千精锐步兵,各式各样的铁索、钩链、重枷,便是他们的武器。
正前方的千人骑兵,瞧着便是真正的铁浮屠,战场上熬炼下来的老兵,千人一扎堆,便有着强烈浓郁更胜万人的煞气直扑面而来。
而这千人骑兵军阵之中,金兀术坐在马背上,同样身披甲胄,身后有卫兵高举着旗帜。
“为何不躲在城中?”丘处机看到了金兀术,从周围的金兵看向这人的眼神中,丘处机确认了他的身份。
“这里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金兀术的面色红润,说话的声音也格外的洪亮,只是嘴唇有些发乌。
他应是用了虎狼之药,强行抽取了身体里最后的鲜活之气,此战之后,无论是否躲过丘处机的一剑北上,他都要死了。
其实哪怕现在丘处机就这般抽身而去,也同样能达到事实上的目的,只是象征意义上,就远无法满足,算是虎头蛇尾,拉了坨大的。
“前线战略布局已经完成,挥师南下已成定局,彼时宋人如羊,任我大军厮杀,我虽死,但却多了很多人陪葬,从来不冤。”金兀术看着丘处机说着话,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既不是仇恨,也不是敌视,反而有一种久违的倾述欲。如他这般年纪,这般经历,这般身体状况,所谓的私人仇怨,早已不放在心上,看的却更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