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渐渐地又稀疏下来,没有了方才的强劲。
所有人绷紧的神经,都下意识的放松。
然而就在此刻,一声根本无法耳闻的清脆声响,却好似同时出现在了所有人的心中。
两片树叶,一前一后,在两个不同的瞬间,飘飘荡荡的从枝头掉落,然后调皮的在风中打转。
噌!
丘处机的右手指尖,猛地一点剑格,长剑一瞬出鞘,如有灵性一般跃入掌中。
刺!
一剑炸开,犹如星河倒悬。
首当其冲面对这一剑的,便是马大量。
他先前便泄了气势,此时被丘处机这一剑所来的声势所震慑,刹那间居然呆住,没有能够及时的防守、反击,不像是个江湖中人,反而像是不通武艺的普通人。
“遭了!”赵冀生眼见这般,根本来不及多想,只能甩出袖子里的长鞭,卷向丘处机持剑的手腕,原本思量好的应对之策,此刻都抛到了天外。
胜负只在须臾间,那当然没有留手的可能。
所以生死也在刹那。
是求胜负,还是救师侄,这根本没有给赵冀生理智考量的余地,只能交给他的身体本能。
而如赵冀生这样一个前来与人交恶,想要踩着全真教的招牌完成任务,却还在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的老家伙来说,他并没有那种泯灭人性的天赋,身体本能做出的判断,与理智思考下的判断,无法达到一致。
丘处机的嘴角,露出了笑容。
一剑分光,天河倒悬般的一剑,分出了两道支流,分别涌向赵冀生与王元之。
全真绝技,一气化三清!
刷刷刷!
电光火石间,三剑同时命中,赵冀生丢掉了手中的长鞭,而王元之和马大量,则同时捂住了淌血的手腕。
三人的面色,都是同样的难看。
飘飘扬扬···两片顽皮的树叶,此刻才乘着喧闹的风儿缓缓落地。
血滴答、滴答的落着,将地上还未彻底扫尽的雪,染成了鲜红。
“我们输了!”赵冀生喉咙干涩,艰难的吐出四个字。
“等下山后,我们便去刻碑,一路背回辽东。”
赵冀生说着,原本还算挺拔的身形,逐渐佝偻。
折损颜面倒也罢了,关键在于他们这么做了,都元帅若是知晓,又该如何处置他们灵参门?
沧浪,长剑归鞘,丘处机道:“戏言耳,不必当真!”
“三位!我全真教酒冷肴薄,便不招待了!快些下山吧!”
这话听着,既像是真的放三人一马,又像是一种讽刺。
赵冀生听闻此言,面色一番变化,咬咬牙从怀里掏出一块兽皮纸:“多谢丘道长宽宏大量,是我等三人不自量力,石碑···我三人确实背不回去,此物为我灵参门的不传之秘,便当做赔礼,赠给道长。”
说罢将这兽皮纸往地上一放,便一左一右扶着徒弟与师侄就下山而去,连掉落的兵刃,都没有捡起来带走,可见是颜面失尽,再不愿多留片刻。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