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伶雪冷冷看着他,“舅舅,你这样忽然闯进来不好吧?”“都这么晚了。”沈御史:“???”不是,自己与祝清芜好歹也是名义上的夫妻,怎么就不好了?对方遭遇了刺客,自己若是不来看她一眼,才会遭人议论白眼好吗?沈御史面无表情地注视沈伶雪, “你怎么在这里。”“我来陪舅母。”沈伶雪背脊挺得笔直,恰似一株暴雪中依旧傲立的松柏, “她被吓到了。”“舅母没事,现在舅舅你已经看过她了,就快回去吧。”沈伶雪冷酷无情地驱赶他,“别打扰了舅母休息。”沈伶雪字字句句都是在维护胥泱泱,沈御史听得眼皮直跳。她是你亲人还是我是你亲人?你这小孩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不过沈御史确实不方便在胥泱泱这里停留太久,他确认对方没事后,关心了两句便识趣地告退了。走的时候,他没忘把那刺客的尸体带走。虽然不清楚这人到底是谁派来的,但把脏水泼到萧璟珩身上总是没错的。谁叫他是太子党呢?沈御史走后,胥泱泱声音很轻地说:“伶雪,他是你舅舅,你该多亲近他一些。”她的语调并无指责的意味,只是在很认真地提点沈伶雪:“你们是一家人,以后你若遇到了难处,总归是要依靠他,求助他的。”沈伶雪知道这个道理,但是曾经自己被沈玥为难的时候,沈御史并未出言阻止对方,维护自己。而等到自己入了宫以后,遭遇到危机和难处想要向人求助时,御史府又早已被灭门,一个人都没剩下。所以综上所述,自己这名义上的舅舅,压根儿就不靠谱。既然如此,沈伶雪又何需费心思去与对方拉近关系?沈伶雪一脸倔强,虽然表面上已经把胥泱泱的话听进了右耳里,但眨眼间便又滑溜地从左耳出去了。胥泱泱暗地笑了笑,瞧着她这副敷衍的模样喜欢得不行。沈伶雪心里有分寸,胥泱泱便没再多言惹对方厌烦。她在沈伶雪怀里待得足够久了,便抽离开,面上带着歉意道:“刚刚多谢你了。”“现在我觉得好多了,你先回去吧。”望了眼外面的天色后,胥泱泱道:“趁现在时间尚早,你还可以接着睡会儿。”“我在这里陪舅母。”沈伶雪摇摇头,拒绝了胥泱泱的提议。她很认真地看着胥泱泱的眼睛,“如果你睡着以后没有被噩梦惊醒,我再回房。”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胥泱泱也不好再说什么。她依靠着沈伶雪的搀扶缓缓躺下,艳丽的脸庞在昏暗的光线中有些模糊不清,“伶雪,你真乖。”她笑盈盈地说:“我很喜欢你。”沈伶雪心脏再次猛烈地跳动起来,她错愕地垂眼,看向胥泱泱那张白皙无暇的脸庞,讷讷出声,“舅母……”她说的是真的吗?她真心喜欢自己,而不嫌弃自己是从乡下来的,粗鲁又无礼吗?刚刚自己还当着她的面杀了人,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很可怕,还心狠手辣?从而惧怕自己,厌恶自己。一股巨大的慌张毫无征兆地笼罩住沈伶雪,让她心中格外不安。“刚刚的事,谢谢你。”胥泱泱脸上的笑容没变,她透着些许疲惫的脸格外认真,“如果不是你,或许现在我已经和沈玥,明月一样……”“舅母,别说了。”沈伶雪打断了她,“任何一个人在此,都不会袖手旁观的。”沈伶雪眼睫轻颤,“更何况,你还那样照顾我。”“你是个乖孩子。”胥泱泱抬手摸了摸她凉凉的脸颊,“春蝉,去把我的披风给伶雪拿过来。夜间冷寒,你别着凉了。”沈伶雪点头,“嗯。”她知道自己若不答应,对方肯定会拉着自己好一顿劝。注意到胥泱泱略带困倦的脸庞后,沈伶雪慢慢歇了拒绝对方的心思。反正只是一件披风罢了,自己若是嫌热,等到对方睡着以后再拿开就是了。胥泱泱困得很,看见沈伶雪将披风搭上以后,不稍片刻便沉睡过去。窗棂半开,清风拂过,柔软的床幔轻纱一般缓缓拂过沈伶雪的心。她就坐在床边,屋内的烛火已熄,四周陷入了一种死寂般的黑暗。月华遥遥洒进来,却依旧不够照明那人的模样。可此刻沈伶雪的脑海里,那人的模样确实那样的清晰。浅淡的眉,盛着笑意的眼,直勾勾的,似乎一眼能望进人心底里。早已平复的心跳再次猝然加快,沈伶雪茫然地捂着胸口,不明所以。披风上残留的体香被风吹起,争先恐后地钻入沈伶雪的鼻尖。沈伶雪下意识往那边瞧了一眼,随即像被什么东西烫到一般,慌不择路地将目光收了回来。一夜好眠。第二天,沈御史直接带着刺客的尸体去上朝。皇帝刚一开口,他便涕泗横流地跪倒在地:“皇上,你可一定要为微臣作主啊!”不给皇帝说话的机会,他便飞快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了个清楚。由于事先已经与好友打了招呼,所以他话音刚刚落下,便有人接二连三地站出来,七嘴八舌地为沈御史作主。皇帝无心处理这种小事,满脑子都是女色与长生,他被沈御史哭得烦了,直接手一挥,把这事儿交给了大理寺卿调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