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二人,以及襁褓中的女婴。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小家伙还有些不适应,不一会儿又睡去。 是他的女儿,是他们夫妻的女儿。这样的认知,让男人唇角勾起一模淡笑。但很快那么笑就被他压下,紧接而来的是男人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他爱的始终不是他,要在一起的也不是他。曹魏不知道她现在知道了多少,他只知道一旦她清楚一切,那就绝对不会和他在一起。 可如果她执意要离开,他该怎么办,他似乎也没有可以留下她的存在。她不爱他,甚至这些年他都在用赵二的身份,她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 两个牙牙学语,一个还在襁褓中,她已经做了母亲,也为他生了孩子。她不要他,总不会不要这些孩子。她是一个很爱孩子的母亲,她会为了孩子们向他妥协的,一定会的,曹魏有些疯魔的想。 不知过去了多久,等玉荷再次醒来时,天边已经黑下,冬雨也已经停歇。 这是时隔多年以后,她第一次见到黑夜里的景色,与白日的清冷奢靡不同,夜晚的它带了些奢华腐-败的意味,像是一座生命走到尽头的迟暮老人,看着就很年久黄昏,透着一股死气。 “醒了。” 也不知是不是经历了那场生子之疼,此刻的她格外冷静,没了一开始的歇斯底里。 就连现在她坐在床上,还能感受到身下的疼痛。这不是假的,她能感受到。 他还凶她,那模样好像要吃了她。 她们谈论了一堆和她无关的人,但莫名的那话里的意思似乎又和他有关。她们说府内要来新人,她们说皇后娘娘,她们又说那位已经住进了府。 这些她都听不懂,人也对不上。她的二哥和她一样,都是山里人,她是他二哥明媒正娶的妻子,不是她们口中那外室女。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疼她累,却还是想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个有光的世界与她想的不一样。 “先喝些汤水,补些营养吧。”他没正面回答,而是拿过宫娥端来的汤水,喂到她唇边想要让她喝些。 停下后,她拿帕子随意擦了擦,这时才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原本黏腻的身子也清爽不少,因该是她昏倒时有人帮她收拾过。 明明一切正常,明明什么都没变,只是看见了,却像是变了一个人,对这些感到陌生,对这些人不信任,甚至把她们想象成怪物。 她刚刚生下的孩子。 相反,比她那两个哥哥刚生下来时更加健康。或许是冷静下来,她不再抗拒这个孩子,而是将她抱起,轻哄。 “小姐这是饿了。”她道。 喝的自然也不是什么母乳。 可那时她眼睛看不见,羞耻也就少一分,现在这房子里有男有女,还是七八个人,让她怎么好解衣服。 就站在她床边,看她动作。 察觉她不愿,曹魏也觉得有些好笑:“你身上那处我没见过,现在害羞了。” 让原本还迟疑的人,下定了决心解开了衣服,他说的没错,她身上他哪里没见过。更不堪,更难为情的模样都见过,也不差这一下了。 便将小女婴抱好,让她喝。但不知怎么回事,小家伙还是哭唧唧的,根本没有被安抚到。 “堵住了?”她脸色涨红,显得有些无措,特别是在小家伙的哭声衬托下,模样更加娇媚。 她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随后就见那人靠近,将红蕊含住过了许久再吐出。 他话落,就传来一阵轻微的声音,孩子的啼哭声也停下。乖乖的喝起了奶,房间内再次陷入安静,两人都沉默无言。不知过了多久,半个时辰,还是一个时辰。那喝着奶的孩子,渐渐睡去,玉荷将她从新放回床上,拿帕子擦拭衣领,做完这些她 室内的气氛因为喂乳的事,变得奇怪起来。她坐在床上,眼中都是纠结,害怕。 “你不是他对不对。”或许是甜汤,又或许是休息了那么长时间,她的体力渐渐回归,便有了与他争论的资本。 “你能把我的二哥还给我吗?”她问的小心翼翼,话里却透着一股诡辩感。什么叫把她的二哥还给她,他不就是她的二哥,如果不是她的二哥,他身上为何有她熟悉的熏香,他又为何对她那么熟悉。 这些都是玉荷不明白的地方,她看着他眼中都是期待,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因为不管从那个方向解释,都解释不清。 女人眼中的探究让曹魏不得不回答, 他看着她,眸光失神。像是想到了什么往事,那往事让他感到惋惜。 只能坐在床上, 任凭他的靠近。那股时浓时淡的檀香越来越近,直到玉荷怎么也躲不了,他才停下。 出乎意料的,他没有狡辩,而是承认了。这让原本就不冷静的玉荷, 一时愣在床上无法动弹,她胸口起伏,显然是气到极致。 如果他不是二哥, 那她的二哥在哪里?他刚刚又做了什么, 她们又怎么会有一个孩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我的二哥, 你又是谁!不对, 这不对,我二哥呢, 你让我二哥过来。”她眼中含泪, 本就嘶哑的嗓子这时更是艰难到说话都费劲, 甚至到了无法开口的程度。 玉荷:“你说话啊!” 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只是能看见了,为什么事情变成了这样?她的夫君换了人,她的孩子也不是她认为的那个孩子。 “我怎么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你是谁!你为什么骗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脑中胡思乱想,在寻找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逻辑。 将她一个人丢在哪里,她的二哥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她的二哥很好,也很爱她。 “不是,是在徐家村的后上里。”他没有反抗她的抓挠,也没有躲开她的逼问。 只有对她的怜悯。 这样的神情,让不理智的女人有那么一瞬的恍惚。但也仅仅一瞬,因她不信任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他已经骗过她。 “怎么会是在家中,我二哥在哪里,你又是谁。”不好的预感在这时冲刺玉荷心中,她松开了男人的衣领,缩在床上,用手捂着胸口,哪里是她的心脏,它跳的很快,很快,让她难受极了。 因为他终于摆脱了那个人的影子,为人替身的日子并不好受,也让曹魏时时刻刻记得眼前人并不爱他。这是他无法接受的,他爱她,那么爱她,而她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他怎么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