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白日玩的久了,他们睡得很早,睡得也很沉。玉荷替两个孩子掖好被角,都内醒。 回了自己的房间,那男人已经坐在屋内。男人手中握着一本书,像是在看什么,玉荷的丈夫原本是不会认字的,赵二认字是后来他们挣钱了,请了人专门教导,想着以后好做生意。所以在摸到男人身上有书时,玉荷不惊讶,她如往常一样缩进他怀里。 微凉温厚的玉戒,是上好的玉料做成,摸起来很舒服,玉荷很喜欢。摸着摸着,男人将它取下戴到她手上,宽大的指戒,显得她的手格外小巧。 “喜欢就戴着吧。”他温言道。 “怕掉?” 曹魏:“我记得做这玉戒时还剩下些玉料,如果你不嫌弃我让人做一个小些的,给你。” 男人也不嫌烦,在妻子嫌弃的话后,又提出解决方案:“那我拿根红绳,记在你脖子上,当个项链如何?” 听到这话,那娇滴滴的夫人笑出了声,玉荷没想到赵二会说出这样一句话。不过也侧面证实她在他心中的重要性,他愿意将一切好的都给她。 玉荷其实也不是很喜欢那玉戒,她拿着那个东西玩,纯粹是因为那是戴着二哥手上的东西。 那玉戒指是二哥的,所以她也要染上气息。这样的想法及甜蜜又羞耻,让她无法说出,只能压在心底默默的想着。 她的二哥很好很好,好到她愿意和他在一起一辈子,下辈子也在一起。 察觉到妻子眼神迷离,模样娇羞,曹魏便明白是什么事。他有些好笑的看着她,吻在她的眉眼唇角:“也不知是谁,前些日子骂我是畜生,一日到晚就知道想些有的没的。” “我是畜牲,那你是你什么,畜牲的妻子?”男人有些好笑道。 他说的有理,女人又怎会不知。不知该羞耻自己的想法,还是羞耻男人的话,她低着头闭着眼缩在他怀里,像是羞的不能见人。 “好,给你买。”曹魏想也没想就答应,随后便安排人出去买。 曹魏:“好。” 二哥生意做大后,不再亲自押镖,而是请了人做。就如同当初那位李大哥一样,雇佣她的二哥,他的二哥现在又雇佣别人。 好在这出去也只要一两个时辰,晚上会回来。梳妆打扮,吃过午饭,玉荷就坐在暖阁里和丫头婆子们说话。 特别是这临近过年的时候,大家都有些喜气洋洋,玉荷也难免多了些喜。 “是好料子,你拿着让裁缝按照那两个哥儿的尺寸做两身睡觉的衣裳,这料子睡觉一定舒服。” 将那些料子分完,再让人出去采买过年要用的东西。热闹的暖阁再次安静下来,玉荷喝了口茶便让伺候的人出去,说她困了,想要睡一会。 玉荷那话也不是假的而是真的有些困了,身上盖着毛毯,睡得迷迷糊糊,不知过了多久玉荷耳边突然传来水声。 北方的冬天雨水少,多是大雪,寒冷刺骨。这是这个冬天她见到的第一场雨猛的,那站在窗边的美人看着手里的雨水,吓的后退然后跌落在柔软的毛毯上。 这简直不敢让人相信,就连玉荷自己都不敢相信,她用手在自己的眼前晃,生怕这是一场梦。可这不是梦,就是真的,她看得见了,她瞎了整整十五年的眼睛看的见了。 那是常在她身边伺候的丫鬟,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们今日好像不在。 这不是一般人家用的起的东西, 还有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家中?以前, 她又怎么没听人说起过, 家中还有这样一队威武霸气的家丁。 也是这时她打量起院子里的景色,亭台楼阁,上好的木料铺造的地面, 远方似有袅袅雾气笼罩,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 因为她看到的院子,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说是院子, 更像是园林。她知道二哥这些年挣到了些钱, 也知道买了大房子请了丫鬟婆子, 可这栋房子显然不是一个普通人家,能用得东西。 玉荷曾经听村里的秀才公说过, 那外头富贵人家做房子是有讲究的。只有那皇家才能用朱红大门, 凤雕龙纹,普通商户是万万不可。还有那大的出奇的殿宇。美是美,可总让玉荷觉得那那奇怪。 她捂着七个月的孕肚,艰难的从地上坐起就要喊人来扶她。可也是这时候,她想喊的人出现在她的视角里。 只是慢悠悠的走着,走近些玉荷都能听到她们的谈话:“你说长安宫中那位会是我们真正的女主子吗?” “这我哪里知道,不过要我说,估计有些悬。殿下那么喜欢里头那位,而已那位还有了两个小太孙,如今再过两月咱们宫内又要再添一位小殿下。” 我听外头说,当年两家结盟时,咱们陛下承诺李将军,事后要结亲。这结亲许诺的不就是皇后之位,而且那位小姐长的花容月貌,才情横溢,又是个和咱们殿下年纪相仿的未出阁的女子。 两人并未察觉角落里的女人,口中还在说。来到殿外,一人敲门一人轻言:“夫人,我们回来了。” “应当是还没醒,你开门吧,我将这东西送进去。小声些,别吵了那位。” “我就不进去了,你也小心些。” 小菊拿着糕点食盒轻手轻脚的进入,深怕吵近屏风后熟睡的人。末了,放下东西便开始往后退。 “还有我听院子里的老人说,那位并未与我们殿下有过正经的成婚。等太后娘娘知道时,肚子里已经有了种。”小菊的声音神秘,像是再说一个大八卦,也确实是大八卦,最近宫里传的沸沸扬扬太子要娶妻之事,确实值得她们讨论。 她们这些宫女太监的身价性命不就要被那位新妇牢牢握在手中。到时候两人共有一个丈夫,免不了争抢嫉妒。 春兰:“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你别瞎说,让里头那位听到了够你砍个千八百回头了。” 她继续问,像是不问出个所以然,就不停歇一样。被问道的人脸色早就差了,她不想理她,也不想与她说这不和规矩的话。 说完这几句略带气人的话,春兰本应该闭嘴不在言语。可看着小菊那副纠结嘴脸,春兰只能再多说一句道:“说到底,这东宫里我们的主子只有那么一位。他喜欢哪位,我们细心伺候哪位。他厌恶那位,我们跟着做就是。” 那样才能长久的生存。 而这着玉荷早就没心情再听下去,她现在脑子很乱,乱得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因她有些不懂那两人的话,玉荷虽然不认识她们的长相,却清楚的记得她们的声音。 什么殿下,什么皇后娘娘。 所以,她们为什么会说这些话。 因为她发现,这个有颜色的世界似乎和她想的不一样。哪里都有问题,哪里都透着一股奇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