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子里眉眼阴郁的女子,心情越发不安。那丫头没回应她的话,倒是乖乖给她倒了一杯热茶过来。 猛的玉荷像是想起什么东西一样瞪大双眼,扭头不可置信向他看望去,赫然是裴玄之。 在玉荷接过那位温茶时,裴玄之便蹲在她身侧。两人离得很近,近到能闻到彼此身上的香味。 说着还不算完,他从背后揽住女人的腰,将自己的胸膛紧紧贴在对方柔弱纤细的腰背上,将下巴搭在她的肩上。 他们是如此的亲密,亲密的如同一对夫妻恋人,可却让玉荷身体僵硬,特别是在对方轻吻她的后颈侧颈时,那块冰凉的金属物件会不自觉的刮蹭到她柔弱的肌肤。 裴玄之因为那只眼睛恨她,那也是他的逆鳞。玉荷清晰的记得那日的场景,恶心,丑陋,比癞蛤蟆还让她作呕。她从来没见过那么丑陋的东西,丑到她毛骨悚然。 除了那只眼,裴玄之并没有任何变化。还是风神俊朗,气质疏离。他有着极好的皮囊,就算瞎了一只眼也不会有任何影响,更有那皇家专门为他打造的金制眼罩。 可这些并不会影响玉荷怕他,因为她看到了那只眼睛,也因为这是个疯子。玉荷并不怕死,她只怕自己死后儿子孤苦无依。 这是不伦,是不对的事情。 玉荷有些被吓到了,那日的经历实在是太过深刻,她根本不敢忘,也忘不掉。院子内的那些人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还不过来。 “嫂嫂怎么不喝水?不是渴了吗?”他把玩着女人柔弱无力的手,就像一个绝对的控制者。 她也讨厌他的亲密,她偏开脸想要躲避他的动作,却都是无济于事。因她整个人坐在他怀里,因她病气还未除干净。 “不对的,这样是不对的。” 那一声轻响就像是什么不好的开端一样,让原本就焦灼的氛围更加糟糕。 “您还真是会过河拆桥,利用完了我,就要把我抛弃。这世界上哪有这样的道理,您得说到做到。” “嫂嫂,你说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多可悲,他还是想和她在一起 变得只是爱里多了一丝恨意, 那股恨意裹夹着爱, 让他自己痛苦不已。 他会永远跟她捆绑在一起, 永远摆脱不了他。这是他能对她做的最多报复,可这样的行为更像是自我折磨。 他也是用这样的借口, 来让自己有一个和她在一起的理由。 她的眼中都是对他的不喜, 和对他的漠视。她从来都没有正眼瞧过他, 也从来不想和他好。 “嫂嫂倒是提醒了我, 你还在外败坏过我的名声, 我弃了你?不应该是嫂嫂,弃了我吗?”裴玄之心底有很多话要说, 可话到嘴边他又说不出来。 甚至会让他看起来像是个泼妇,一个斤斤计较的疯子。 更因为那天她已经将能骂的话,能说的话都说完。她的喉头有些哑,那是不甘,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那么努力,老天爷就是不站在她这里。 玉荷没想过死,她也不能死。她一死,她的孩子该怎么办,他还那么小,还什么都不知道。 在男人的手又一次落在她的衣带处时,一直不做声的人,终于忍无可忍,她言语激烈,态度不好。 但此刻她却面露冷色:“是,我是害了你!” “她们说我勾引你,他们说我不守妇道。是你先要逼死我,是你先要害我的!”玉荷说的很急,也很痛苦。 可她命不好,他的命又太好。都那样了还没死。活着回来,继续伤害她。 “我很好,我不需要你的好!何况你对我也不好,你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伪君子,你是个畜生!”玉荷有太多脏话想骂,可她的教养让她骂不出。 他说不,才可以结束。 “你凭什么以为,说了这些话就可以抹去你对我做的一切。” “我没死成是不是很难过。” 又一次,完全占有。 …… 他并没有杀她,似乎也没有这方面的意思。她还是侯府里的夫人,就如没发生那件事情一样。 但有一点不同的事,他会夜宿在她房中。不管她怎么反抗,他都不为所动。 似乎故意被调走。 不过能被留下来,那自然也是听话的。 宫中为他举行了一场回归宴,玉荷不在邀请范围内,自然也就待在府内。 只有玉荷喂一口他才吃一口,不然就是一点都不吃。是个很挑食的孩子,但好在不闹腾,也比较听她的话。 “我来喂吧,夫人休息会。”说话的是绿儿,她看着近些日子越发瘦弱的夫人,心里微微发酸。 “你也吃些东西。” 她心里压了一块大石头,那石头压的她喘不过气。 摇头还不行,还要对着娘亲摸了摸小肚子。表示肚子很胀,很大,吃不下了。 放下帕子,又将他抱进怀里。自己生的娃娃,怎么可能不喜欢,自然是疼到了骨子里。 她抱着小儿,小家伙也抱着他。 “想要娘亲抱着睡觉觉。”玉荷搂着他,他抱着小木马,也乖乖的坐在她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