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能被称呼为裴大人的只有那位公主之子。也是她的小叔,裴玄之。 玉荷并不是什么单纯无害的妇人,她在水乡时,就不是个善茬。 让他对她情根深种,这么做的原因也很简单,玉荷不想一辈子当个渔女,或者被那对黑心的叔婶卖进琴楼。 但他还是娶了她,在洞房花烛月才告诉她真相。原本玉荷以为他在婚夜当晚告诉她,是为了羞辱她,也是为了在她即将飞上枝头变凤凰时,给她致命一击。 告诉她,往后她可以不做这些故意讨他人喜欢的事情。她可以好好的活着,不用在小心翼翼。 因那是第一个对她真好的人… 玉荷对那其中一个女人的声音很是熟悉,是荣国公府那位二姨娘的声音。按道理来说,这些姨太太是不能出席这宴会的。 这也让这位妾室二姨娘,在她们这些贵妇圈子里有了一些脸面,玉荷自然也就认识了。不过她的认识,仅限于见过几次面,记住了声音。 也确实不是个好人,如果是个好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疏了,疏了。一个人都不留,都走了,太太您放心,今日留下的也都是我们的人,一定不会出问题。” “主院那边也做好了准备,这次老爷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显然这两人除了想要算计裴玄之,又想栽赃陷国公府的大夫人。 谋害子嗣的重罪,用的手段还是那么下流肮脏,是在毁人清白,不仅会逼死一个姑娘,还会让国公府蒙上阴霾,得罪公主府裴家,更有可能会得罪圣人。 随着她们话停离开,玉荷才从亭子里走出。她知道不能在留了,再留下去很可能会被人发现。 毕竟,都和她无关,不是吗? 这样那就是更不会去管了。 这样裴玄之虽然被算计了,但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大不了就娶了那张三小姐,但如若她带一群人过去捉奸在床,这裴玄之和人家未出阁的女子厮混在一起。 她想把他从那高高在上的位子上拉下来,不仅要拉下来。也要他摔断腿,最好摔个半身不遂,再也爬不起来,与他儿子争不了。 就带人去看戏。 以往她当透明人,那是因为她不在意,也觉得无意义。和今天不一样,今天可是有好戏看,也不知道到时候那位国公府二夫人会是个什么脸色。 想着想着,女人的嘴角勾出一抹淡笑。那笑如兰花圣洁,温柔又柔和。 就算穿着一身简单老气的衣裙,也掩盖不了的貌美。特别是在她笑时,那种美貌让绿儿心跳不止。 小姑娘嘴馋,却不敢先吃。先给夫人看看,等她同意了再吃也不迟。 “等会开了宴,你可就不能吃了。” 两人一路小走来到宴席举办地, 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宴席也开始了。 她端着茶杯, 仔细思索。 她脸色极差, 险些骂出口。好在夜色昏暗,让人看不清她的脸色,只有女子微蹙的眉, 让人知道她心情不大好。 玉荷顾忌着现场这些夫人, 便没有骂出口。只是沉默着,听着那女子道歉, 随后才不咸不淡道:“没关系, 你也是无心。” 有人见了这边的闹剧立马上前, 是府上的小姐:“夫人别急, 与我来吧。” 玉荷受不住身上的湿腻,酒水放在嘴里那是刺激好喝。但泼在衣服上, 就极其恶心。 可身上的湿腻,让她根本拒绝不了。没办法,她想先去把衣服换了,反正那位荣国公府二夫人不还在现场吗? “那有劳小姐了。”她脸上再次挂上 张大小姐也笑了:“不必与我这般客气,说来我应当叫你一声嫂嫂的,我母亲与裴家大哥的母亲是手帕交。” 眼前的张大姑娘是国公府嫡出大小姐,也是今日那人想陷害之人的女儿。玉荷原本不想管,但看着姑娘干净的眉眼,突然就心生不忍了。 本着这样的想法,玉荷选择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在外面等夫人。”张大小姐道。 玉荷不经在心中叹道,自己这几日是真倒霉。 这京中女儿家的衣物是越来越精致,也越来越复杂,盘扣腰带,秀甲。好不容易刚要穿好,玉荷却被衣领口的盘扣难住了。 她微微扬起下颌,露出纤细优美的脖颈。却也是这时,玉荷听到一声杯子落地的声音。 随后,她便看清那人是谁。紧接着更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人。 盘扣已经扣不上,玉荷也没心思管这东西。她只知道得赶紧走,裴玄之此刻的状态明显不对。 她当初可听得清清楚楚,那位荣国公府二夫人,可是会带着人过来! 她的害怕让她赶紧离开,可她的理智也告诉她不能这么轻易出去,因为门外就是荣国公府的张大小姐,以及国公府的丫鬟。 如若被人知道裴玄之看了她身子,她也会跟着完蛋。叔嫂禁忌比与闺阁小姐私混,好不到哪里去。 她还做不做人!她还要不要脸? 那药很厉害,男人眼尾微红,衣领半开。他似乎已经分不清人,可看向她的视线又是那么炽热滚烫。 裴慎不能有一个不贞的妻子。 而这个人还是她夫君的弟弟。 终于,盘扣记上。 这样想着,玉荷赶紧去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