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作粗暴,也不管他难不难受。 但他知道,面前的还是那个他喜欢的心上人。可笑的是,心上人要他的命。 那药让人头昏脑胀,神志不清。但又不会完全让他昏迷,只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像是喝醉酒,也像是打了麻药动弹不到,思绪却清楚的知道自己此刻在怎样的险境中。 与那个浑身是血的老东西摆在一起,他的口中被塞进什么?好像是一个核桃模样的铃铛。 有人盖上了棺材盖,不还没有,是那药效起了作用。他能清晰感受到脸上的凉风,所以只是他看不见了,眼白被浓郁到像是墨水一样的东西取代。 他被人绑着手脚,感受着身体的不对劲,像是下坠,又像是升空。某些东西被抽离,某些东西被强制填入。 骨头打断,静脉曲张,身形扭曲,红色与黑色在他身体里游走。最后全部吐出,耳边模糊传来鼓声。 糟糕的是这样极端的疼苦下,他的意识没有消失,甚至更加清晰。因为太疼了,疼的他无法昏死,无法忽略。 但这不代表他获得了自由,因为疼,疼得他无法动弹,疼得他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只能躺在地上呻-吟-喘-息。 与此同时,另一边,躺在他身侧的中年男人也不好过。原本应该平躺的人,突然开始抖动,大片血红从他口中溢出,随即从嘴角流下,弄的他全身都是。 “为什么会这样?” 但这几乎不可能,血流的很凶很猛。将她白玉一样的手染红,白色挂在她脖颈间的圆润珍珠也染上血色。 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有问题的。明明是和以往一样的操作,为什么会出现意外?那些血,这些血又为什么是黑色的? “不要!不能吐了,快止住!” 这石窟内经历过换身这件事的,只有她。如果她都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那些年轻人又怎么会知道。 玉荷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她没经历过。也因对方是她的丈夫,变得慌不择路,她用手捂住丈夫吐血的口,一个劲的止血,但又怕动作重了会雪上加霜,只敢轻拿轻放。 她利用自己会的一切秘术,可这些都是徒劳。那人的气息越来越弱,甚至到了几乎为零的地步。 “来啊,救救他,简泊舟!简泊淮!” 他们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就像是在看戏,看一场千年不落的戏曲迎来结局。 没有动容,没有担忧。 她隐约从那些细节小事里拼凑出了一个真相,一个足够让她发狂发疯的真相。 他们不愿意在受人压制,更不用供奉她与她的夫君,所以要杀了他! “你们两个畜生,疯子!”她近乎疯癫的怒骂两人,她指着他们对其他人道:“杀了他们!快,给我杀了他们!” 这让本就疯狂的人更加受不了! 这次也一样,沉默,安静。 却也是这时,她想起了一个人。 “简富!简富呢?”除了丈夫,这座村子里她最熟悉信任的人便是简富,可这时他不在!他怎么会不在? 千百年下来的积蓄,都放在族□□用,缺了边去拿,吃穿用度,一切都是最好。 她对他们不算多上心,但给了能给的一切!所以,为什么要背叛她!害她如此之深! “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她哭着,试图唤醒他。但这几乎不可能,她的长凌死了。 他还活着,他的灵魂依旧炽热。 她哭红一双眼,小心翼翼放下自己丈夫。从棺材里出来奔向简泊淮,她的突然过来让青年意外,他以为她来是为了泄愤,也做好了被打一巴掌的准备。 重新奔向那口巨大的黑漆棺材,她进入棺材越过自己的丈夫,来到疼的只能出气不能进气的贺骁身边。 他睁着被黑墨覆盖的眼,嗅着空气里的那抹熟悉的馨 她来到了他身边? 她的身体是那么温软,炽热。让又冷又疼的贺骁,忍不住靠近,贴近,将脸贴进她手掌心。像条乖顺小狗一样试图用她身上的温度,缓解自己身上的病疼。 鲜红的血喷涌而出,那试图抱着她缓解痛苦的青年男人愣住了他呆呆的躺在棺材板上,感受着那一瞬的刺疼。 这次,扎在他的肩骨。 但就算这样,还是没有用。 不不该是这样,一定是她弄错了,一定是哪里不对。不!一定是哪里不对。 但没有回应,就连睫毛都未成动一下。他安静的躺在那,像是一快冰冷的石头。 “不!你醒一醒!求求你,不要丢下我,醒啊!醒啊!”她求着,哭着,哭成一个泪人。 玉荷已经快疯了,她想要简长凌活着的想法近乎疯魔。她固执的觉得简长凌还没死,只是陷入昏迷。 原来的身体已经不能用,他也不能再回去,所以要先将贺骁身体里的灵魂赶出来。她刺下去的位置都是一些疼,但不致命的地方。 他也会疼,甚至比贺骁疼的时间更长。但她已经别无选择,他的身体不能用,再拖一秒都是魂飞魄散。 所以不能拖,要快要快。 可有时候,不是她说快就能快。这个叫贺骁的男人,不知为何,就是不愿离开。他的意识很强,就算十三刀也只是让他陷入短暂的混沌,很快又重新苏醒。 怎么能不行,她已经尽力了,用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办法。但就是没用,没用,她没办法了,真的没办法了。 他不能死,他死了,她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