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被烫到了一般,明雨连忙收回目光,心道这人真奇怪。看什么呢?这么直勾勾的,怪叫人不好意思。谢冷焰看她躲避,也错开目光。很奇怪。上辈子不是这样的。虽然今早的那几句对话已经有些奇怪,但师尊现在的表现更要怪上十倍,要知道,白枫可是白若的亲生母亲,师尊向来对其恭敬有加,哪里敢有丝毫怠慢,可这会白枫在上面说话,她竟然这么明目张胆走神,不知是怎么想的。真像变了一个人。这个想法起来的当下,谢冷焰的后背就是一凉。她自己是重生的,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师尊也是呢?重生的这个现实,谢冷焰虽然接受了,却不知有何玄机,也许是她误服了什么丹药,也或是无意间启动了什么法器,总之,有她这个先例在这,师尊也是重生的这个可能,就不是天方夜谭。师尊如果是重生的,那她就应该清楚,白若此时还活着。她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去找到白若。想到这里,谢冷焰突然明白过来。是啊,有了白若,自己就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难怪师尊对自己这么冷淡,原来,是因为这个。上辈子师尊对她温情款款,全都是因为她与那白若有几分相像,后来白若回来,师尊立刻倒了戈,对她冷眼相待,还要听白若的将她置于死地。这个消息,在当时的她眼中,无异于是晴天霹雳,她站在窗外,手中还捧着献给师尊的甜汤,她一时失了神,炙热的汤水倾泻出来,将她的脚面浇了个通透。可被烫伤的剧痛,都不及师尊的那句“好,就依你”。她将汤盆放在长廊的条凳上,踉踉跄跄逃离了那里。一路上她都在心里问,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世上会有这样的事?这样的事,为什么刚刚好被她碰上?她自问不是一个看不开的人,可这样的背叛,比所有看过的痴男怨女的话本,还要令人痛苦一万倍。谢冷焰看向自己的脚,明明这辈子还没有被烫过,可她却觉得那里的旧伤,在隐隐作痛。她怎能让她们如愿?不告诉自己,就是为了留着白燃剑给白若,她已经看明白了。不是不想让自己去求白燃剑吗,她偏要!谢冷焰知道自己这种做法很不理智,重活一世,本该离那些人渣远远的,可她还偏要凑近,简直是犯贱到不行,可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上辈子,她是折磨了师尊,也给够了她们教训,可得知师尊自杀的消息时,她并不觉得解气,只是深深的,深深的,孤独。她失去了仇恨,也失去了寄托,不知道还能靠什么活下去,人生一瞬间失去了意义。好像一具空壳,敲击下去,就只有寂寞的回响。重生之后,她看到师尊的第一面,就觉得自己似乎又活了过来。不管是作为爱人还是仇人,师尊与她的纠缠都太深,深到仿佛刻在魂魄上。她就像是被魇住的孩子,永远都无法逃离。不多时,白枫总算结束了长篇大论,宣布选剑即将开始,台下的人们开始躁动起来,师尊们大多是在嘱托,弟子们则是表情肃穆,强制自己不要过于激动。谢冷焰也站了起来,准备去排队了。明雨看周围的师尊们都在鼓励自家的弟子,觉得自己也该说点什么,不由咳了两声道:“那个,你进去之后小心点,别勉强。”“放心,我一定不负您的期望。”丢下这么一句,谢冷焰转身朝队伍去了。明雨挠挠头——我也没说啥期望啊?看着谢冷焰的背影远去,明雨暗暗松了口气,幸好不是自己请剑,不然可真要压力山大了,这些弟子的一举一动都在光镜上实时播报,说是为了安全着想,其实就是各大宗门之间的攀比,谁家的弟子要是表现不佳,或是被剑拒绝了,别说自己,做师尊的首先就要接受众人轻蔑的目光洗礼。不过,谢冷焰的实力,她是不怀疑的。毕竟是原书女主,这进去还不请把惊世骇俗的好剑出来?明雨理了理衣服,刚要坐稳看戏,就听不远处有人召唤,她转头一看,梁书瑶正挤在人群外围朝她招手,好像是要她过去。人群中央,白枫正端着一副师长的慈祥模样,对周围的人群说着什么。什么啊,原来是朝盟主献殷勤。明雨不喜欢做这种溜须拍马的事,但是梁书瑶的声音不小,已经惊动了白枫,自己要是不过去,说不定会被扣个目无尊长的帽子,这罪名可大可小,为了不给自己惹麻烦,她只得慢腾腾地朝人群走去。她并不知道,梁书瑶的这声呼唤也传到了谢冷焰耳中,对方回过头,正看到她正欢快地朝白枫的方向走去,一时无数联想涌上心头,谢冷焰错开目光,手指又收紧了几分。师尊一定是去打探白若的消息。就这么迫不及待吗?那道深入骨髓的孤独突然剧烈起来,她咬咬牙,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痛苦的事。只是要拿到白燃剑的决心,又坚定了几分。就算师尊找到了白若又怎么样,她难道就会坐以待毙吗?不管她们有多相爱,她始终都会横在中间,这就是玩弄别人的下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