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许久没有开口说话,他有点找不到调,听起来略有些奇怪。
苏青喉咙紧涩,发不出声音。
孟叙冬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本来想送给你的。
苏青拢起手指,张了张嘴,却是走近,用唇语说:你感觉怎么样?
孟叙冬略点了点下巴。
饿么?苏青指向床头柜上的塑料袋。陈春和那小子周到,买了果腹的面包与罐头,还有好多甜口零食。
孟叙冬喉结滚了下,从床头撑起身,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
他手冻伤了,皮肤皲裂,她方才给他擦了护手霜。
他仰头喝水的时候闻到淡淡的花香,适才摊开手心看了一眼。
苏青从兜里摸出护手霜,顺势放在了床头的书上。
孟叙冬勾身去够床位的外套,动作拉扯背部肌肉,他额角抽了抽,绷紧了下颌。
怎么了?苏青手搭上他的背,他浑身一僵。
意识到不对劲,她连忙掀开了他的条纹病服,空荡荡的衣衫底下,他背上一片淤青。
他们抢修电路,好多人都受伤了,他这应该算是轻的。
他住的是耳科,并没有开别的药膏。
我去找护士。苏青拍了拍他肩膀,指了指门口方向示意。她正要迈步,他勾住了她的手。
失去了感官,或者说一部分身体,会让人感到生命的流逝。
哪怕是他这样坚硬的人,面对陌生的寂静世界也会恐慌。
他希望她陪在他身边,哪里都不要去。
苏青蹙眉而笑,可是你痛啊。
孟叙冬另一只手指了下耳朵,意思是耳朵更痛。
哪有这样的苏青正说着,只见他的手缓缓落到胸膛。
他捂住了心口。
苏青一下就有点想哭,但努力忍住了,顺着他力道的牵引在床沿坐下。
你要去哪儿?孟叙冬音调愈发破碎,他试图控制什么,却无能为力。他垂下眼帘,好似颤落的鸦羽。
帘子间的方寸天地一片荒凉,壁灯昏黄,如海上的月亮。
我哪儿都不去。苏青反握住他的手,一字一句,要嵌入他意识里。
孟叙冬仔细辨认着口型,忽然捏住了她下巴,指腹狠狠按压唇瓣,你撒谎。
苏青有点懵,你才骗人
你又要逃了,对么?
不是苏青艰难地说,我不是想要离开你才
孟叙冬却又打断:不要说了。
他只能感觉到血管涌动的轻微噪音,神经刺痛,影响他难以捕捉她到底在说什么。他像是整个躯体陷入了炎症,无可名状的情绪烧得他心火焚烬。
孟叙冬依靠床头,苏青见状要帮他垫枕头,他抬手一指,升起来。
莫名有点孩子气。苏青悄然松了口气,摇起了床头倾斜的幅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