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自然没有机会接触台球,是大学时期学会的。一帮年轻人在俱乐部喝威士忌,从弥尔顿谈到乔伊斯的《芬尼根守灵夜》,像 cillian urphy 一样吸烟,打斯诺克。那时候大家都在模仿电影,成为想象中的自己。 庄绫也说:没少打哦。 只能说还没手生。苏青抬眸寻找孟叙冬,不是想象中你还有多少惊喜的直男表情,他目光有些冷,像个严厉的台球教练。 苏青挑眼笑,绕到桌台另一侧,接着击球。 他们习惯两人一台,轮换着打。今天郝攸美缺席,苏青加入正好,那军和孟叙冬便开了旁边的桌台。 场子暖气开得足,他穿一件高领薄毛衫,有点热。他扯了下衣领,俯身支起球杆,粗砺宽大的手撑在绿丝绒上,压低眼眸注视着目标,好似伏伺的狼。 砰一声,八球落袋,却不是指定球袋,孟叙冬输了。 孟叙冬扯了下唇角,故意不看苏青,想狐仙给我的签灵不灵。 034 苏青对其知之甚少,想不到孟叙冬信奉,求了签。 小姑,你怎么还打球啊。她眉间一点凹印,有点质问似的。 应来把手里的黑色塑料袋放到台球桌上,也不管碰没碰到球,你不是摔跤了吗?大姑跑到市里中医馆给你买的跌打损伤膏,叫我给你送来。 小事。苏青说着暗暗给应来使了个眼色。 孟叙冬放下台球杆,两步走来,我看看。 等不及回答,他撩开了裤脚,拇指圈拢着按了按脚踝上下。 孟叙冬抬眸看了她一眼,板着一张脸站起来,从袋子里取出膏药。 孟叙冬再度蹲下,仔细卷起裤脚,将她的脚从毛拖鞋里捧出来,脱下袜子到脚背上。将才看见她穿拖鞋,他没细想,现在才知道这脚脖子肿得跟水里泡发了似的,一片淤青。 肤油般的质感,随着他掌心的贴合,有股热流绕在脚踝上。 他为什么能旁若无人做这种事,真的完全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吗? 孟叙冬挡开她的手,抬头,平时咋呼,真痛的时候又不作声了。 啊?孟叙冬站起来,用手背来碰她的脸。苏青抿着唇角躲开,撞上庄绫失神的表情。 你烦还是我烦?孟叙冬睃她一眼,转身去洗手间。 桌台边只留下苏青和两个发小,四下回荡着台球撞击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一缕尴尬。 不是。苏青下意识否认一切与恋爱有关的猜想。 是她先拥抱他,先吻他的,他们的开始在于她。于是苏青说:算是吧。 这话莫名有点刺耳,苏青淡笑,孟叙冬从小就对我很好啊。 苏青略一停顿,听见孟叙冬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怎么不是了,她小时候掉了牙我都给她捡着。 她生日在六月,他大半岁多,是天秤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