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回来没多久澡堂便开门了,趁大家都在忙活,她钻进二楼,在老苏遗像前跪下,打开橱柜取出铁盒。户口本放在里面,还有家里别的证件。她把户口本揣怀里,回到收银台坐着。 苏青缓缓转过脸,看着艾秀英狐疑的脸色,心里不知怎么生出几分讽刺,和他朋友吃大排档,他们喝醉了。 是啊。苏青顿了顿,妈 苏青胸口忽然有点堵,好像藏了张成绩单不敢给艾秀英签字。搞砸的恐慌蔓延开来,眼前的走道无限拉长,澡堂空气变得闷,她快要被挤压得扭曲。 小武两个字跃入眼帘,有条未读,凌晨四点多发的。 眼皮一跳。 苏青返回微信界面找到孟叙冬,却没有点进去。这是她的事,不该牵扯上孟叙冬,何况就他那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问他也只会得到一句,用嘴巴说。 按她的习惯直接删除宣告结束。城里人 date 都是如此,但这是县城的相亲,牵扯到那些介绍他们的熟人。 合着她乐意穿给他看一样。苏青无声冷笑,揣起手机过马路,上了面包车。 苏青心下狐疑,掰过后视镜照照,抿了抿唇上亮晶晶的唇膏,觉得有点轻挑,掏出纸巾擦掉些。 车飞速驶出,苏青差点磕到脑袋。 我凶还是你凶? 她反倒心欠,怕真的惹着他了,只好用手肘轻轻碰他,什么意思啊? 我说苏青心里闷,别过脸去看窗外,算了。 窗玻璃上浅浅的倒影浮现了笑意,苏青轻哼:要拍照片的,也不知道穿好一点。 他还特地刷了鞋,打盹儿的时间也没有。 从县城到城区的市政服务中心开车四十来分钟,他们坐电梯到民政局的楼层,发现已经排成了长队。 苏青转头看孟叙冬,好像这才注意到他难得干净的一张脸,胡茬刮了,头发梳成背头,一身靛蓝色细条纹西服稍微有点皱也不妨碍。 就靠这样子招人才有那么肆意妄为的青春吧? 孟叙冬莫名其妙。 孟叙冬的妈妈是厂花,厂里不知道多少人惦记,老苏是个例外。 然后厂花就走了。 大约没想到会忽然提起他妈妈,孟叙冬挑起眉梢盯住人,苏青抿唇别过脸去。 像你妈妈好看。 两人跟着队伍缓缓移动,旁边的新婚夫妇穿得很正式,还请了跟拍摄影师。听他们唠嗑,苏青才发现大家都是在外面的相馆拍好登记照再来的。 苏青内心蠢蠢欲动,可又觉得一来一去,孟叙冬免不了嫌烦。 照片从打印机一出来连孟叙冬也皱眉头,就像俩临时凑一块的杀手,看着不像来结婚的。摄影老哥可劲夸,两人登对。 早知道不化妆了,上镜好显老。从大楼出来苏青没忍住小声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