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皎黛眉微蹙,挣开他的手掌:“你弄疼我了。”
殷清钰一怔,扭头看向门前:“阿浩。”
“把之前陛下御赐上好的药膏送来。”
玉白瓷瓶精致无比,他将之放在桌面上:“药给你拿过来,你可以随便用。”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眼中阴云密布,烦躁、愤怒,以及几分近乎变态的掌控欲,在他看来,她就是自己的笼中雀,根本逃不掉。
他来得这么快,就是因为在沈如意身边安插了人手,他对白皎的话半信半疑,直到真在内应那边得到证实。
次日晚上,他便来到主院。
夫妻俩刚成亲,住在一处院落里,外人看来甜甜蜜蜜,只有沈如意知道其中滋味,除去新婚洞房花烛夜,他一直找借口,宿在书房。
这样的情况,沈如意就算有再多心思,也无计可施。
直到今晚,早早就有侍从传讯,世子爷要在主院宿下。
沈如意十分欣喜,着实梳妆打扮了一翻,她本就生得不差,此时更显明艳照人,只是,这番功夫注定要做给瞎子看。
殷清钰踏入房间,整个人便冷了下来,如同一座高不可攀的冰山,冷酷无情:“谁允许你去月露院?”
沈如意脸上笑容霎时僵住:“夫君。”
殷清钰简直像块冰石,又冷又硬,出口就是一片飞箭,根根戳进她心窝里:“我告诉过你,我会敬你,让你做我唯一的世子妃,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白皎那边,你以后别再去找她了。”
沈如意抿紧唇瓣,差点儿心性不稳,一口血都喷出来,难道这就是她勉强的代价?
视野里,只剩下一道模糊不清的背影。
她狠狠擦掉眼泪,她不后悔,绝不后悔!
女人眼中溢出刻骨铭心的偏执,让人看得心惊。
窗外树影婆娑,渐渐浮出一道身影。
司命锦玉掐着指尖,开始推算,刹那间,脸上铺满惊讶。
他在天界感知到命簿发生变化,急急忙忙查看,发现属于曦光帝姬的剧情有所改变,这可是大事,轻易疏漏不得,于是司命才特地下凡查探,结果,就看到眼前这一幕。
司命满脸疑惑,命簿上虽然写着虐恋情深,可看现在这样子,哪有半点后来能恩爱相许的迹象啊。
他心里泛起嘀咕。
思来想去,司命想到了引发争吵的源头,那个命簿上一笔带过的炮灰,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这人……这人……”见到改变命簿的白皎后,司命彻底傻眼,瞠目结舌地看着她,这人生得竟与曦光帝姬的本相如此之像!
他像是围观动物园里的猴子,稀罕地打量白皎一圈,很是有恃无恐。
盖因身上的隐身术。
司命直勾勾地盯着白皎瞧,小声惊叹:“原来应验在这儿了。”
“没关系,我算过帝姬和殷清钰是天定姻缘,他们俩迟早会在一起。”
他思索着,眉毛抖动起来,并未注意到,白皎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什么人,竟敢这么大胆!
旋即,她像是想到什么,咽下嘴里的惊呼,和平常一样,坐在梳妆镜前看了会儿书,不是四书五经,就是放松解闷的游记,又或者是医经。
只是这回,她根本无心看书,坐在这里,也不过是因为梳妆台上镶嵌着一面大镜子。
在她眼前,镜子里的男人气质文雅,嘀嘀咕咕地又说了几句话,白皎终于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他不是人!
她心中隐约有种预感,微垂眼睫,敛去眼底的惊讶,没一会儿,她放下书,拿起桌面上的木梳,准备卸妆。
司命还在念叨,眼睛滴溜溜地在白皎身上打转,仗着凡人看不到自己,大胆道:“奇哉怪哉,怎么那么像曦光帝姬,难怪辰夜太子对她那么特殊,原来是把她当成帝姬的替身了。”
白皎捏着梳子的手指骤然攥紧,心里止不住地呵呵冷笑,原来是真的,这次,她真成别人的替身了!
司命怕是做梦都想不到,他眼中的凡人,其实早就发现了他,默不作声将他所说一切记在心里。
司命斟酌片刻,说道:“不行,我得看看命簿上帝姬和辰夜太子关系改变在什么时候,以防出什么意外。”
毕竟,已经有前车之鉴。
司命在天界职位不低,却也不算高,虽然掌管命簿,神仙下界历劫都要由他安排,却也没有多大的权利,有时反而受人指使。
不过他生性豁达,并不在意这些。
反倒因此,与曦光、幽水两位帝姬十分投缘,是两位帝姬的好友,故此,他才会对曦光如此关注。
言归正传。
“至于这个替身……”司命摇摇头,不需要过问。他更忧心的是另一件事,“当初帝姬曾在战场将辰夜重创,如今帝姬所遭受的一切,都是为了偿还当初造下的孽果。”
司命叹息一声,为好友心酸,却也无可奈何,命簿一旦写出,便不可更改,除非局中人亲自转圜。
显然,司命这个局外人是没什么办法了。
他转身离去,眨眼间,身形彻底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