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后,他们还是留下了一篮子鸡蛋。
回去后,段红梅精神恍惚,直到她远远的隔着门听见婆婆在大闹:“天杀的!俺的鸡蛋没了!谁偷了俺的鸡蛋啊!”
赵婆子悲痛欲绝,她辛辛苦苦攒的鸡蛋,一下子去了一半啊!
赵德柱听见后,攥紧拳头,脸色绷得紧紧的,说实话,他恨不得当初全拿走了!
“德柱。”段红梅制止他,在妻子担忧的目光下,赵德柱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我不是人!”
竟然连老婆孩子都保护不好!
段红梅吓了一跳,但看丈夫这样,立刻心里有数了,心里有怨,劝了两句就不说了。
俩人进了家,婆婆还在大闹,或许是出于某种直觉,刀子似的三角眼甩向俩人:“红梅,你跟德柱去哪儿啦?你是有身子的人,天黑路滑,胡乱跑啥?”
“对了,我攒的鸡蛋丢了,你们俩看没看见小偷?”
赵德柱一言不发。
婆婆便忍不住一番指桑骂槐,就差直接指着他俩问,鸡蛋是不是他们偷的!
他让红梅坐在一边,顶着肿成发面馒头的半张脸,朝自己娘走了过去,气势汹汹。
“得、德柱,你干嘛?”
砰地一声。
村子里狗叫鸡鸣连成一片,此时赵家屋里,锅碗瓢盆砸了一地,赵婆子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像是第一天认识自己这个老实到有点儿傻的儿子。
不久后,赵家分家了,老大小两口单过,不知道多少人拍手叫好。
白皎免费送了些安胎药,段红梅知道她绝不肯收钱,可他们也不是那爱占便宜的人,人家白大夫是好心,他们可不能没良心。
没给钱,柴火野物倒是送了不少。
经此一事,大家发现白皎竟然还会医术,并且医术还很好,大姑娘小媳妇经常偷偷来牛棚,有时候两拨人迎面在门口撞上,场面一度尴尬。
他们权当看不见对方,排着队去看病。
白老爷子在后屋当定海神针,并不轻易出手。
白皎治疗的多是妇科病,可能是因为刚开始,她治疗的段红梅不孕不育吧,不过这正和她意。
她沉思一瞬,将炮制好的药材分门别类归置好,因为村民的惠顾,她已经储存了不少药材,她不要钱,但是缺药材,村民们碰见便会送过来,积少成多。
对他们来说,这东西在大山里遍地都是,也不好卖钱,换成药费可太值了。
要知道,十里八村没啥好医生,大部分人惜命就去城里,结果那药片跟金子做的似的,贵的要命!
不少人因为这,忍着熬着,遭老罪了。
白皎现在抓紧时间,东北的秋天一眨眼就只剩个尾巴,马上就要冬天了,到时大雪封山,药材直接断了来源。
其中一个药方,是她这段时间一直以来的忙碌重点。
她眨眨眼,钩子已经下好了,就等着鱼儿上钩了。
与此同时,村长家的大儿子半夜从城里回来了。
他匆匆回来,半夜家里狗叫起来,把村长吓了一跳,急匆匆扛着木棍出门。
“爸。”
“长洲?”他披着外套,一时间有些不敢辨认,还是李长洲主动出声,他这才认出来,当即一巴掌拍过去:“你咋现在回来了,半夜三更的,你要吓死我啊!”
爷们儿好久不见,围着炕说会儿话,期间忽然提到白皎,李长洲突然问他:“真的能治不孕不育?”
“应该是能的,我看小姑娘医术挺不错。”
村长说着忽然咂摸出一点儿东西,看了眼儿子,大儿子到现在都没结婚,一直在城里工作,他咋突然打听起这个,还是不孕不育!
一时间,他看儿子的眼神都不对劲儿了:“你、你该不会是……不能生吧?”
李长洲吓了一跳:“爸,你瞎说啥!”
不怪村长这么问,实在是儿子太奇怪,离家几个月突然回来,还没说几句,突然就问不孕不育的病!
顶着亲爹快要杀人的目光,李长洲忙不迭解释:“这事跟我没关系,反正吧……”他顿了顿,挠着头说:“你别管,八字还没一撇呢。”
村长看他胸有成竹,加上这个大儿子一向特别稳重,就不问了。
实际上,这事儿还真跟李长洲有关系。
不过有事儿的是他兄弟,他是城里工厂的工人,跑运输队的,虽然他是个乡下人,可他认识的一个好哥们,是副厂长儿子。
对方到现在还没结婚,早该成家立业的年纪,就是因为他不孕不育,吃了不知道多少药,一检查一个不孕不育。
因为大冬天他跳湖里救人,落下来不孕不育的毛病,当时事情闹得很大,不少人都知道。
也有姑娘想嫁过来,可是要求特别高,进门就是狮子大开口,话里话外都是施舍,要工作要当家,还要养他们一家老小,呵,多大脸啊!
吴红军也不愿意,一直蹉跎到这个岁数,二十七八,快三十岁的人了,同龄人这时候孩子早就满地跑。
先前说过,李长洲是运输队的,之前和吴红军一起出车,对方带着他,要不是吴红军,李长洲这个生瓜蛋子,说不定早就受伤了。
他思考着要不要帮忙,这几年风声虽然松了,可也算是冒险。
他爹倒是告诉他一件事儿,“白皎其实不算是牛棚里的人,她是家里没人了才跟着过来的,真正算起来,住牛棚的只有那五个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