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山庄不知道。在他们的地盘，别人都快把家掀了他们还一无所知。黑白大盗的故事广为流传他们也不起疑心。明墨嗤笑一声，心想这个江湖真是越活越回去了。ldquo把你查到的东西写在纸上丢到段云鹤屋里。rdquo至于段云鹤知道后能不能应对、采取的手段有没有用，那就跟她无关了。明墨仰起头。天空依然湛蓝，一如当年。她挨个求上门去，他们说明月楼不能算江湖门派，所以他们不能管。当时她满心绝望，抬头看天时，天也是这么蓝，从不会因人的心情好坏而变化。ldquo明墨，我此生所愿，悬壶济世、海晏河清。rdquoldquo明少楼主，你练剑是为了什么？你真要一辈子行走江湖，路见不平拔刀，不，是拔剑相助？就没别的追求了？你们明月楼mdashmdashrdquo那道声音停了停，再响起来时带着退让：ldquo行吧。那我陪你一起好了。谁让我是白无常呢。rdquo明墨摇了摇头，似乎要把那些声音全部摇走。再出声时她面容平静：ldquo明月楼不会再管江湖事了。rdquo月三和月十四皆沉默不言。四周一时寂静无比、压抑无声。而后就有曲龄幽不解的声音响了起来：ldquo蛊神教？rdquo三个字，瞬间就打破压抑沉重的氛围。明墨自然知道曲龄幽这时出声不是真的不解。她缓了缓，若无其事拉着她进屋，边走边说：ldquo蛊神教是十几年前才兴起的。初时人们都不以为意，想着只是借助蛊仙之名成立的小门派。rdquo毕竟蛊仙已经是百年前的人物，蛊术多年沉寂。这样的事并不新鲜。江湖常有小门派成立，不多时又无声消亡。若是有名头倚仗，发展又会不同。当时谁也没将这三个字当一回事，包括明月楼。ldquo直到十年前mdashmdashrdquo明墨声音微顿，ldquo十年前，明月楼副楼主季夏冬叛离，摇身一变成了蛊神教的尊者。rdquoldquo当年追杀段云鹤、给她下蛊的人就是蛊神教的。rdquo她只说段云鹤没说自己，曲龄幽却知道给她下蛊的人也是蛊神教，或许还是那什么尊者季夏冬。十年前的变故，多半便是因蛊神教而起的。明月楼副楼主mdashmdash明墨十年前是明月楼少主，她在明月楼长大，那副楼主也许是她颇为敬重的长辈，到头来却背叛了她mdashmdash曲龄幽心里一揪，看向明墨，明墨面容平静。她低下头。明墨说完，见曲龄幽低着头似乎是在难过。她在为自己难过。她的情绪终于因自己而牵动，却是难过。她垂着眸，不想曲龄幽再难过，问道：ldquo雪青呢？rdquo月十四是因为追查蛊神教之人才离开，那雪青呢？ldquo我当时口渴，雪青去拿水了。rdquo曲龄幽后知后觉，拿个水似乎不需要那么长的时间。明墨看屋外一眼。月十四会意，转身离开。而后她走到桌前，拿起水壶倒了杯水给曲龄幽。曲龄幽眨了眨眼睛，有些愉悦，又有些好笑：ldquo现在不渴了。rdquo见明墨疑惑，她忍不住笑了起来，ldquo在水塘里喝饱了。rdquo她眉眼舒展，脸上满是轻快。水塘落水半点没给她留下阴影了。明墨也止不住笑了笑。她还是把那杯水递到曲龄幽面前，ldquo虽然是夏天，但喝冷水不好。你再喝点热的。rdquo曲龄幽：ldquohelliphelliprdquoldquo手酸，喝不了。rdquo她眼波流转，暗示意味十足。明墨无奈，抬了抬手，把水杯递到曲龄幽嘴边。曲龄幽低头，就着明墨的手喝了水，眼里满是满意。接着脚步声急切，雪青从屋外跑了进来：ldquo小姐！rdquo她来来回回看曲龄幽一圈，确认曲龄幽没事后才松了口气。月十四在旁边解释说雪青这么长时间不见踪影是迷路了。ldquo流云山庄九曲十八弯的，走没几步就是几道门，什么假山、回廊那么多，我走过去后，就不知道该怎么回来了。rdquo雪青有些自责。她心里厌恶段云鹤，又不想问流云山庄的人，没想到曲龄幽会出事。ldquo幸亏我在路上遇到了许镖师。rdquo许镖师？明墨目光微凝。紧接着外面就响起一道陌生女人的声音，ldquo曲姑娘，雪青，你们在这里吗？rdquo雪青跑去开门，门外是个英姿飒爽的女子，三十来岁，英气逼人。看到曲龄幽，她的眼睛亮了亮。许镖师，名为许南山，是成远镖局的镖师。早年曾因药材生意跟百草堂有交集，进而跟曲龄幽相识。明墨前几年在曲府外见到她不少次。彼时她只能远远看着曲龄幽，许南山却能进出曲府，能光明正大出现在曲龄幽面前，甚至能直接表露出她对曲龄幽的好感。明墨在心里哼了一声，看曲龄幽有些惊喜地跟许南山搭话的样子，有些郁闷。好在现在跟从前不同了，她跟曲龄幽成亲了。她回了屋内，没有去打扰曲龄幽和许南山的叙旧。院外，许南山看着曲龄幽，再看看远处做护卫状的月十四，有些难以置信：ldquo先前听说你跟明月楼楼主成亲了，竟是真的？rdquo她声音里有些失落。曲龄幽点点头，正色道：ldquo是真的，我跟明墨成亲了。她，她很好。rdquo她说到明墨时唇角微扬。许南山心里更加苦涩。不过只是片刻，她又如释重负，ldquo明楼主自然是极好的，那云遐拍马也赶不上。rdquo云遐是段云鹤先前在曲府的名字。ldquo不，现在该叫她段云鹤了。rdquo许南山说着，态度一点没改变。曲府侍从云遐比不上明月楼之主，流云山庄少庄主也是如此。她跟曲龄幽又说了一会话。曲龄幽回屋时表情古怪，盯着明墨看。直瞧得明墨无法专注看纸上信息，不得不放下纸问她，ldquo怎么了？你们聊了什么？rdquo她跟许南山素不相识，怎么曲龄幽聊完回来这么看她？ldquo没什么。rdquo曲龄幽摇摇头，语气郁闷，ldquo只是觉得明楼主的过往果然精彩。rdquo明墨二十五岁，许南山将近三十岁，比明墨大了足足五岁。许南山刚才却说她是听着明墨的故事闯荡江湖的。许南山是镖师，差不多二十来岁时正式运镖。而明墨十五岁就成名，无人不知。她这么说没什么问题。她言语中还对明墨颇为崇拜向往。曲龄幽因而有些郁闷。安平县主、段云鹤、沈月白、庄玉禾、许南山helliphellip有那么多人见过十五岁的明墨。她却没有。明墨听清楚忍不住想笑。谁说曲龄幽没有见过呢？曲龄幽是见过的。她见过她最得意的时刻，也见过她最落魄的一面。她在心里暗暗说了一句。看曲龄幽的眼神很认真，ldquo但跟二十五岁的明墨成亲的，只有你一个人。rdquo只一句话，抹平曲龄幽心里郁意。天已经黑了。明墨跟曲龄幽吃了晚饭后洗漱，接着上床休息。曲龄幽睡不着，缠着明墨。夏日凉爽，在床上衣着单薄，明墨被她贴上来摸这摸那，有些心猿意马。后面的事顺理成章。到明墨睡着后，曲龄幽还是睡不着。她还在想明墨的话，跟二十五岁明墨成亲的只有她一个。但明墨为什么跟她成亲？只是因为她先问了，明墨觉得可以，就这么成亲了吗？如果上元夜明墨遇到的是别人，别人这么问她，她也会答应吗？她想问明墨，又想到成亲前她言之凿凿，说明墨为什么成亲她一点都不在意。她翻了个身，正对着明墨的脸，又想起刚才的情事。女子和女子之间怎么做原本她一点都不清楚。在曲府跟段云鹤还没到那种地步，那时她对那种事也没什么兴趣，所以她不清楚。但明墨很清楚。成亲夜她就很清楚。她是因为要成亲才去了解，还是从前就了解过了？如果是后者，那她是因为谁去了解的？她不喜欢沈月白，那行走江湖那段时间，遇到那么多人，她有没有对谁动过心？曲龄幽攥着明墨的衣领，很想把她摇醒，让她把所有问题都答一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