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面前的曲龄幽，感觉她很温柔、很耐心。蛊虫躁动的痛苦将她的理智也暂时吞噬。她问：ldquo段云鹤有没有进过这间房间？段云鹤有没有躺过这张床？段云鹤有没有盖过这被子？rdquo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吐字不清。但曲龄幽离她极近，被她捏住下颌还不得已低头拉近距离，此时听得极清楚。她拍开明墨的手，恼怒不已：ldquo明墨，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rdquo明墨凭什么这么问她？莫说她跟明墨成亲前早已说明不会有感情，她不会喜欢她。就算有，就算她跟明墨互相喜欢，明墨也不能这么问。因为就算有又怎么样？她跟段云鹤在一起时还不认识明墨，那时明墨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她的问题既轻佻又荒唐。ldquo我不知道。rdquo明墨回答，听起来很没有逻辑，前言不搭后语。曲龄幽不由无奈。她跟一个醉鬼兼痛到神志不清的人计较什么？她现在说的话，醒来都不一定记得。ldquo段云鹤、曲府helliphelliprdquo明墨吐字不清，却坚持不懈地继续说。ldquo明明应该是我的。rdquo她抱着曲龄幽床上的枕头坐起来，说得很认真。曲龄幽只当她在说醉话，ldquo你醉了。rdquo她想哄明墨睡下。明墨却反应很大，ldquo什么醉？我才不会醉！我千杯不倒！不信，我们再比过。rdquo她看着曲龄幽的脸，很严肃：ldquo我们再比过。rdquoldquo行行行，你没醉。不比了，我认输。rdquo曲龄幽想拿掉她手里的枕头。一抬头，对上明墨红透的眼睛。她看着自己，嘴唇轻颤，抓住她的手忽然很用力，怎么都不肯松开：ldquo拾邱，再比过。rdquo曲龄幽被她抓得有些痛，听不清她说什么，伸手想掰开她的手。但还不等她掰开，明墨自己松了手。她以极快的速度掀开被子一角，整个上半身探出床外，险险就要栽倒。曲龄幽眼疾手快忙扶住她，感到心累，不知道她又怎么了。明墨低头，往地上吐血，边吐边咳，到最后一点血也咳不出来了。她不住颤抖着，抬头看着曲龄幽，雪白的脸上笑容灿烂：ldquo不能吐到床上，不能弄脏床和被子。rdquo曲龄幽心里一震。明墨已经擦干唇角血迹，很安分地躺回去，漆黑眼睛里清明一片：ldquo曲龄幽，我会活过二十五岁的。rdquo第10章 第四天天亮了。她能不能活过二十五岁还不知道。但至少她活过三日回门了，活到和曲龄幽成亲后的第四天。明墨想。这跟声音所说的对不上，那么故事一定会有所不同。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她坐起来，昨天折磨得她狼狈不堪的痛苦已经消散。明墨感觉自己现在很好。ldquo主子，您醒啦！rdquo月十四听到屋内细微动静，放轻脚步走过来，看到明墨靠坐在床边，虽然脸色还是白的，但双目有神，很是高兴。明墨点点头，在被子里先把里衣扣子扣好，再掀开被子。出了一夜汗，她的里衣却很干爽。明墨耳根微红。她拿过搭在旁边的衣服。月十四低着头，等她披好后才上前为她整理。她做得很顺手熟练。明墨能够相信的人很少，能近她身的也很少。但真痛起来全身无力，伸手都难，别说自己穿衣服。这几年若有需要，都是月十四服侍她。ldquo她呢？rdquo明墨问。她没明说，但月十四一听就明白她问的是谁。ldquo夫人昨晚一夜没睡，天快亮前，她才去休息。rdquo月十四回答，说到夫人二字时眼神温和感激。对江湖人来说，守夜不是难事，她和月三、越影都守过。往前几年明墨痛苦时都是她们守着。她们效忠于明墨，敬服她、爱重她，守着她只会感到荣幸。但月十四同时也知道，她们守着和曲龄幽守着是完全不同的。那是主子喜欢的人。但曲龄幽跟主子成了亲，是明月楼的夫人，主子承认她的身份，她们理应尊重。若是曲龄幽不愿意，她们不能强迫她守。事实却是她们谁都没说，曲龄幽自己守了一夜，中间还让雪青烧了热水给主子擦身。夫人是一个做事果断、理智聪明，同时也很温柔善良的人。月十四想。如果夫人能像主子喜欢她那样喜欢主子就好了。如果夫人一开始没遇到段云鹤，而是直接遇到主子，那就好了。ldquo对了，夫人还吩咐厨房熬了粥，一直热着，怕主子醒来想要吃东西，厨房那边来不及准备。rdquo月十四说。明墨脚步微顿，在月十四不解的目光里抬手，轻轻按住了心脏。那里此刻装满了欢喜。曲龄幽的细心她早知道。她看到过很多次。以前从未想过，这份细心有一天也能落到自己身上。越是如此，她越感到后悔。段云鹤，我实在不该救你的。如果是那样mdashmdash厨房熬的粥端上来了。装着的瓷碗是淡蓝色的，花纹是鲜活的、生机勃勃的鱼在水中欢快游动，日光明亮，碗里的米粒有如珍珠般晶莹，一看外观就很有食欲。明墨尝了一口，问月十四：ldquo粥里放了糖吗？rdquo月十四微愣，ldquo没有啊。rdquo她想了想，像明白了什么，憋着笑。明墨：ldquohelliphelliprdquo她若无其事将粥吃完，命月十四收碗。月十四拿着碗下去了。明墨自己绕着曲府走了一圈，看曲府的假山，闻曲府的花，踩曲府的石子。到黄昏时明墨才回房间mdashmdash的隔壁。曲龄幽睡在她原来那个房间的隔壁。她走进去，曲龄幽刚醒，睡得有些迷蒙，看到明墨，愣了愣问：ldquo你helliphelliprdquoldquo早上就醒了，吃了粥，现在感觉很好。rdquo明墨说。她的眼里含着笑意。屋里没有点灯，黄昏时分，外边的晚霞顺着窗户渗进来，在昏暗环境里，她的神情看起来温柔到极点。应该是感激，感激自己守了她一整晚。曲龄幽想。凌晨她走出房间时，越影、月三和月十四看她的眼神里都有这样的感激。曲龄幽当时很适应。但现在，曲龄幽感到有些别扭。她问明墨：ldquo要回明月楼吗？rdquo她用了ldquo回rdquo字。明墨的心情因而更好。她伸手，把曲龄幽睡得有些乱的鬓发理了理，理好后很不经意地摸了摸曲龄幽的脸。她的手很暖和。曲龄幽被她摸得舒服，眯了眯眼睛。明墨不由一笑：ldquo不回去，在曲府再住几天，好吗？rdquo那当然很好。明月楼再壮观华丽，也是比不过曲府的。曲龄幽心情愉悦地答应。然后她发现明墨的手还没有拿开，还有意无意地来回摩挲。她被摸得痒痒的，按住明墨作乱的手。ldquo怎么了？rdquo明墨满脸无辜。ldquo你没事了？rdquo她问。本意是问明墨的身体状况。明墨却似乎误会成别的，ldquo天都黑了，还有什么事？rdquo行吧。那应该不是她想多了。她拉住明墨的手，顺势把她拽上了床，空闲的另一只手脱自己的衣服。明墨有些懵：ldquo我不是这个意mdashmdashrdquo话还没说完，曲龄幽凑上来颇为熟练地堵住她的唇。后面的事顺理成章。天色完全黑后，曲龄幽坐了起来，捞起旁边的衣服，一边穿一边想要往外面走。ldquo你去哪里？rdquo明墨不解。是不满意还是？ldquo去吃饭。rdquo曲龄幽瞪她。ldquo又不用你动。rdquo明墨脱口而出，然后迎着曲龄幽危险的眼神，后知后觉：曲龄幽快天亮才睡，睡到黄昏，似乎是还没吃饭。后面的两天明墨没管明月楼的事，过得很惬意。曲龄幽则还要看账册。这天下午，明墨终于把曲府的景色体会够了。她问路过的曲府侍从：ldquo曲龄幽呢？rdquo侍从回答：ldquo夫人，家主在书房。rdquo明墨点点头。侍从顿了一下，看她没有别的事，转身要走，再次被她叫住。ldquo夫、夫人？rdquo明墨反应过来，脸上满是惊讶。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