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不过是伪善者而已。敲敲桌面,指节与木板碰撞发出咚咚咚的响声,阳天晴收起了那些悲天悯人,又笑着问:“需要我做什么吗?”戚云舒摘下头上的轻纱,又将盘住头发的几根簪子尽数取下,一头微卷的浅棕色头发就这样披落下来。这头发实在太长,放下来后差点和地板接触,让阳天晴想起了《长发公主》里的公主,只是戚云舒的头发没有那么夸张罢了。说起来自从戚云舒跳了那次舞后,平常都不会戴头纱的她每天换着颜色戴,只是不会戴过于夸张的颜色,多是蓝色紫色这样的冷色调。阳天晴一时不知她要做什么,只是觉得披着头发的她比往常多了许多慵懒的味道。心蓦然一动,阳天晴觉得自己有些被美色迷惑,可惜她定力超群竟然无动于衷。可下一秒她就不淡定了,只见戚云舒将拆下的头纱戴在她的头上,可能是怕不稳定吧,这人还用饰品将头纱固定。今日的头纱是蓝色的,上面还用同色的线绣了很多玫瑰,倒是有现代那种蕾丝的感觉了。心跳如鼓,阳天晴有那么一小会儿的迷糊,觉得自己穿上了婚纱。心声很乱,戚云舒读不到对方的情绪,毕竟从一团纠缠住的麻线中找出自己想要的那条是很困难的。戚云舒别过眼,面前的人何尝不是同样耀眼呢,虽然不想承认,但梦境将时间不断拉长,心中的痛苦越来越多。她无数次想询问可又停了下来,她很想问阳天晴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可是她不敢,毕竟提起过往等同于将长好的伤疤再次揭开,那样的鲜血淋漓,戚云舒怎么能去做。她的目的是拯救身边的人,然后跳出这个不断往复的轮回,她的人生不该困在二十六岁。生命就应该有始有终,可她找不到自己的终点,而这个不断重复的圈中终于出现了变数,可这又使她害怕。因为现在她想拯救的人又增加了一个,不是杨添琴而是阳天晴。阳天晴摸摸肩膀上的头纱,感受布料柔软的触感以及其上残留的寒梅香气,忽而嘴角轻笑:“公主这是何意?爱上一个向往天空的风筝是很痛苦的。”又笑得放肆了些,“公主想当那个拉住我风筝线的人吗?”阳天晴的奇妙比喻戚云舒很明白,因为明白所以更加痛心,这也算是轮回中的一点甜蜜的痛苦。只是戚云舒自己也很擅长撒谎,她捻眉平淡地说:“此行风险,部下视我为家人也视我为神,若我不再存在,希望你能成为他们的新神。”呼吸轻微一窒息,阳天晴又恢复成那种嬉皮笑脸的样子,“那我一定会拿走你所有财产后溜之大吉,并且合作伙伴去了我也不必再守着承诺不是,所以啊,我不靠谱哦。”陆玲见两人一个比一个别扭,忍不住现出形体坐在阳天晴的肩头,她一脸鄙视地说:“不想她死就直说嘛,话干嘛这么难听。”阳天晴直接无视了陆玲,她还是那副样子坏笑着,就差把不靠谱这三个字给刻在脸上了。戚云舒笑了,不知是在笑谁的不坦率,她不再回答,直接脱衣服,一点都没有之前的拘谨。古代的亵衣很是宽松,但是戚云舒的身材很是完美。阳天晴低头看看自己,突然有些泄气,可转念一想这样美丽的人她能天天看着,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陆玲见她这样子实在受不了了,她翻了一个白眼后又消失不见。突然想起反派每天晚上都做噩梦,初见之时她的眼底总会带点青色,气质也有些阴沉忧郁,可现在变了许多,眼底疲惫消失,偶尔也会露出笑容。因为阳天晴的睡相太差,所以戚云舒依旧睡在床的内侧,如今她正背对着阳天晴,但阳天晴知道她并没睡。她思索很久还是没有摘下头上的轻纱,只是轻声问着:“晚上还会做梦吗?”戚云舒睁开眼睛,她翻了一个身变成正对着阳天晴的姿势。烛光衬着头戴轻纱的阳天晴,在这个黑夜里,她仿佛真的变成了神。戚云舒又笑了,虽然那笑过于微不足道,但这是货真价实的。阳天晴还在等着对方的回答,可不自觉又被戚云舒的笑容俘获。空灵的声音说:“不用担心,因为我的梦中有你。”陆玲在脑内疯狂尖叫,这声音太吵了,吵得阳天晴的脑仁突突的疼。可陆玲不管,还在叫着:“天啊!反派大人,次世界高贵美艳的boss大人!她她她!她在讲土味情话!哈哈哈!”这情话土吗?好像是土了点,可是竟然没有想笑或是不适的感觉,反而有那么一点点的开心。寒风也来凑热闹,它不断推动着已经关上的门,弄出鬼嚎一样的声响,还有丝丝冷风从门缝中钻了进来。阳天晴因为这风恢复了一些理智,她搓了搓手臂骂了一句:“蠢风。”戚云舒将对方的反应全都看在眼里,浅蓝色的眸子深处全是笑意,她出声提议:“可以睡了,等会冷风更大。”脑子晕乎乎的,阳天晴也觉得自己状态不佳,疲惫爬上来后忍不住打了几个哈欠。灯火一灭,室内重新恢复安静,阳天晴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起来。被窝里是热的,因为有人用体温温暖了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