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石破天惊，让人难以信服。唐蒄的脑袋好不容易才重新运转起来，她费力地收拾着眼前的残局：“金小姐说多亏是你挡了那一枪，她是不是也知道？” 她料定说这个宋迤会愧疚，宋迤果然局促。她转过脸去，干巴巴地说：“你不能再靠近我了。” 解掉松松垮垮的盘扣，出现在唐蒄眼前的东西像一块白玉石碑，不知从哪朝哪代记载到何年何月。可惜被野蛮人被枪打出个洞来，破坏了原本的完整无缺。 宋迤低着头说：“是疼的。” 宋迤没说话，唐蒄趁她逃不开逼近了盘根问底：“就因为这种东西，你就决定再也不理我了？” “那样你会难过？”唐蒄紧跟着她的视线，“那我现在回家去，以后永远不在你面前出现，你就不会难过？” “为什么不能遇见我？”唐蒄说，“别觉得我是威胁你，我不会就此消失，我家就在这里，走不到哪去。以后我们还是会见面，但是我们不能像从前那样了。” 宋迤蜷了蜷手，说：“倘若有别的办法，我不会让你走。我早就不是普通人了，对着这样的人你不怕吗？” 宋迤似有动摇，还是犹疑不定地说：“今后怎么办？” 不管别的条件，伸手抱她是再随意不过的事。无论是在文珠庙时还是在唐蒄家里，那时自己心间好像全不设防的，随便唐蒄光顾留念。 她扶住唐蒄的脑袋，偶尔会觉得口中逼仄，不好施展。唐蒄回咬她的嘴唇，刺痛像刃尖扭转间一刹的寒光，冰凉地闪过全身。这时全然不顾危险。 宋迤轻声呵斥道：“不许这样。” 手从衣服底边像游鱼一样曳进去，桂花香气吐得更多，醺醺然地和揉乱的发丝紧贴。身上颤抖着，心弦亦颤抖着。唐蒄闭眼辗转到她耳边说：“只怕我要死了。” 浑忘了这事。宋迤撤回手用力地呼吸着，唐蒄认命般哎哟一声扶着她躺好，忿忿道：“侯亭照真害人。” 我提醒一下，侯亭照刚死，这是在金先生家，你们真的要庆祝得这么早吗？ 101 ? 鬼夜哭 整个人陷入枕席里，在柔软的包裹中睡得迷迷糊糊的，唐蒄隐约感觉到好像有什么在床尾抓紧她的脚踝，有一下没一下地扯着，不容置喙地把她从梦里揪出来。 唐蒄心里有点厌弃，正想翻身回去继续睡觉，抓她的手陡然使力，猛地把她拽到不知是哪里的深渊里去。唐蒄浑身冰凉，叫不出来，在空气逆流里不断地坠落、不断地下沉，磋磨了半天也没见底，无边无际无涯无尽。 那声音有如一道疾风，把浮在半空里下坠的唐蒄劈歪了。唐蒄在意识到这是梦的刹那醒来，临睡前对着宋迤想过今晚会做什么样的梦，想不到是这样诡谲。 周遭安静得恐怖，如同睡在棺材里。鸟鸣吵得人一阵心惊，唐蒄捏起发梢凑近挠宋迤的脸，把她弄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