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肩上斜挎着梅色披肩，姿容萧散，从手臂上挂着的锦袋里抓出一把腰果放在糖糕边：“今天没有音乐课，你是来找萱嘉小姐的？带过去和她一起吃吧。” 那人没回答她的问题，说：“不容多聊了，我还有事要办。”她移步走出不远，又回头对唐蒄叮嘱道，“天气渐渐冷起来了，蒄老师和金小姐记得多添衣裳。” 抱着一碟东西守在书房门口实在奇怪，唐蒄便照那人说的把糖糕带给金萱嘉共享。金萱嘉听唐蒄说完这番奇遇，摇头道：“什么小妈，我看你是大白天见鬼。” “你说得太笼统，这个年纪的人我们家多了去了。”金萱嘉嘲笑道，“还不如说你见鬼了，她看你等宋姨等得凄惨，想施法把你骗到她那里去。” 金萱嘉反应飞快：“嗬，你怎么每次来都带着资料？蒄姐遇到女鬼，请她吃糖糕，还关怀她多加衣服。” “崔蕴坤的资料。”宋迤将那堆抄了三分的档案搁到桌上，专门递一本给唐蒄，“侯亭照还是有点用处的，你别明里暗里跟他过不去，小心他跟你发火。” 唐蒄搭她的腔：“是吗，你不早说。” “一点小事，反正今天来你也会告诉她的。”宋迤毫不心虚地翻过这一页，说，“崔蕴坤前年改过名字，现在随她奶奶姓。她原本姓瞿，和这个瞿含乾是姐妹。” 一无所知的唐蒄问：“王小姐和她有什么摩擦？” “我应该知道吗？”唐蒄想不出线索急得抓耳挠腮，她在记忆里找出几个疑似的影子，“常有人来找她，说实验计划之类的事。我可能见过几次，没放在心上。” “一般。出手最大方的是黄小姐，待人亲和的是叶小姐。王小姐嘛，说句不好听的，她事情可多了。”唐蒄小心地看一眼金萱嘉的脸色，说，“有时她会叫我帮她写作业，写完了给我报酬。就几毛钱的事，她能拖很久。” “我总要顾及别人的眼色，万一她背后跟黄小姐叶小姐说我坏话怎么办？”唐蒄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她，“几毛钱她是不在乎，贪到便宜是个人都会沾沾自喜的。” 金萱嘉听着这两人一唱一和，猜测道：“难道是小爱经常叫瞿含乾帮她写作业，瞿含乾受不了跑回家了？” 金萱嘉理直气壮地摇头。唐蒄又说：“雪梅上学的钱是问家里亲戚接的，以后还要还回去。我上学的钱是靠好心人接济，一天到晚收破烂捡烟头凑出来的，要是家里有人生病，为了省钱治病，保不齐就停学不念了。” 唐蒄说：“我记得王小姐很喜欢找人陪她冒险，以前她故意叫人去摸病菌，金小姐不是也知道吗？” 宋迤答道：“没有，认识崔蕴坤的人说，她姐姐从学校回家之后很快就找了份工作，重新开始生活了。” “不会是崔蕴坤以为她姐姐在学校里受欺负了，想来找王小姐报仇吧？”唐蒄像发现什么惊天秘密似的高声说，“狗腿子只有我这样为了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人才能当，她会心甘情愿给别人提包送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