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那些臣子很可能欺负盛浅年少,刻意刁难她,而盛浅纵然善战,口舌上却可能有所欠缺,林菀不想让盛浅被那群臣子欺瞒刁难。然而大概是知道盛浅已经下定了决心很难撼动,来到静心堂的臣子都看起来极为恭敬,有些人见到盛浅的时候,甚至看起来无比害怕,连话都说不利索,结结巴巴……林菀松了口气。她一边帮盛浅修改军规,一边收拾盛浅出行的行囊,几乎整日都和盛浅待在一起,鲜少回自己的房间,有时候实在太累了就歪头打个盹,醒来后便会发现整个人都躺在盛浅的膝上……几日下来,大臣们似乎对林菀的出现习以为常,刚开始言语还有些隐晦,之后便任何事情都不再瞒着林菀。这般忙碌的环境下,林菀感觉自己的心境似乎也平和了下来:之前心中的那些涟漪,或许是因为之前被黄芙和谷泽设计,心中感激搭救的盛浅,混淆了自己的心情……而盛浅不愧是最为善良的女主。她并没有杀了谷泽,甚至给了谷泽思过的机会,让他去北边和他曾经手下的兵将们一起服役。而即便是和她有杀母之仇的黄芙,盛浅也并没有杀了黄芙,只是将黄芙赶进了冷宫,和几个废妃待在了一起。或许是还有一些东西要审,盛浅将那个害死先帝的道士也关到了黄芙所在的冷宫。盛浅并没有瞒着林菀这一切。林菀一直想见见传闻中坑骗皇帝的道士的模样,却一直没什么时间。直到出行前一日,林菀见到盛浅将一切事物都料理得差不多了,便张罗着约着盛浅一起吃了一顿饭。盛浅将林父林母也邀进了宫来。林菀去宫门接父母的时候,冷不防碰到了那个道士。道士身上并没有枷锁,他站在冷宫门口,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眼眸发亮地盯着林菀看了很久,那眼神极为奇怪:似乎他早就见过了林菀一般。林菀走出老远,似乎都能察觉到道士黏在她背上的视线。林菀只觉得背后发凉——这道士眼神太过犀利,恍惚间林菀甚至觉得道士能看穿她其实并非原身的事情……这道士怎么看怎么也不像是传闻中的神棍,难怪他之前能够骗到先帝。林菀接到父母后,想着那道士的眼神,一直有些神魂不复,而林父林母似乎也有心事,看了林菀又看盛浅,眼神看上去有些古怪。最后林父脸色复杂地朝着盛浅端起了酒。“公主,我今日僭越,斗胆……”“父亲,您说笑了。”盛浅似乎知道林父想说什么,同样端起了酒,打断了林父的话。说来奇怪,以前盛浅失忆的时候,纵然被收养成了义女,却总是恪守着礼节,喊林父林母“老爷夫人”,如今没了这层义女的关系,盛浅却喊起了林父林母“父亲母亲”。林父似乎被盛浅的这声“父亲”震慑到,微微瞪大了眼。“菀菀助我量多,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事情便是遇到林菀。”盛浅走到林父面前,恭敬地敬了一杯酒:“父亲放心,这辈子我必定会好好待菀菀,绝不辜负父亲的期盼。”林父深深地望了盛浅一眼,又看了眼笑着看着这边的林菀,轻叹了口气,饮尽了杯中酒。林母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地拍了拍林菀的手,林菀还以为林母是因为她趟入了朝局的浑水而担忧,脸上露出讪讪的笑:“娘亲,我心中有数。”“你心中有数才怪!平时看着精明,怎么……”林母的余光暼过一旁的盛浅,深深地叹了口气:“罢了!你大抵傻人有傻福……”林父林母年事已高,没一会就去歇息了。盛浅却似乎兴致很高,慢吞吞地饮酒,一时间并没有离席的意思。怕盛浅喝多了酒第二日头疼,林菀拿下了盛浅的酒壶,继续陪着盛浅。她心中十分舍不得盛浅的离去,但知道不能将这种情绪表达出来,便乱七八糟地同盛浅聊着天——“浅浅,等你继位的时候,我会送你一份大礼。”盛浅自有她的傲气:她想要在平定叛乱,河海宴清之后再称帝。“那便说好了——”林菀以为盛浅是会拒绝的,却没想到盛浅抬起眼看了林菀一眼,眼眸深了深:“届时我会自己问菀菀讨要,菀菀那时可不要舍不得。”“给浅浅的话,我什么都舍得……”“我爹上次送进宫的银子,是他对你的一片赤忱,你先收着,若是不想要,日后寻个由头再送回去便是。”说着,林菀又想起了之前林父送银钱入宫的事情,小声开口。“我收下了那笔银子。”盛浅却是笑了起来,又看了林菀一眼:“我自有用处。”盛浅这般开口,显然心有成算,林菀便也放下了心来,又聊起了那个道士,忍不住叮嘱盛浅:“他眼眸亮得如若鹰隼,倒像是有真本事的人,你可不要被他骗到……”“菀菀放心,”盛浅这回脸上没再笑,她微微低下了头,轻声开口:“这天下能让我自愿入彀的,只有一人。”但林菀追问那人是谁的时候,盛浅垂下眼,又不说话了。盛浅有了小秘密……看着盛浅避而不谈的模样,林菀自发不再追问,心情却是有些复杂。林菀知道这种情绪是不对的,盛浅越来越大,未来总会有家庭有伴侣,会和她渐行渐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