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毕竟是高高在上的神明,怎么可能会主动表明心意,只有信徒的虔诚奔赴才能感动她,就如大家每天做的事情那样。”不知道为什么,村民们都下意识觉得她说的好有道理。村长仍不改口:“不行,你不是山神选中的新娘,更何况你又不知道山神的心意。”陶宁心想山神可不就在我包里,我怎么不知道她的心思:“那好吧,有一件事情村长可能忘了,其实我父母跟仇二叔沾亲带故的,我们两家本是同出一家,从我爸那会就分家了。”陶宁转头看向八百年没有互相正眼看过的叔叔:“作为一家人,你同意我被你选中,成为山神新娘吗?”村民忽然多出好大一侄女,僵硬的大脑不知所措:“我,我同意?”陶宁:“我长辈同意了,山神也同意了,村长你还要代表山神说不同意吗?”村长:“……”这时候说不,在村民眼里就变成了歪曲山神意思。年轻人觉得这是诡辩,但找不出陶宁哪句话说得不对,吭哧瘪肚半天,憋出一句话:“山神哪里同意了,你少扭曲山神的意思!”陶宁一脸狂热:“山神大人那么神通广大,如果她不同意我嫁给山神,肯定会亲自现身抽走我手里的红签。”炫耀似的,她晃晃手中红签:“可是那么久了,她没有出现抽走我的红签,那不就代表她是愿意的?”在包包里听完全程的宣妙:“……”我那么厉害?“……胡搅蛮缠!”年轻人不知道该怎么反驳陶宁,他是绝对说不出山神不会显灵亲自夺走红签的。这话说出来就是在诋毁山神,他怎么能说山神不会显灵这样的话。本来村民就不在乎到底谁是山神新娘,只要有山神新娘就行,听了陶宁一番话,被煽动了情绪。在村长不情不愿的态度下,陶宁还是被选中了山神新娘,今晚就要住进新娘楼里待嫁。至于嫁衣,本来是按照小贞的尺寸做成的,现在得修改一番。腰身得再修细一点,但是衣长就没办法了,小贞身量不如陶宁,矮了半个头,穿着绣鞋的双脚估计会露在裙外。一听见新娘楼,梁春神色变得紧张,她哥哥的尸体还在里面,要是被发现了说不定会被带走分掉。陶宁却不动了,站原地:“等一下。”村长神色警惕,眼一斜:“你又想怎的?”陶宁满脸无辜:“新娘楼不能住人,不说小贞在里面死了,不吉利。那满地的鲜血,让山神新娘住在这样的地方出嫁,要是被山神知道了,会不高兴吧?”好不容易逃过一劫,因为这一句等一下又提起小心脏的颜文若:“……”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听起来好茶。颜文若真的快相信陶宁是真的真心要嫁给山神了。虽然被当着村民的面威胁了,但村长胸膛明显起伏了一下:“不住新娘楼,你还想住在哪?”陶宁干脆利落:“我家,那里够偏僻,上山也快。”被选中成为新娘后,村民们又把她当成人看了,下意识问:“她家屋顶有个大洞,住在那里不是更加不敬山神吗?”陶宁:“补上不就行了。”几分钟后,游客阵营的人不约而同聚集在村庄最离群索居的地方,看着村长指挥着村民,爬上趴下叮叮当当地给陶宁修屋顶。众人:“……”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十分复杂。见管了各种阴森森,朝游客上下打量还露出怪笑的村民,看见他们忙得热火朝天的样子,莫名有种温馨感。就像真正乡下农村里忙活着修房子的村民,而不是鬼村里,白天是人,晚上是鬼的村民。没想到还有人能让他们这样劳动起来。一众钦佩的目光都落在了陶宁背影上,而她则对着怀里的红衣娃娃说话。夕阳即将西下,很快白雾就要开始来了,坐在昏暗天色下的年轻女子跟怀里的娃娃自言自语,念念叨叨的,还是有点渗人的。谁能想到,能治住这帮人不人鬼不鬼的竟然是个对着娃娃自言自语的傻子,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恶人自有恶人磨?在众人看不见的正面,陶宁把宣妙娃娃一举,面朝正在忙活的村民们:“你看,破屋顶不就修好了?”只用嘴,就让村长带着村民亲自给陶宁修房子,宣妙忽然不觉得自己好骗了。她只是陶宁第一个嘴下受害者,但远远不是最后一个。“……”宣妙心情忽然好了不少,睁着黑豆豆眼,“费尽心思选为新娘,你之后打算怎么办?”陶宁把娃娃抱怀里:“这不是有你保护我吗?”宣妙就知道陶宁也给她找了事:“你怎么觉得我愿意?就不怕我出尔反尔?”有人跟着拌嘴,之前的小结巴一去不复返,跟陶宁打得有来有回的。陶宁把怀里的娃娃抱得更紧,下巴搭在她脑瓜上:“那你一定要趁假山神把我打死之前一口把我吃了,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住口。”宣妙咬牙,“天天把情情爱爱挂在嘴边,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人,有我在你一根汗毛都不会少。”陶宁闷笑不已。这边甜甜蜜蜜冒粉红泡泡,一边围观的游客阵营则吓出一身冷汗。主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搓搓胳膊:“好端端的,她怎么抱着娃娃突然就笑了?”真的很吓人好吧。站主妇旁边的楚阙动了动耳朵,听不清陶宁在说什么,心下怀疑难道那真的只是个普通的娃娃?*夜色降临,在村民的联合赶工下,陶宁的屋顶很快就修好。里面的装潢也被修缮一新,挂上了红绸,窗户蒙上双喜剪纸。毕竟是山神的新娘,住的地方太破烂就是在下山神的面子。何为空手套白狼,这就是空手套白狼。众人都离开了,他们还真不担心陶宁会跑掉,往前跑是村里,往后跑是山上,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走进家门,满目的红映入眼帘,桌上红烛摇晃,还真像是洞房花烛夜了。宣妙被放在铺好的床上,她左右打量周围,饶是黑豆豆眼也看出几分深沉。“我去洗澡,委屈你暂时在这坐一会。”陶宁说完,拿起衣服出门去。等她洗完澡,擦着头发回来,门内场景让她动作一顿。一红袍潋滟的美人坐在床上,眉间一点朱砂痣,长发曳地,闻声她侧头看来。如水眼眸倒映着门前修长人影,一会后,宣妙朱唇微启:“我不喜欢红色。”陶宁停下了擦头发的动作,试图理解她的意思,穿着红衣服,但是不喜欢红色?抬腿迈入门内,陶宁反手关上门:“不喜欢红色?”宣妙点头,声音清清冷冷的:“你不觉得很难看?”陶宁打量周围,没有说如果作为我们的喜房的话就会很好看这种话,随手撕下窗户上,烛台上糊着的喜字,团吧团吧扔地上。陶宁问:“现在呢?”宣妙看起来满意不少,颔首:“勉强能看。”陶宁拉来一把椅子,坐在一边擦头发,边擦边说:“为什么讨厌喜字?”这时候宣妙又沉默了,不知道刚刚陶宁不在的时候她又想起了什么,眼底情绪几经变化。其实她早就可以脱离娃娃自由活动,只是宣妙不想,就这么一直被陶宁带着来回奔波,刚好也能借这个机会看村民们。一天下来,宣妙没能看出什么,也没能想到什么。所以她摇摇头:“想不起来了,先讨厌着吧。”不愧是鬼王。陶宁刚想这么说,却觉得头上一轻,湿漉漉的头发全都干了。宣妙飘到一边,衣袂翩翩若红霞,飘然降落在另一把椅子上:“床还给你。”看得出来宣妙暂时不想多言,陶宁也就不问了,吹灭蜡烛,掀开被子上床睡觉。半夜,睡着的陶宁总觉得有什么沉重而冰冷的东西压着她胳膊,昏昏沉沉间她睁开眼睛。有人躺在她怀中,闭上了双眼,寻求温暖的小动物似的缩在怀中。陶宁没有推开,反而默默抱紧了怀里的人。第225章 说什么先婚后爱10互相抱团取暖的温馨时间没有持续多久。刚闭上眼睛, 陶宁怀里响起一句幽幽的:“你没睡。”陶宁:“……”要不是这是自己老婆,真的很容易吓一哆嗦。世界上没有比被窝更安全的地方,她倒是艺高人胆大, 被窝钻鬼。尚有困意的陶宁彻底醒了, 缩在被窝里的脑袋抬起头,露出雪白的侧脸,眼眸微垂,脸侧发丝微乱。论长相, 她无疑是极好看的,如白雪落红梅画卷。只是身上的非人感太重, 难以对其起任何妄念。宣妙动了动, 从陶宁胸口处抬起头:“果然, 你心跳变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