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竹林里什么都没有,千篇一律的场景,她理所当然地在里面迷路,找不到出去的方向。迷路后的桃子也不害怕,靠着干粮硬是自己走了出来,这种情况不止一次,她倒是习以为常了,村民们却觉得她像怪物。竹林里没有什么让她受伤,让她遍体鳞伤的是往山下走时各种灌木丛和横生的树枝,每次都会把饿迷糊了,没有力气拨开树枝的桃子刮伤。正想着,陶宁止住了脚步,把灯笼往上提了提,怀疑自己看错了。她看见了一座山洞,之前从没见过的存在就这样出现在她面前。黑洞洞的洞口像是怪物张开的巨口,引诱着无知的路人深入。陶·无知的路人·宁想也不想就往洞口走去,她找的就是竹林里躁动的存在,现在异常直接出现在面前,不看白不看。520实在怕了这一系列阴沉沉的场景,早早匿了,找几部喜剧片给自己压压惊。沿着阶梯一直往下走,周围非常安静,安静得只有陶宁轻微的脚步声,终于她走到了山洞地下的地面上。没来得及喘口气,她耳尖微动,好像听见了微弱水声。然而脚下只有一条路,陶宁没有多停留,直接往深处走去。走了不知多久,正心想自己怎么好像正在往上走的陶宁眼前忽然豁然开朗,比手上更亮的光映了进来,让习惯了黑暗的她忍不住抬手挡住了双眼。好一会后,她睁开眼睛,瞳孔微缩。谁能想到,一个山洞的内部正燃着无数盏红蜡烛,密密麻麻的,罗列了满地,每一根红蜡烛之间都有红线牵连,围成了复杂而不知名的图腾。被红蜡烛围在中央的是一口不大的潭水,水中倒影着红烛的影子,一切显得诡异怪诞。刚刚就是这一口潭水发出的动静吸引了陶宁的注意力,很显然这是一□□的潭水。只要是个正常人,看了这红得诡异的一幕,只会撒腿就跑。偏偏有人胆大妄为,非但不惊慌逃走,还上前仔细观察满地的红蜡烛。片刻后,她抬脚连蜡烛带红线一块踹飞了,轻而易举的打破了蜡烛与红线的平衡,有什么东西悄然发生改变。红线遇火则燃,连成一片的繁复图案被焚烧殆尽,转瞬就剩下满地的红蜡烛。这还不算完,站在红蜡烛中间的人以势不可挡的气势往深处而去,越是走,里面的蜡烛越难拔除。很快,陶宁就踢到了一个铁板——有一根蜡烛踹不动,像是跟地上长一块似的。陶宁盯着那根蜡烛,缓缓皱起了眉毛,嘀咕一句:“怎么可能?”而后她再度抬脚,一脚踹飞了极其顽固的一根红蜡烛,那红蜡烛飞向了山洞壁上,映亮了山洞墙壁一瞬,一些画面一闪而逝。没把注意力放那边的陶宁提着灯笼往潭水边走去,她准备洗掉手上的血痕。刚刚上山的时候陶宁不小心被树枝划破掌心,手黏黏糊糊了一路,她受不了,铁了心要洗手。沾血血液的双手在冰冷潭水中翻搅,洗去了殷红的痕迹,终于伤口不再继续流血了。水声哗哗,有人在岸上洗手。深潭之下,好像有什么存在被惊动了,冰冷平静的水面不住沸腾,有什么东西即将涌出。霎时间,风云变色,山洞内刮起了大风,红蜡烛倒了一地,但满地乱滚的红蜡烛竟不熄灭,滚进潭水之中也不熄灭,就这么带着微弱的光芒不断下沉,直至看不见。陶宁举起手挡住了脸,余光中她注意到了什么,目光一顿。不知什么时候,有道人影出现在半空,她如红霞般漂浮在半空中,红衣妖异,乌发如云。她长发几乎及地,脸白如雪,唇红如血色,双眸漆黑得像是被点睛的纸人双瞳,她居高临下地看向潭水方向,令人见之心颤。当然是害怕地颤抖,没人会随随便便对着一个鬼气森森的女人心动。漂浮在空中的人影无疑绝美,眉心还点着一点仙气十足的朱砂痣,但她身上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自她出现的那一刻起,山洞内温度骤降,陶宁身旁的灯笼里的灯火呼地灭了。处处透露着不详的气息,每一处细节都证明,这绝非寻常人。低沉沙哑,带着古老韵调的声音在山洞内响起,她询问道:“汝,何人?”陶宁甩甩手上水珠,霍然起身,声音响亮以至于山洞内有着层层回音:“山下村民!”红衣身影脑袋一歪,红唇微动,一字一顿:“什么?”空旷山洞中的身影显得格外渺小,但她态度却是空前膨胀。她仰望着,眼底倒映着潋滟红衣身影,略带乡音的清脆嗓音说:“你好,美女,结芬!”宣妙:“……?”哪来的傻子?第217章 说什么先婚后爱2或许是太久没见过那么纯粹的傻子, 半空中的红霞丝似的身影缓缓落地,站在一片红烛中央。深红衣袍曳地,长身玉立, 她像是古时代遗留的仕女画, 一直站在时光中,在时光流逝中从无半分变化。陶宁视线也就从仰视变成平视,目光细致,视线从对方眼角眉梢处看过, 缓缓往下,看过全脸后在下巴处停顿片刻, 跟那黑得妖异的双眸对视。她长得果然跟之前想的一模一样。山洞内空旷寂静, 烛火无声, 最明显的声音却是陶宁的呼吸声。因为宣妙没有心跳和呼吸, 她也不需要跳动的心脏和呼吸。不止陶宁在看对方,宣妙也在不住打量对方, 眼底多了几分涟漪, 很快就平息。没有什么能让一个存在数百年的鬼王心情波动, 宣妙对她的好奇也不过一闪而逝,最终归于平静。每三十年,她都会苏醒七天, 竹林深处就会出现山洞入口,但从没有人敢踏入竹林中,就算有人误打误撞进来了,都止步在山洞入口处, 一边喊着有鬼, 一边惊慌失措地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人靠近这附近了。她不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说她的, 总归不会太好听。即便知道,宣妙也不会在意,她根本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也不记得为什么会被关在深潭里,像一朵无人在意的红蘑菇,长在山洞里无人在乎。久而久之,再也没有人会深入竹林内部=。有时候醒来,宣妙能感应到有人在外围活动,他们砍走竹子后匆匆离开,好像有什么洪水猛兽会随时扑出来要了他们的命。不用想也知道,山下肯定有关于她的各种传言,导致大家都不敢靠近这边,除了眼前这个。——胆大包天,一身蛮力,智力不详的村姑。又一三十年,即将到了宣妙苏醒的日子,意识朦胧间,她察觉有人在竹林里行走。起初宣妙觉得麻烦,想办法把这人赶走,结果对方如横冲直撞的小兽似的,硬是闯到了她面前。误打误撞破坏了阵法,把她给放了出来。说实话,宣妙一直不说话,是因为她还有点迷茫,不知道该处理眼前的人。两人相对而站。一人长衣长裤,衣衫简便,另一人宽袍大袖,长发如云,谁也没有先说话。之间隔着一排红蜡烛,像是难以逾越的鸿沟。“你……”陶宁脚上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她低头一看,原来是一排蜡烛,想也不想就给自己踹出一条路。鸿沟,就这么被人一脚踹断了。宣妙眼底倒影的烛火又倒下了几根:“……”难以想象,封印她那么多年的大阵,就是这么被一脚一脚踹坏的,再也无法困住她。面对突如其来的热情,宣妙飘然后退,将自己隐在黑暗之中。那泛着冷意的声音又在问:“汝,何人?”她还是很好奇对方究竟是谁,至于后面说的那一句结芬,宣妙不解其意,不做理会。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把虎逼得连连后退的陶宁也算是第一牛。陶宁只好站定在原地,不耐其烦地说:“我刚不是说了,我是山下村民,大名陶宁。无意间来到这里,上山的时候我的手被割伤了,到处找水洗手,还真那么巧给我找到了。”说着,陶宁目光扫过一地的蜡烛,小声嘀咕:“说起来我家还挺缺蜡烛的,等会回去我能拿几根吗?”宣妙瞥见她掌心伤痕,神色微变:“血?洗手?”她转头看向平静无波的深潭,好半天都说不出话,她的确记得封印松动的时候有什么东西涌进了身体里,不会就是她的血吧?见人久久没有反应,心想不会是睡太久了脑子还转不过弯来吧,陶宁悄咪咪靠近几步:“你一直看着那做什么?那里有什么,你要是不方便,我帮你看看?”听起来陶宁好像不知道这是关着宣妙的地方一样。说她聪明,却敢往这鬼地方闯,说她是个傻子,却敢对地上的蜡烛动了念头,也不怕会招来什么东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