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最初的世界线里,回归人类身体后的余霜降没有一点后遗症,现在怎么长出了耳朵和尾巴?那股剧烈的痛感终于消失,余霜降疑惑地放下了手,茫然地看了看一切往常的双手。也没有流血,怎么那么痛?陶宁满脸深沉地思考,以至于神色凝重,好像遇见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看得余霜降心一咯噔,九条尾巴的大狐狸都觉得棘手的事情,肯定很严重。顾不上害怕大妖到底来者善不善了,她紧张地问:“我的头怎么了,是不是魂跑出去太多次裂开了?”就像是脑袋上开了个门,魂魄可以随时进进出出。陶宁继续深沉:“那倒是没有裂开。”余霜降脑袋上的耳朵害怕地更加往后抿:“那是怎么了?”陶宁眼睁睁看着异于常人的猫耳朵,然而耳朵的主人还没发现异常,满眼担忧地看着她。余霜降语气着急地问:“无论发生了什么,你直接告诉我吧,我能扛得住。”“……”不说还好,说了这话,陶宁更不忍心告诉她了。第204章 有狐焉(娱乐圈)17“你怎么这样看着我不说话?”余霜降紧张地看着她, 神色着急。陶宁没说话,默默抬手凝出一轮水镜,今夜月色大亮, 不用开灯也能清楚看见镜子里的人影。用水凝成的镜子竟然跟普通的镜子没什么区别, 不过需要抽干酒店里的矿泉水瓶来凝成水镜,还挺遵从质量守恒定律。来不及感叹她各种意想不到的神奇能力,余霜降往水镜里看去。水镜中,倒影出余霜降的脸庞, 纤毫毕现,忠实地将面前的事物呈现在她面前。理所当然的, 余霜降看见了头顶上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缓缓睁大了眼睛。——那是一双尺寸异常, 但明显是猫耳朵的耳朵。耳朵上覆盖着短而密的绒毛, 毛色黑黄相间,这配色眼熟至极, 余霜降伸手抓来镜子, 凑得更近去看:“这是什么东西?”看了一会, 余霜降福至心灵,这不是三花猫的配色吗?“这个有点像芝麻卷的耳朵,但色块上又有点不太像。”余霜降下意识甩了甩脑袋, 脑袋上的耳朵也跟着甩动。甩得有点用力, 耳朵之间打得还有点疼,自觉往两边歪去。像飞机耳,还会疼。余霜降:“……”完了。事实上就是从她脑袋上长出来的, 跟脑袋, 乃至跟灵魂密不可分。她抱着水镜试图找出耳朵与头皮之间的分割线,然而都是无功而返, 那就是她长出来的。余霜降震惊,余霜降呆滞,余霜降泪眼朦胧地看向陶宁。余霜降:“我怎么会忽然长出耳朵?”其实陶宁心里有一个很没可能的原因,但是眼下也只有这个原因了,她说:“那场车祸虽然没有给你身体造成实质性伤害,但是魂魄受惊,容易出走。”“魂魄出走后,所依附的存在就是最适合你灵魂的容器,这些日子我用了一点小办法温养你的魂魄,用最稳妥的办法送回去……”“可能是太适合了,还加上今晚上心情着急,受惊之下显现出属于猫的特征。”余霜降:“……”她脑袋上似乎挂上了一个缓冲符号,好半天没有说话。简而言之就是,余霜降太适合当猫了,她还在猫猫生涯中当出滋味,当出风采,今夜直接受惊过度,强行回到自己身体里,带回了一点属于猫的特征。也不知道她想没想明白,陶宁试图想一想其他理由安慰一下,就听余霜降说话了。余霜降吸吸鼻子,双眼微红,“这话听起来好像是在夸我演技好,当猫也天.衣无缝。”陶宁想也不用想就说:“这样理解也对。”只要能让余霜降觉得好受一点的说法,陶宁都能闭眼点头说对。余霜降脑子乱的很,难过道:“晚点我要赶飞机,过安检需要脱帽检查的,万一被看见了耳朵,我会不会被抓进实验室里做研究?”眼看那蓬松大尾巴把酒店床铺打得啪啪响,可见是真烦躁至极,陶宁心想难道说半天她都没发现过来自己不仅长出了耳朵,还长出一条更加显眼的尾巴?陶宁再不忍心,也得好心提醒:“其实你需要担忧的不仅仅是耳朵的问题,要不低头看看?”“……?”余霜降低头看去,泪眼朦胧的,她也没看清那是什么,只觉得有毛毛绒,暖呼呼,还是长长的一条,不受控制地乱晃。对于人来说,世界上没有比被窝更安全的存在了,现在身旁却多了自己不知道的奇怪的东西,惊恐程度可想而知。“这又是什么东西!”余霜降心脏几乎要停摆,直接跳起来往陶宁身上扑,双腿直接环上细腰,抱得结结实实。人在紧张害怕时力大无穷,这一扑,陶宁差点给扑下床。陶宁忙抬手揽住人,后退两步稳住身形,不至于两人一块滚到在地,丢脸加倍。“那不是什么东西,那是你的尾巴。”陶宁拍拍她的背,示意余霜降往后看,“你回头就能看见了。”余霜降从尾椎骨处垂下的大尾巴仍紧张地甩动着,毛毛尽数炸起,像是一条巨型大鸡毛掸子。她脸埋在陶宁肩膀上,声音闷闷:“饶了我吧,我不想看见。”其实她已经反应过来刚刚看见的是什么了,跟耳朵差不多配色的,蓬松的大尾巴。这耳朵和尾巴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出来的,也不知道会什么时候消失,至少明天的机票得改签,还要给公司一个合理的改签理由。要是耳朵和尾巴一直不消失,她就得一直遮遮掩掩地过日子……趴在陶宁身上的纤瘦人影笼罩着浓浓阴影,一副理想破灭,四大皆空的消沉模样。陶宁一手扶着余霜降的背,斟酌道:“其实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只是暂时治标不治本……”说着,她朱唇微启,呼出一口淡色的气,那一口狐息幻化成一只小巧的狐狸似的,迈开四肢奔向余霜降身体里。余霜降:“什么办法?”一阵暖意涌入余霜降身体里,好一会后,她只觉浑身一轻,身后的垂坠感消失。对于人来说,直立行走习惯了,不需要用尾巴保持平衡,一条尾巴的分量不轻,挂在身后异常明显,现在那种重量消失了。她伸手摸向尾椎骨,那里的皮肤光滑如初,复而摸向头顶,上面空空荡荡,之前柔软的触感只是她的错觉那般。但余霜降很清楚,这不是错觉,还能回忆起长出来的那种痛楚。余霜降慢慢回到床上,仰头看向床边的人:“……消失了?”陶宁没瞒着她:“消失了,但是暂时的。”余霜降最担心的就是听见暂时这个词,她忍不住问:“那有没有一劳永逸的办法,这样会有随时复发的危险。”“本来有,但是你不能用,连续离魂之后,你的灵魂与身体的契合度下降,反而变得脆弱。”陶宁腰身微弯,伸手替她将散乱的头发挽到耳后。陶宁说:“强行剔除多出的杂质,你会陷入生命危险中,我不愿意在你身上做这样冒险的事情。”刚想说愿意接受这种痛苦,只为一劳永逸的余霜降愣住了,怔怔望着陶宁的眼睛。里面不是疏离或淡漠,尽是关怀与不忍。陶宁:“所以现在只剩下一个办法,每出现一次,我用妖力替你平复下去,直至你的灵魂温养好了,才能彻底剔除屡次穿越带来的隐患。”一夜的惊险经历,屡屡被解救,与想象的撞破真相后会被抹杀灭口完全不同。余霜降下意识抓住停在脸侧的手:“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说出这话时,余霜降还有点紧张,忍不住想起齐小佳说过的一个词——好茶啊。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想好,尽管内心不断地告诉她这是一只精怪,拥有九条尾巴的狐狸,根本不是一个人。连她有没有拥有人的情感也不知道,但现在看来是有的。感动也罢,因为生命感到威胁想要寻求生机也罢,她第一选择仍是顺从心意地问出这句话。言出,无悔。陶宁反而不解地看向她:“对于我,你不需要说麻烦这个词。”目光落在,她额头上全是细密的冷汗,陶宁转头寻找纸巾。陶宁说:“你的额头出了很多汗,我给你拿一下纸巾。”为了适应人类社会生活,其实陶宁不亲自动手的时间很少,下意识亲力亲为才能更好融入社会。余霜降生怕她跑了,如白烟似的转瞬消失,忙抓紧了她的手大声道:“等会!你别走,我不紧张!”陶宁只好不动了,站在原地被她拉着手,歪头问:“好吧,你不紧张,我不走。”其实余霜降把人叫住之后,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像她现在只会一个动作,只会说这一句话似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