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前,陶宁跟傅观月一块前往校门。十二中建在繁荣地段,后门那片往外走两条街是一小区,小区出口走两百米便是地铁口。因着地铁口的存在,平时这边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每到晚上都能看见遛狗散步的人。两人边走边聊,拐进了通往学校的路,吹起了一阵微不可查的风。不知不觉周围渐渐安静了下来了,这个时间点没什么人去学校,去别的地方也不顺路。一阵凉风拂面,陶宁边走边说:“你觉不觉得有点冷?”傅观月走在她身边,片刻后她回答:“好像是有点,可能因为这里是背阴处吧。”陶宁点点头:“说的也是。”过了一会,陶宁听见了附近传来的读书声,她稀奇道:“十二中已经发展成这样了,晚上也要读书?”这条路紧挨着学校围墙,围墙后有着灯火通明的教学楼,隐约能看见教室窗户后有人影走动,像是老师正在巡班。脚下脚步声沙沙,小巷里太安静了,似乎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傅观月也听见了这读书声,她说:“是的,听说这样可以加深记忆,每天晚上都要读一会,之后就会听写单词。”陶宁走在前边,收回了目光,慢吞吞地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我以前住校不这样,倒是轻松多了。”其实会不会这样陶宁不一定记得清,一般她都会和宋颜姝翻墙上网去。傅观月紧走了几步,靠近了点走在前面的人影,她盯着她的背影问:“还记得吗,以前学校召开运动会有一项活动……”怎么还说话说一半就不说的,陶宁问:“有什么活动?”傅观月:“负重跑。”陶宁疑惑:“那不是体育生训练的办法吗?学校运动会有这个?”傅观月的声音响在耳边:“有啊,就像这样。”黑暗里,琥珀色双眼逐渐转成全黑,双瞳里没有一点眼白,脸却白地像白墙,攀附着几道裂开的痕迹,她像是被摔碎的瓷娃娃。如果有第三个人在,便能看见陶宁背上趴着一个人,穿着沾着血的衣服,双臂环在她脖颈处,看其身形瘦弱,像是十几岁的少女。话音刚落,她举起双手,缓缓向陶宁脖颈靠去,双手猛的收拢,却浑身一轻,扑了个空。她被陶宁扔在了地上,举着双手,还有些迷茫,随即看向墙角处。陶宁背贴着墙站在一边,修长指尖中夹着一物:“别这样,我只背我老婆,像你这样的野鬼是不背的。”她说话语气戏谑,目光却冰冷。陶宁居高临下:“你乐意在这待着,我倒是懒得理你,偏偏要缠上我。”设下鬼打墙,伪装成傅观月的东西刚刚不装了,露出本来的面目,双眼直勾勾盯着陶宁,想把她生吞。极阴命格,总是大补。她歪了歪脑袋,咧嘴一笑:“那只能怪你自己,撞上了我。”说到了这个字,那女鬼已经扑了过来,危险近在咫尺。陶宁偏身闪过,躲过了她指甲伸长的手,这玩意凶倒是不凶,胆子大倒是真的。让陶宁怀疑她压根不是跳楼死是,是被撑死的,因为撑死胆大的,那么大一天师走她身边也敢捣鼓鬼打墙困住她们。总是捉不中人,不过是方寸之地,陶宁跟水里的鱼似的滑不留手,气得女鬼火气暴涨。女鬼:“你跑什么!”陶宁振振有词:“你都追我了还不跑,你当我傻?”女鬼:“……”好气,但是追不上。追上了陶宁会用手里的符箓将她逼退,止步在三步之外,吃又吃不着,抓也赚不到,一切手段在她身上都是白搭。第167章 我派传单养你啊12如此反复, 女鬼也累了,大餐再香,会攻击鬼的大餐不吃也罢。而且对方看起来是有真本事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不动手, 把她耍猴似的戏弄。女鬼说:“我不吃你了行了吧,我放你走。”陶宁摸了摸发烫的钥匙扣,摇头道:“那不行,我不走。”女鬼火了:“你有病, 让你走还不走!”陶宁理直气壮:“作为柔弱无助的普通人类的我,应该在原地等待强大无匹的天师从天而降, 脚踏七彩祥云来拯救我。”女鬼:“???”这人到底在说什么?女鬼脸上流的血更急了, 气急败坏道:“哪里来的天师?”陶宁伸手一指, 指向她身后, 给鬼讲了个鬼故事:“在你身后。”指尖一动,陶宁收起了手里的符箓。“!”明明早就没了身体, 女鬼却觉得背后一寒, 猝然扭头, 身后还是那走不到尽头的巷子,远处的路灯幽幽,哪里有什么天师。死得凄惨的鬼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脾气, 女鬼全黑眼眶流下血泪:“你欺骗我!”鬼没有眼泪, 血也不过是怨气凝成的,倒是挺吓人。“你欺骗我!我最恨欺骗我的人,你该死!”女鬼往陶宁扑去, 顾不上心里的忌惮誓要把对方杀死。浓郁的鬼气铺开, 翻涌,往陶宁扑去, 没人会怀疑,任何人碰见了它不被吞噬殆尽。陶宁慌不择路似的,竟跑到墙根下,她无路可走了,于是她回过头,双眼一眨不眨看着她。在女鬼身后,一道青光划开鬼蜮,朦朦胧胧的学生读书声全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剑光。那剑来得太快,破开了黑暗,几乎要将昏暗巷道映亮。女鬼来不及躲闪,那道剑光穿透她的身体,瞬间消弭于人间,连最后的悲鸣也无法发出。叮的一声,穿透女鬼身体的长剑插入墙面,一会后,逐渐消失,只留下不易察觉的剑坑。原来这不是真的剑,只是由幻剑符幻化而成的利剑,斩杀了敌人后,随着灵力的消散而消失。傅观月走入巷中,脚步匆忙,一眼便看见陶宁坐在一边,白皙手掌捂着额头,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晕过去了?她心里一紧,大步上前,摇了摇她肩膀:“陶宁?陶宁你醒醒。”当时她跟陶宁并肩而行,走着走着人忽然就不见了,傅观月找不到她,发现怎么走也找不到刚刚走过的路,前面就是巷口。设下鬼打墙的存在本没打算放任傅观月离开,那巷口只是假象,无论走多少次,也无法走到真正的出口。她困住了陶宁,也想困住傅观月,可她怎么可能是坐以待毙之辈,这等小小伎俩很快就被破解掉。出幻境的那一刻,她又设法找到了陶宁所在的幻境,一力破开,却发现那困住她女鬼正要对她动手,情急之下画出了有生以来最快的幻剑符将其诛杀。担心陶宁被鬼蜮所影响,傅观月笔尖轻点她额头,淡淡青光没入她额头:“陶宁,醒醒。”陶宁坐在墙根下的石头上,手撑着脑袋,睫毛动了动,终于睁开了眼睛,她眼中的困倦还没散去,她迷茫看了看周围。最终眼神定在了傅观月脸上,陶宁问:“怎么了?”傅观月把散下的头发挽在耳后:“这话是我问你才对,你好端端的,怎么坐在这?”陶宁本还有点反应不过来的样子,闻言恍然道:“我有点晕碳,刚刚忽然觉得很累,就找了个地方坐下,我是不是睡着了?”听说过晕血,没听说过晕碳的,傅观月问:“晕碳是什么?”忘了这是深山里长大的,陶宁低声解释了一遍:“就是吃饱了容易犯食困,容易晕。”傅观月蹲下身,长发散了满背,仰头看她,谨慎问道:“你刚刚就没有察觉什么异样?”陶宁挪开手,双眼水润,她反问:“什么异样?”傅观月静静地看着她,陶宁默默回视,夜里巷中昏黑,使傅观月看不清对方的神色。只要刚刚傅观月她晚来一步,这东西差点就能近身,不过之前送出去的驱鬼符还是能撑一阵。但这已经凶险非常,她连一点异样都没察觉,也不知道还叫人说什么好。傅观月没再揪着那个话题,默默收起了清忆符,她忽然不想用了。用上这个之后,陶宁不仅会忘记今晚的事情,还会忘记傅观月,连同名字,以及所有的记忆,都会忘的一干二净。如大雪夜行,踏雪无痕,不会再有半点痕迹。如果换做从前,她画这种符,用这种符,是最顺手的。陶宁还在仰头看着她,眼底都是信任。傅观月摇头:“没什么,时间不早了,我扶你起来吧。”她站起身,朝陶宁伸出手。陶宁忽然收手,转头看向巷口另一边。傅观月慢半拍向那边看去,有两人从路的另一头走来,手上拿着什么东西,看见傅观月时双眼一亮。“大小姐,你果然在这。”傅洛快步过来,走到人前,才发现角落里的陶宁,眼前一亮。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