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初听到消息,陶宁懵了一会,被主事的着急叫了几声,放下东西出门接旨去。起因是东平府那边迟迟没有消息,内阁受不了东平府拖拖拉拉的速度,下旨命大理寺少卿前往东平府,将那前朝余孽捉拿归案。陶宁接过圣旨,她也没想过查完案子还得管抓犯人的事情,还要她大老远跑一趟。具体案情、藏匿地点,以及各个江湖势力都弄明白了,消息传播也慢,他们未必已经察觉,就等着东平府知府带兵上门去捉。那东平府知府就这么没用,一个人都逮不着?传旨太监看安少卿满脸凝重,忍不住说了一句:“其实这是长公主的意思。”那凝重的脸瞬间雨过天晴,转疑惑,陶宁提高声音:“长公主的意思?”传旨太监点点头,说了几句话后,带着人离开了大理寺。圣旨上说要陶宁尽快去,那意思就是最好明天就出发,陶宁只好收起无关此案的东西,点了人跟她一块去东平府。看了看天色,还算早,但是她明天得出远门,今天下班早又不过分。谁出远门不得收拾行李?陶宁把圣旨一放,人想走了。主事只听她要的人不多,疑惑道:“大人只带识青姑娘一人吗?不多带些人去?”陶宁:“不必,前朝余孽大多善用毒,还有那些江湖人士各个身怀武功,我此次去不欲被人知晓,人多了我顾不上。”主事一想也是,要是被人下毒还有识青漫天撒毒,最近识青姑娘缠着仵作大娘学验尸,胆子越发的大了,对着开膛破肚的尸体也能吃得下饭……等等等等,这个不能再想了,这画面有点可怕。至于武功,没有人能比少卿大人更厉害,还是轻车从简更好。主事的还想说什么,一抬头,眼前的人已经不见了,还真没把圣旨带走,直接扔桌上了。最近秦央不再早出晚归,回来的时间早了不少。起初陶宁以为是秦央终于知道累了,将身上的担子卸下一些,后来她却觉得秦央应该是另有筹谋。不过陶宁不在意这些,她更关心的是明日出了远门,一时半会回不来,日子该有多无趣。果不其然,回到府中,陶宁就在亭中发现躺在美人靠上看书的秦央。走近再些细细看去,侍立在一旁的侍女悄悄伸手,双手合十放在脸侧,暗示公主已经睡了。陶宁点点头,撩开亭中垂下的纱帘,走了进去。她进去之后,侍女们都不约而同地往外走出几步,站在更远处的地方,背对着凉亭,垂首侍立。亭中只有秦央一人,书盖着脸挡住外面的光亮,膝头上搭着薄毯,现在已然入夏,倒也不冷。美人靠旁立着飘着轻烟的香炉,亭中香气袅袅,桌旁散落不少奏折,全是看完了留下批注的。陶宁无声靠了过去,缓缓蹲下,撩开盖在她脸上的书本,露出睡得微红的脸。看了片刻,她凑了过去。秦央是被亲醒的,半梦半醒间感觉到熟悉的气息,下意识给予回应,没想到那方攻势却更加猛烈。一声带笑的:“长意,呼吸。”彻底把秦央叫醒,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榻边的人,把脑袋往她撑在美人靠上的手掌上一撞。秦央舔了舔微肿的唇,声音含糊:“你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陶宁:“公主把我打发得那么远,还不允许我早些回来收拾行李了?”秦央清醒了不少:“我打发你?”然后她才想起她让内阁下的那道圣旨,东平府确实是挺远的。陶宁可怜巴巴道:“难道不是公主是嫌弃我,特地把我打发得远远的,东平府这一去,一个月都不一定回得来,公主会舍不得吗?”最后一句话才是陶宁的重点。但秦央把重点放在第一句,听得目瞪口呆:“你为什么会这样想?”不过她还真舍不得把人放那么远,还那么久,现在一看,她的想法没有错。所以她今天提前回府,起码离别前还有相处的时间。陶宁得寸进尺地爬上并不宽大的美人靠,跟秦央躺在一块,双腿交缠。抱着细腰,脸埋进秦央颈窝里不住蹭啊蹭啊,陶宁声音闷闷:“这一去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公主不会把我忘了吧?”秦央被蹭得有点痒,推也推不开,无可奈何道:“不要撒娇。”“说是一夜妻妻百日恩,按照这样计算,我们都多少年恩了,公主已经对我厌弃了,连撒娇都不肯了。”陶宁忧愁如怨妇,“也是,都那么多年恩了,我不新鲜了,公主厌弃也是正常。”秦央好笑:“要是真厌弃你了又如何?”陶宁眼尾垂下,像极了厨娘那只讨不到食的玳瑁猫,可怜至极:“我又能如何?公主位高权重,我翻不过公主的五指山,只求公主百年后记得把你驸马的坟藏深一点。”秦央疑惑不解:“为什么?”陶宁:“我怕我气不过,把公主驸马的坟给刨了自己躺进去。”秦央:“……”你就这点出息了?陶宁一脸痴情,忍得肚子抽筋,深情道:“不求与公主生前双宿双飞,死后也要和公主同墓共穴。”秦央受不了了,指尖一点她眉心,往外一推:“去你的,我才不会让别人做我的驸马。”说罢,她扭身就要走。这推猫都推不动的力道自然是推不走一整只少卿大人,反被她抓住机会,凄凄惨惨摔到她身上,一不小心也把自己摔的衣襟散乱乱,衣衫落在榻上。陶宁扯了薄毯,将两人笼罩其中,跟已然情动的秦央对视一眼,凑过去深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肩膀衣裳被褪去半边,微凉的手在她心口游走,被带着湿意的另一只手按住。尚且自由的,被焐热的另一只手循着山峦而下,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寻到了泉眼。秦央眉头微蹙,轻哼一声,目光渐渐迷蒙,却听见陶宁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嘘公主,要小声一些。”秦央一惊,才想起来自己究竟在何处,这对于循规蹈矩的她来说还是太过火了,下意识想要合拢双腿,抽身离开。可她的身后已经是靠背,退无可退,只能眼泪汪汪的缩在角落处,蒙在被子里哭得凄凄惨惨。攀山顶点,还想着咬着唇不能出声的人早就忘了这回事,搂着陶宁脖子,将脸埋进去,咬着人锁骨掉眼泪。滚烫泪水濡湿了秦央睫毛,顺着脸侧下落,陶宁凑过去一颗一颗抿去,拍拍她后背:“好了好了,长意不哭了。”秦央没理她,却缩进人怀里,抱着罪魁祸首闭眼酣眠。第二天,陶宁还是出发前往东平府,奉命将那前朝余孽一网打尽。抵达的第一天,陶宁暗中表露身份,把那尸位素餐的知府骂了个狗血淋头,她是没想到有人能废成这样,啥事干不成反而打草惊蛇,把人给惊动了,藏得更深了。更让陶宁想不到的是,这知府人前唯唯诺诺地赔罪,拍着胸脯保证会好好协助她搞定前朝余孽。一扭头就给陶宁送来一大箱子金银珠宝,求少卿大人提携,最好能在长公主面前露露脸,知道个名字也行。陶宁头痛地让人给他扒了官服,结结实实捆了扔进牢里,待一切结束带回云京由长公主发落。这也算是圆满了他被陶宁提携,在长公主面前露脸的请求。经此一遭,长公主想记不住这人都难。而且一路上陶宁会亲自押送,足够诚意了。抵达的第十五天,陶宁就带人就摸到了山谷,一个月内圆满完成任务,带着一大帮人准备启程回云京。也是这时候陶宁才知道,那少主早就因为知道长兄身死,日夜忧虑,受惊过度,早已病死。他头七那天刚好还是陶宁带人攻进山谷一锅端,人已下葬,也算是死了个好时候,免了之后的牢狱之灾。陶宁否了挖坟验尸的建议,让他入土为安,在一众怒视中,命人将谷中财宝封箱,都要带回云京充入国库。吩咐完了,她在谷中走了几圈,便看见识青从少主生前居住的院落里出来。陶宁问:“发现什么?”识青嗅觉灵敏非同常人,能对着腐尸面不改色,不代表她不怕浓烈的气味,闻言扇了扇鼻子:“全是药味,治心疾的,治忧思的,还有更浓重的是吊命的,墙角的药渣堆了满缸。不是短时间内能攒下的量,可见是个药罐子。”陶宁点点头:“也罢,随我回去吧。”怪不得之后都没有这谢氏少主的身影,就算他不是今日病死,也会在不久的将来病故,也就没有被记载的必要了。此时已经入秋,天气微凉,陶宁从牢中出来,身后跟着捕头与主事,她仰头看天。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