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宁寻思她什么场面没见过,但是这场面她还真没见过,一时无言以对。520摩拳擦掌,继续口出狂言:【挑个时间穿薄一点,往衣襟上撒点酒水,然后红着脸往公主面前一摔,保准能把公主迷得走不动道。】陶宁:“……”她都不敢想,跟这小东西共事的这几年究竟经历了什么。不过细细听来的确有可取之处。好像沾水即透的衣服也只有白了,可是大晚上穿白色往公主面前一摔会不会被当失仪,让李护卫给扔了出去。衡量两方武力值片刻,陶宁认为她能做到不被李护卫拽走。廊下暗处,几乎把自己倒挂的李护卫忽然觉得鼻子痒,打了喷嚏,引来其余侍卫惊奇的眼神。几个侍卫互相对视,挤眉弄眼。——原来李护卫还会打喷嚏的呢?——第一次听见李护卫打喷嚏,感觉跟咱们也没区别。——三年了,跟她共事三年,头一回听她打喷嚏。李护卫冷冷瞥了她们一眼,心说我还会呼吸呢。正沉思之际,外面传来了零星动静,陶宁默不作声地将定乾坤推出剑鞘三分。身后微风拂过,是秦央坐起了身,抓住了陶宁的肩膀。她知道这并没有什么作用,只是下意识这样做了,哪怕危险来临时把人往后拉一拉也好。侍卫一看,发现是府外跑来的野猫惹了厨娘养的玳瑁猫,正被领地冒犯了,气得炸毛的玳瑁猫追着殴打。只是虚惊一场,这一口气只松了一半,各自仍坚守在原地。外面的吵闹声渐渐消停。陶宁按了按搭在肩膀上的手,低声安抚道:“有我在,公主不会有事的。”看了一眼手背上的另一只手,秦央低低嗯了一声,却不再抽回了。她不动,陶宁也不动,心照不宣似的保持着这个姿势,心中情愫涌动。为了活捉刺客,李霁特地将公主府防守安排的宽进严出,方便了那刺客的潜入。月上中天时分,东面果然传来动静,一黑衣剑客杀出重围,朝公主寝宫大门放箭。李护卫从暗处跃出,脚下一点,踏着院墙像黑夜深处杀去。那黑衣剑客匆忙收了弓弩,反手拔剑迎战,刀剑相碰发出火花四溅的碰撞声。剑对上刀本就不讨好,李霁的刀法力若千钧,如浪潮般层层涌来,叫人难以招架。黑衣剑客反身想逃走,李护卫还记得公主说过的活捉,手下招数越发快速。两人越战越远,寝宫外的侍卫们留在原地保护公主,哪怕刺客已经走了也不能掉以轻心。却不想,一道冷箭从西面暗处飞出,余下侍卫下意识挥刀去斩。可惜那人角度刁钻,不仅没有斩落箭矢,还被它突破重围,穿过大门朝寝宫内攻去。还有一个刺客!昏暗夜色中雪亮的寒芒一闪,冲着公主卧榻的箭矢被人拦截斩断。陶宁匆匆留下一句:“公主莫怕,我去去就来。”秦央忙说:“你要小心。”背对她的背影只点点头,提剑而去,秦央不想坐以待毙,下床穿鞋。外面乱作一团,今夜这场动乱就是冲着她来的。“保护公主!刺客在西面!”“弓箭手准备!”可侍卫们已经顾不上先跟公主请罪了,一拥而上,要将这刺客拿下。灰色的身影躲过众多刀枪,踩着一人头顶落在寝宫门前,回身笑道:“镇国公主府侍卫不过如此,你们要是敢朝公主射箭,伤到了公主,那可就不能怪我……”我字刚出,门内寒光一闪,一柄长剑飞出,站在门前的灰衣剑客瞬间消失,踩过石灯,站在房顶处。往下一看,一柄长剑正插在他刚站的地方,剑身微颤,可见力道之大。看得他一阵后怕涌上心头。若不是他直觉后背一寒,跃身闪过,他怕是要被那柄剑穿成糖葫芦。原来那些侍卫满脸犹豫不定根本不是投鼠忌器,而是知道房里还有高手埋伏。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前,随手拔起长剑,往屋顶看去。双方视线相撞,谁都没有先动,似乎在考量对方实力如何。灰衣剑客搜肠刮肚想了许久,最后认定他的确没见过这人。奇了怪了,公主府唯一能看的高手明明只有李霁一人,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灰衣剑客满脸惊奇:“你是何人?”“少卿大人!”众侍卫惊呼,余惊未定,生怕公主出事。“你是大理寺少卿安宁?”灰衣剑客嘿然一笑,“你也在,那正好,一块杀了了事。”陶宁只看了他一眼,便说:“双星快剑,江别寒。”灰衣剑客仗着艺高人胆大,刺杀也不给脸上做伪装,更没想到一个照面就被对方认出来了。被叫破名字的灰衣剑客顿时冷了脸,不再满身轻松地嬉皮笑脸:“认得我的名号算你识相,大不了赏你全尸。”说罢,他跃身下房顶,朝她攻来。高手之间的对战一丝一毫的松懈都有可能造成败落,陶宁也是懒得废话的人,提剑迎战。侍卫们只觉得眼前残影闪过,身形快得无法捕捉,不由神情一凛。下一刻便短兵相接,响起剑锋碰撞声,顷刻间便过了数招,原来这刺客刚刚的速度不过是逗弄似的,现在才是他真正的实力,胆敢挑衅公主府果然身上有几分实力。若是李护卫被人引走,换做她们,是做不到像安少卿那样将人拦下的。另一边,黑衣剑客被再三纠缠,不得已再度对战:“斩浪刀李霁?果然是你,你隐退江湖多年,大家都以为你死了,原来是在当朝廷的走狗。”李霁不为所动:“侠以武犯禁,你刺杀公主,是死罪。”黑衣剑客边战边退:“江湖事江湖毕,公主掌权来处处限制我江湖规矩,如今还杀我挚友,我只为他复仇,这何错之有?”李霁冷冷道:“有,你刺杀公主。”黑衣剑客气得不行,跟着一根筋的犟种讲不通。之后任凭剑客如何叫骂,李霁都不为所动,紧追不舍。那剑客轻功不如李霁厉害,很快就被追上,过了几招后,将他武器打落,把他压到院中。而那里也已经跪着另一个容貌相似,身形也差不多的灰衣刺客。李霁只看了一眼,二话不说提腿给了黑衣剑客一脚:“你果然不是一个人来的。”双星快剑指的不只是一个人,而是一对双生兄弟,这两人总是密不可分,一人出现的周围必定有另一人助力。论武功,在江湖中也能称得上一句高手。黑衣剑客双手被缚,直接摔了个大马趴,要不是被东西堵住嘴,他早该破口大骂了。而灰衣剑客,浑身是伤,鼻青脸肿的。方才他攻向陶宁倒是气势汹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结果连十招都没能在她手下走过,便被伤了要害,败下阵来。他百思不得其解:“你到底师从何人,我怎么从没见过你的剑法?”“莫非你是哪位隐世宗师的关门弟子?不,不对,你是神武将军后人,莫不是安氏不出世的家传剑法?也不对,安氏的穿云枪法闻名天下,还有千金弓,可没听说过有其后人会剑……”陶宁给了他一脚,让人把他嘴给堵上:“论剑,我是你祖师奶,省省吧,别研究我了。”李霁挥手让手下将这兄弟二人带走,对灰衣剑客被拖走时还用探究的眼神看陶宁,要把她的手盯出花来。于是她解释道:“这江别寒是个剑痴,未出师时最喜欢研究百家剑招,江湖中无论名声大小,只要是用剑的,他都研究过,还编写过百剑谱。”陶宁语气凉凉:“管他什么痴,我看他像痴呆,犯了什么错就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说完,她转身往秦央寝宫走去,像是想起什么忽然回头:“对了,让人严加看管起来,别给人劫狱了。”李霁点头:“好,少卿大人放心吧。”刺客被拿下,寝宫重新点亮了灯火。秦央坐在桌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崔长史正在给她倒热茶。见人进来了,她放下茶杯:“可有受伤?”陶宁将长剑入鞘,两手一摊:“人已经被带走了,我安然无恙。”秦央:“你就跟我说这些?”被问的一懵的陶宁看了看坐在眼前的公主,又转头看向外面:“天色已深,公主还是移步会寝房睡去吧。”一天熬,两天熬,天天熬的,铁打的人也经受不住啊。何况眼前人只是看着健康,内里空虚,完全是拿心血来熬。秦央端起新倒的热茶,往前一递:“此事不急,我已命人告假,不出府了。”手中杯盏被另一只手接过,陶宁一饮而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