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每一个人只要给她时间就能从那一小撮粉末研究明白配方。怒火中烧的南宫家的人这才发现一切证据都指向曾经的南宫家未婚妻,徐秋意。很多人都想买凶杀她,可是那时候的徐秋意已经接受注射死刑,骨灰都被人取走了,再找去疗养院,那叫徐知春的病弱女人也下落不明。谁都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把南宫家的犯罪证据传出去的,也没人知道她潜伏了多少年才收集齐这些证据。陶宁不清楚原世界线中的英雄救美里究竟有没有阴谋,或许是因为她的到来催化了这个结果,她也大可以私底下处理掉一切事情,让徐秋意仍保持原状,直到任务结束离开。但陶宁想过很多,安排了各种计划,最终还是认为作为受害者的徐秋意不能什么都不知道,至少不要留下让她被血缘绑架,强迫她心软的余地。当断则断,反受其乱。如今她在还好,要是任务结束,人生路漫漫,徐秋意也能更加熟稔面对。有些事还是能先提前做好的,比如皇冠不需要存在了。与此同时,警笛声遥遥响起,朝着这边而来。徐秋意动了动眼睛,往外看去,又看向了陶宁:“这……?”陶宁侧眸看去,眸光深沉似海:“你知道皇冠里面有什么吗?”徐秋意被吸引进去了,不由自主问:“有什么?”陶宁伸手理了理徐秋意的头发,指尖划过耳尖,在嘈杂声中,她说:“有赌.场,有情.色.交易,有人在地下打.黑.拳,还有……”嘴唇凑到耳边,轻轻吐出两个字:“人命。”徐秋意睫毛一颤,下意识抓住了耳尖处的手。陶宁安慰道:“别担心,欺负到你头上的人,我不会让他好过的,这种地方就不应该存在。”“南宫云飞不是想做威名赫赫的南宫家主吗?我让今天过后就成为南宫家的弃子,永远无法翻身。”徐秋意本能地为这句话心跳快了几拍。话音刚落,外面的警笛声更响了。斗殴的两人被廖诗诗一手一个拉开,准备等会打包送给警察们,不过她还是让刘叔问了一句要不要留个人。这个说法有点委婉,就是问要不要放过徐志宏,真把他当受害者处理。可是徐秋意是当事人,自然能听得明白她的意思。徐志宏这会才想起徐秋意,隔着人不住地哭,说自己鬼迷了心窍,又说自己是被骗的,他不知道是这个结果,他怎么可能会害自己的亲生女儿。说到最后,他见车内始终没有反应,便开始骂了。骂什么都有,骂徐秋意没良心,冷心肝,骂赔钱货,亲生爸爸都不管,真是狼心狗肺,当初就应该掐死。兜兜转转还骂上了关若琳,都是关若琳没给他生个儿子,害得他一辈子抬不起头,老家都少回,只好借赌博排解压抑的心情,结果还养了出个白眼狼。陶宁听见徐秋意沉默许久,才说:“不留。”廖诗诗嫌他太闹耳朵,给了他一拳,终于安静了。刘叔:“好的,稍后情况会如实通知家属。”徐秋意迟疑道:“包括我妈那边……?”刘叔:“这要看警方办案程序了,我觉得是包含在里面的。”又沉默许久,徐秋意点点头:“我知道了。”低声喃喃道,“这样也好,这样也好……”陶宁抓住她的手,放到自己膝上:“我带你走吧。”*医院招待室里,陶宁拧着眉翻看着检查结果。徐秋意坐在一边,看她还是余愠未消的样子,心情越发复杂,酸酸软软的:“医生说我没事,回去好好休息就可以了,也用不着……”大晚上就让她做了全身体检吧。“自己家医院,不用心疼,来都来了就不浪费机会了。”陶宁手一指其中一处:“哪里没事了,不是查出贫血了吗?还是要多补补。”徐秋意:“……”她默默低头插上充电宝,被遗忘多时的手机终于有了电,也看见了好几个未接来电,署名都是妈妈。徐秋意正犹豫着要不要回拨,就有一个电话过来了,铃声惊动了在隔壁绞尽脑汁想菜谱的陶宁,她停下了动作侧眸看向徐秋意。最终徐秋意还是接了:“喂,妈妈。”电话那边传来关若琳柔和的声音:“怎么打好几个电话过去都没接啊,家里的座机也打了,是不是太累没睡够?今晚上就别过来了,我已经把知春哄睡了,你在家再休息几天。”“没有,我起了。”出声的瞬间,眼眶就红了,徐秋意不知道该怎么说今晚上的事情,她没有问起徐志宏,她不知道徐志宏回家了,更不知道徐志宏回家干嘛了。吸了吸鼻子,徐秋意说:“知春还在二院对吗?”关若琳奇怪道:“知春当然在二院啊,熟悉她的医生就在二院啊,你忘记啦?你是不是最近学习任务重记不清事情了,别给自己压力太大……我刚刚听你吸鼻子,是不是感冒了?最近换季温度不稳定,你出门的时候带一件薄外套……”徐秋意安安静静听完,低低嗯了一声。关若琳趁徐知春睡了还有空,想着那么久都没跟大女儿好好说过话,也不舍得这么快挂电话,便说了许多。电话那头一直传来应答声,其实也不需要徐秋意还有什么话语,只要应一句听听声音也行。听着耳边的絮絮叨叨,关若琳说徐知春情况好了不少,明天就能回家了,还说好像徐志宏真的知道错了,今下午任劳任怨,真心认错的样子。若说相不相信,作为他的妻子关若琳是无法发自内心地说不出相信二字的,只不过她总喜欢用这些话安慰人,苦得久了难得尝了点甜了,便翻来覆去地说。自欺欺人久了,也会相信自己的谎言,营造出让大家安心的假象,她太相信孩子不能没有爸爸这句话了。徐秋意也想过要不要不破坏这份安宁,把真相隐瞒,如果她现在就把徐志宏放出来,让他保证不再犯,确实能获得一段时间的安宁,或者现在就告诉她真相,每每话到嘴边,她却都说不出口。生身父母,最是知道子女的软肋,往往伤害也是最深入骨髓的,难以忘怀的。最终,徐秋意什么都没说,挂断了电话。陶宁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凑过去,一手轻轻扶住她后颈,另一手扶着她的后背往自己怀里靠:“想哭就哭吧,不会有人看见的,我帮你挡住了。”被人抱进怀里,徐秋意的眼眶鼻子都在发酸,忍不住发出一声啜泣。迟来的秋雨,终于在今夜落下了。怀里的人落了泪,窗外的天也落了雨,窗户上倒映着两人依偎的身影。背后那只扶着她的手不住轻抚,动作温柔,耳侧心跳声缓缓,一下一下的,有力而鲜活。“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是我做得不够好吗?还是我哪里做错了?”徐秋意才十八岁,这个问题却想了很多年。为什么会生在这样的家庭?为什么自己的努力从不被看见?为什么他要沾染这些?为什么要联合外人算计自己?是不是自己做得在好一点就不会这样了?陶宁抚着她的背,抱得更紧了些,脸颊蹭了蹭她的头发:“你做的很好,你什么都没有做错。”徐秋意眼泪不住往下落,双手紧抓着陶宁的衣摆,单薄的肩膀不住发抖。从始至终她都哭得很隐忍,偶尔几声抽泣,大部分时间都在无声落泪,浸湿了衣襟。她越是隐忍,就越是让人心疼。陶宁只觉得一股无名火在心中越烧越旺,眼泪成了最好的燃料,只一滴就让心火熊熊燃烧。从本质上讲,陶宁也是个自傲的人,看着笑眯眯好说话的,跟谁都能好似的,心里自有自己的计较,难摸清的很。她不相信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都能分的清,今天一看,发现自己不过也是个感情用事的生瓜蛋子。看见徐秋意在她怀里落泪,她感到不开心,非常的不开心,心口憋闷得很,还觉得不舒服,又酸又烦的。此刻的陶宁还没领悟到这种情绪该叫心疼,她只知道自己不高兴了,必须有人倒霉。陶宁问520:“我朋友的建议真的不能用吗?我很有把握。”起初520没反应过来朋友的建议,想起那非洲挖矿,异世灭口,记得烧魂免得投胎转世的绝妙建议,它整只统都不好了。甚至怀疑当初她提起这茬是故意试探它来着。可是……520感受了一下陶宁怒气值:【可以吧……】你都这样说了,我哪敢跟你说一个不字QAQ早知道就不图听话的小乖乖带新人了,感觉自己带了个硬核新人。待怀中哭声稍稍停歇,彻底安静下来后,陶宁跟徐秋意说:“今晚别回去了,去我家吧。”放她一个人回去,实在不放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