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珠不管怎么说也是丁有田的侄女儿,他又知道她在府台大人府里为妾,要是丁珠打头起没对杨大人撒过谎,兴许看在他和简宁的面子上杨大人还能留下她,给她一席安身立命之所。
左不过养个小妾,费不了杨大人几个钱,只要她安分守己,终身也算有靠。
偏偏她同杨大人说了谎,如今他们也不好认她,又不知道杨大人最终会不会留下她,要说丁有田心里完全没她这人,全然没为她担忧过那是假的。
简宁见他沉吟不语,便道:“之前不是都想好了,不必为她的事烦忧,你只看秦老伯就知道,包括我们自己,看到家乡人寄了东西来瞧着都亲切。”
“再一个,杨大人身子若大好了,要和她成了事,时间长了她想念她爹娘兄弟了,自会想法联系她爹娘。或避着杨大人或想法自圆其说,她自个会思量的。”
丁有田轻叹口气,“我倒不是忧心这个,大哥也未必惦记她这闺女,要惦记也是刘氏多少有些惦记她。要依着我说她不去联系他们,彼此都能落个安生自在,我大哥大嫂的禀性你不是不知。大哥倒还好些儿,至于刘氏,想那吴丰阜不过镇上一书吏她都能张狂起来,要知道丁珠做了府台大人的妾室不定生出啥事来。”
眉一沉,又道:“罢了,由着她去。”
简宁看看他,犹豫会,道:“你要放心不下她,不如打发徐大力跑趟雁城,悄悄去寻了她,同她递个话儿。要是杨大人那儿无法安身,让她只管来寻我们便是,总不能我们在此还让她无亲可投,就是念在同一村人的份上也没有不理会的道理。”
她话落,人已被丁有田拥在怀里,他在她耳边低语道:“夫人,多谢。”
第二日徐大力就骑快马奔赴雁城,待他转来正赶上丹阳下了今年的第一场大雪,要搁往年不到十月就开始飘鹅毛大雪了。
“大人。”他顶着一身风雪进了衙门,没等丁有田吩咐童八斤已自炭盆上拎起茶壶,给他倒了杯热茶,“先喝口茶暖暖身子,冻坏了吧。”
丁有田道。
“还好。”徐大力两手捧着茶杯,暖了暖手道:“回来我发现桩奇事,记得先前回丹阳一路尽是大长坡,今儿发现坡地竟平坦了不少,大人,你说这事奇也不奇?”
丁有田知晓个中缘由,灵族搬走了地势自然下沉,“我夫人不是梦见仙人同她说过,以后不会再有奇寒天气么?想是和这有关也未可知。”
徐大力也想起这茬,觉得他说得怕是在理,喝口热茶,他才又道:“属下同丁珠姑娘说了,她让属下转告她的谢意,说是只怕没那一日,府台大人待她极好。”
丁有田点下头,“好便好,城里可有什么风声?”
“城里暂未有。”徐大力自怀里摸出一封信,“依着大人的意思属下去‘鼎’字号打了个转,他们果然先府台大人得到了京城里传下来的消息,说是前几任府台大人都被查办了,只是如大人所料并未牵扯到瑞王。这是霍统领写给大人的信,属下此番要没去他们这几日也会送到大人手上。”
重拿轻放早在丁有田意料之中,扳倒一个母妃家族有势力的皇子哪那么易得,他以为霍锦成给他的信里多半说的是瑞王的事,看过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