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男尊女卑的社会制度对女性包容性太小,芸娘被霍锦成撵回家且不说外人会如何看她,只怕她自己娘家人都未必容得下她。
但芸娘并非没有其他路可走,简宁想着以她的能力,只要变卖掉霍锦成让她带走的那些首饰,经营点小本生意养活自己还是不成问题。
乌阿婆曾告诉过简宁,人在身处逆境时得学会夹缝里求生存,若一味受心魔驱使总想着不甘心去报复,到头来害人害己。
放过别人也就是放过自己。
道理谁都懂,事情落到自己头上又有几人能逃过心魔不受其控制?且有些人可饶恕有些人不可饶,譬如王掌柜和闵侧妃。
简宁向来讲究以牙还牙,对做下恶事的人心慈手软最终只能害人害己!这点她前世深有体会,她在乌阿婆走后放下心魔,曾经回去小镇找过她爸妈,那会参加工作后她手里也有些积蓄,不仅给她爸妈买了礼物还给弟妹们都封了红包。
她爸妈那会双双下岗染上赌博恶习,得知她当了女警均认定她每月能挣不少钱,三天两头管她要钱,不给就在电话里破口大骂,两人还曾跑到她单位闹事,找她领导告状,卖惨说她不赡养父母,一度闹得沸沸扬扬。
后来还是武队找到她把她调去特警队,她才彻底摆脱他们。
人心从来不是一天凉下来的,自那后简宁深谙一个道理,放过恶人无异为自己埋下隐患,故当没能逃出多远即被将士们发现擒获的王闵安被带过来后,简宁毫不犹豫卸了他的双臂。
“说!为何要雇凶杀我母子?何人指使你的?”简宁满脸煞气,一脚踩在他被打折的臂膀上,冷声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从前种种我早已忆起,眼下给你机会让你亲口说出来,你若不说也无妨,我知你嘴硬,你尽可不说死硬到底!我倒要看看她有没有你这般嘴硬,我多的是办法让她开口。”
段心萍莫名心慌,看眼在简宁脚底下挣扎哀嚎的王闵安,她又看向平南王,见他面上煞气翻滚她别过头,不敢再替王闵安求情。
卓青木缓缓策马过来,默默执了她的手。
王闵安心中不知藏有什么天大的秘密,疼得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粒却仍抵死不认,大喊着让平南王救他,谎称自己是外出采买香料途经此地。
“你这袍子上还溅有芸娘的血,怎敢信口雌黄在这胡言乱语?”丁有田说罢,忽俯身盯着他脸细瞧,简宁顺着他视线看过去,之前只觉着他这张脸坑坑洼洼,细看之下还有些麻麻点点的印子,她脚下略一用力。
一声惨叫响起。
“原来你患过痘症,怪道你不怕被感染。”
简宁话落,丁有田道:“我听师父说过,那还是五国争霸时期,庆国遭了大疫,很多村子几乎全村无一人存活,你是庆国人?是那次大疫的幸存者?”
在他提到庆国时简宁注意到王闵安眼皮跳了下,她脑子里一下浮现候疤癞和彭婆子这对母子,她盯着王闵安唇角一点点微弯,笑意落在王闵安眼里他紧张得忘了呼痛,只觉简宁的笑让他毛骨悚然。
“你因何发笑?”他忍痛脱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