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只学得霍老夫人的威,把恩给丢了,而驭下讲究的是恩威并施,她以姨娘身份在府里作威作福,这就令下面很多人看不惯,只不过大伙平时敢怒不敢言,背地里早恨上她。
这下墙倒众人推,谋害当家主母她想再翻身已绝无可能,从前受过她气的人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短短半天功夫她便尝到了什么是从天堂到地狱的滋味。
加上霍锦成让人把里屋门给钉死了,窗子也加了木板,仅留一四方小孔,被囚禁在封闭的空间里时间长了恐慌如潮水般袭来,这种情形下反激起了她的求生欲,她摘下耳上吊坠哀求外面看守的婆子好歹给她整碗水来喝。
那婆子先是骂骂咧咧,后又收了她的吊坠,隔会竟用木碗给她端来半碗自个的尿液,这才气得她骂起那婆子来。
初时她还是克制着自己的嗓门,骂着骂着悲从中来,不由扯开嗓门从那婆子骂到府上下人再又骂到霍锦成头上。
看到自个豁出去闹将开来看守她的人害怕了,露出惧色,她越发骂得兴起,声音也越来越大,霍锦成如何按捺得住?他三步并做两步赶将过去,看守芸娘的婆子小厮吓得扑嗵跪倒,唯恐霍锦成责罚他们。
但是并没有。
霍锦成只冷冷对着被关在屋内的芸娘道:“你若再不闭嘴,我便割了你的舌头。”
芸娘这下才消停。
翌日一早,简宁送阿蛮她们过去太傅府后,霍锦成命人取下了钉在门上的木板。门开后,芸娘披头散发扑过来跪倒在他面前,一边磕头一边哭诉:“爷,妾身错了,昨儿妾身定是猪油蒙了心才会辱骂爷,求爷铙了妾身这一遭吧,往后妾身再也不敢了,求爷了!”
霍锦成抬足欲踹她,略顿会,又放下脚,“你不配挨爷的揍,滚吧!”
他命人将芸娘衣物打包,她随身佩戴的首饰也都归她,就这样将她撵了出去。
芸娘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能死里逃生,这下她又起了不该起的念头,想着霍锦成多半还是对自个有点情谊,遂死赖在府门前拍打着大门,还奢望着能重入霍府哪怕做个粗使丫鬟,只要能让她留下侍候霍锦成就行。
她信心满满,只要能留下就有把握重新获宠,但叫了半天门里面毫无动静,她还是不甘心,想着莫不如去别院叫门,顺便求求简宁。
打定主意,芸娘挽着包袱朝别院方向去了。
“咦,芸姐姐,你这是......天啦,你怎成了这副模样?”
芸娘在巷子里遇到外出买菜的梅香,她忙侧身理了理发髻,躲避着梅香的视线吱吱唔唔道:“怎,怎样了?早起忙,没顾上梳妆。”
话落,芸娘猛想起梅香的穿戴看去好像和从前大不同,她眼往梅香身上睃了睃,“你这是,老夫人叫过来服侍别院那一家子的么?”
“什么呀,我已经是自由身了,不但是自由身我爹还大有来头,我亲叔叔是大月国的七皇子,我祖母是皇妃,我可不是什么小丫鬟了。”梅香得意洋洋,看去活像只骄傲的孔雀。
梅香家和芸娘娘家同住在西边猫耳朵巷,梅香能进太傅府做丫鬟还是她娘当初托了芸娘的娘,靠的芸娘的引见才入了太傅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