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蕤果然愣了一瞬,她的确并不了解司徒云昭,更不知道如今为君的司徒云昭是什么样子的,只是从容俪口中听过只言词组,只知道在旁人口中她是个果决仁德的千古女帝。白蕤推开苏叶,狼狈不堪地蹲下身抱膝失声痛哭,“那你要我如何?我该怎么办?……”不知道过了多久。“别哭了。”那一瞬间白蕤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一把油纸伞撑在了白蕤头顶。眼前之人不是从前烈焰红唇、红衣翩跹的模样,她素衣墨发,只略施粉黛,眉如远山之黛,目若含情秋波,明明一切都不一样了,却仿佛回到了初次见她的模样。白蕤满身都是雨水,湿透的发丝垂下来贴在脸上,泪水混合着雨水挂在脸上t,抬头愣愣地看着,满眼不知所措,仿佛生怕一动幻觉便会消失。曾经的白蕤不怕所有无措无助的瞬间,因为望月砂总会为她解决一切,任何时候都在她身边。有一瞬间,白蕤觉得仿佛此时此刻,她们没有发生过那些糟糕的事,而是仍旧在一起。望月砂没有笑她狼狈,反而眼中的怜惜更甚,让伞完全离开自己,给白蕤遮得更低了些,将声音放得更轻了些,“别哭了。”白蕤慢慢回过神来,缓缓站起来,与之对视。白蕤清透明亮的眼睛,用一种并非望月砂想象中的恨意,陌生,而是探究的眼神看着她。一如初见那样。当初就是这双如一泓清泉般的眼睛,和探究的眼神吸引了自己。望月砂心里发了酸,不知该说些什么,嚅嗫了一下唇,“你,最近好么?”很轻的一句话,却把白蕤瞬间拉回了现实。这不是初见。她们之间已经发生了那些糟糕的事,所以分开了。白蕤心底积压的怒火全然翻涌了上来,她唇线紧绷,手猛地扬起,一记响亮的耳光便落在了望月砂脸上。这一巴掌用尽了力,望月砂被打得头脑有一瞬间空白,她偏着头,唇角渗出了血。望月砂再望过去,白蕤冷漠的瞳孔里没有一丝温情,只有冰冷无情的凝视。白蕤是个灵动活泼、开朗洒脱的女子,自打认识以来,白蕤对自己从探究到感兴趣,再到爱意,哪怕是分手那日的悲伤愤怒,望月砂从未在她的眼睛里看过这样陌生又冷漠的情绪。像是隔着铜墙铁壁。白蕤越过望月砂的肩膀,看向了她的来路,皇宫。原来她一直都在长京。却从未想来见自己一次。白蕤说不清心里是怎样刺痛的感觉,声音比冰川还冷上几分:“你应当猜得到我是为我阿姊而来的,对么?是我今日在宫门口大闹,碰巧被你发现,所以你怕我所言污了帝王名声,便出来替圣上解决我这个麻烦么?”第191章 玉明宫望月砂不知该怎么回答, 这样的暴雨,想到白蕤也同在长京,自己是怎样的无法入睡, 又是怎样碰巧在宫墙上看到外面这一幕, 猜到了原因, 愣在那里看了许久。不敢去见、害怕她陌生的眼神、心里的坎这些理由在看到白蕤狼狈痛哭的时候,是怎样的顷刻不值一提。她无法解释,她只把伞塞进她手里, 轻声细语:“不是你想的那样,快些回去吧。”白蕤僵硬地拿着她递过来的伞,追问, “那是怎样?”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望月砂沉默不语。白蕤语气倔强, “我想见皇上。”她想见司徒云昭,也想知道望月砂为何而来, 对自己是否还有那么一点在乎。曾经的望月砂对自己有求必应, 既然望月砂在, 只要她愿意帮忙, 定是能帮她见到皇上的。望月砂心中止不住的怜惜, 可却不能说出来, 只能倾注在眼神里, “皇上明日还要早朝, 已经睡下了。”白蕤闻言心中悲凉,止不住把司徒云昭与眼前的负心人联系在一起,“睡下了?呵,你知道我阿姊有多少个日日夜夜无法合眼么?你的意思是, 不会帮我见皇上。”望月砂轻声细语地哄,“你该回去了, 照顾好自己和司徒公主吧。”望月砂不知道司徒清潇病了,但也料想得到司徒清潇的状态不会好,她不得不承认,司徒云昭的担忧十分有理。如若司徒清潇真的遭百姓谩骂、讨伐,眼前的人冲动的性子还不知能做出什么来。既然君心已决,不应当再为两人徒增伤悲了。白蕤举着伞,倔强道,“既然如此,我偏要去敲这登闻鼓,这样圣上就必须要面见我。”白蕤说完便要往前走,望月砂却抬起手来拦住了她。自从那日司徒云昭对自己袒露心声,便知道她宁愿放弃自己的爱人,也要照顾司徒清潇的感受、保全她的名声清誉,一旦敲了登闻鼓,朝野上下皆知,此事便无法收拾了。望月砂不能让司徒云昭的牺牲毁于一旦。并且,敲击登闻鼓之人所报之事若非大奸大恶、军国要务,敲鼓之人是会被治罪的。望月砂也不能让白蕤冒这个险。白蕤不顾她的阻拦,倔强着眼神,挥开她的手臂仍要向前走,望月砂便抓住了她的肩,望月砂武功再差也是习武之人,手上使了力,娇生惯养的白蕤哪里是她的对手,几乎动弹不得。“哈哈哈,望月砂,你还说不是来阻拦我,解决我这个麻烦的,一次次欺骗我有意思么?”她讽刺地笑出声,满眼的绝望,把伞用力丢了出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