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日中乐侯携其妹进了一趟宫,朕见此女子,很是心仪。朕仔细看过,礼部的名册上没有此女名字,虽说是庶女出身,但中乐侯毕竟是侯爵,地位不低,庶妹进宫为妃,也不是不合乎礼法。只是,皇姊必定不会同意,还请平南王在其中替朕游说。”司徒清洛带着笑讨好道:“毕竟,皇姊最听的是你的话。”司徒清潇一进御书房,便见司徒云昭正坐在太师椅上品茶,她纤长的手指端着青瓷茶碗,姿态闲雅。而司徒清洛坐在正中的龙椅上低头批改奏折,很是认真,忙碌。好一幅君贤臣忠的画面。司徒清漪觉得很是新奇,瞪大了眼睛,侧头去看司徒清潇,却见司徒清潇面色平静无波,没有一丝惊讶或笑意。司徒清洛见来人起身相迎,眯起眼睛来笑,“两位皇姊来了,怎么不叫宫人通报一声。”“来,快坐。”司徒清洛一副亲近的好弟弟模样,询问司徒清潇,“方才朕遣人将名册送到皇姊手中了,皇姊可看过了?”司徒清t洛又叹了口气,“母后去得早,此事再言,到底也是家事,朕无人可商议,必定要听一听皇姊的意见。饶是朕看上的女子,自然也希望皇姊能喜欢。”“名册、画卷我都看过了。皆是世家大族女子,端庄秀丽,不知皇上中意哪家女子?”“朕倒是看上一女子,不过不在名册之上。皇姊可知,中乐侯有一庶妹,名许秋姿,前些日子中乐侯进宫,朕倒是有缘见了许秋姿一面,虽说是庶女,倒是生得标致。”朝臣们都知晓司徒清洛如今掌权,将要立后选妃,这半月来,皆有意无意地将家中适龄女子带到司徒清洛面前来,渴望着一夜之间飞上枝头变凤凰。司徒清潇蹙起眉心,她对这位中乐侯并不熟悉,不过许秋姿的名头倒是多多少少听过几次,更遑论左右逢源的司徒清漪。中乐侯曾经上书司徒文泰,向司徒清潇求亲,惹得司徒云昭不快,将他由中乐郡王贬为中乐侯,如今竟又转变了目标,想要让其妹进宫为妃甚至为大齐国母,野心更甚。至于这位许小姐,与中乐侯的庶母一样,美貌魅惑如同狐狸一般,也绝非省油的灯。倒像是男子会喜欢的类型。没想到这位看起来文弱的小皇帝也不例外。司徒清漪是第一个出言反对的,“皇上中意自然是好,不过,许秋姿以庶女之身,如何居于国母之位?”“倘若不能做国母,立为妃子也可,皇姊觉得呢?”那样美貌的人,一定要得到,无论以何种身份。司徒清洛想。“如若皇上问我的意见,那我只能告诉皇上,我不同意。”她的嗓音很清,如雪山之巅融化的雪水,干净之余透着微冷。司徒云昭压抑不住扬起的眼角,“那长公主为陛下物色的是哪家女子?”“兵部尚书方义之嫡女方宁月。”方义,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儿,明事理,在朝中立,管理着部分军事要务。方宁月是嫡幼女,亦是端庄大方,贤淑得体的女子,很像是司徒清潇会挑选出来的类型。司徒云昭笑意浮现。司徒清洛望过去,“平南王以为如何?”司徒云昭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上,面容一贯地不动声色:“挑选国母,性情家世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能否与陛下鹣鲽情深、琴瑟和鸣。倘若陛下不中意,日后夫妻不睦,帝后不和,才会动摇国本。”司徒云昭抬眸的瞬间,与另一双眸子相撞,发现她正静静地凝望着自己,那一双静如潭水的眼眸,带着一抹很显然的警惕之色。转眼间便是七夕,都城的深夜热闹非凡,行人来去,千盏明灯,万家灯火如同漂浮在天河上的皓月繁星,光华璀璨,几乎染红了东方的天际,伴随着墨蓝色天空中不断绽放的烟火,如天宫夜市繁华。护城河穿城而过,岸边围着双双对对的情人,亲手将许愿的芙蓉河灯放入河中,漫河水面皆是星星点点的亮光。其中有一艘小船,慢慢行进,河水泛起层层涟漪,船篷里泛着微微光亮,船头站着一个白衣女子,眉目如画,薄寒月光一般清绝。司徒云昭从船篷走出来,看见她清瘦的背影,眼里聚起点点温柔,走过来,自她背后拥了上去。司徒清潇察觉到了背后的温软,也侧头贴了贴她的脸颊,她道:“七夕快乐。”月光洒下来,司徒云昭淡淡地嗯了一声,她笑了笑,声音慵懒,闭上眼享受这难得的温馨。许久,司徒云昭睁开眼睛,“陛下已经交予礼部置办,准备立方宁月为后,封许秋姿为妃。”司徒清潇声音冷冷淡淡地,手却抚上了司徒云昭环抱着她的腰的手,“既然陛下已有决断,又有平南王在旁协助,何苦当日又来问我的意见。”司徒云昭脸颊抵在司徒清潇耳边,轻轻笑了一声,“君要臣亡,臣不得不亡。陛下令我劝解公主,臣自然要唯皇命是从。”司徒清潇轻轻叹了一口气,“司徒云昭,我当日说,要我们俩各凭本事,可我越发力不从心。也许,我低估了你,也高估了自己。”司徒云昭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笑,眉眼多出几分柔软缱绻,“公主是我好不容易才向上天祈求而来的姻缘,公主怎可妄自菲薄。”司徒清潇无奈又甜蜜地抿唇一笑,笑意在唇边荡漾。 ', ' ')